其实州牧那一句话，虽然是故作公正的样子，可是意思里已经有了偏袒原央的意思。
梁渊想起之前周守义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想到州牧其实跟原央是一派的人，再结合刚才州牧同他说的那些话，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懂了什么。
“辱骂？何谓辱骂？”梁渊大笑一声，他指着原央道“你骂我是可怜虫。”他再是突然大笑了一声。“我是得不到她的可怜虫。我是什么都没有了的可怜虫，我是被我母亲，被你们……”梁渊脚步摇晃着，现在原央已经躲在了州牧的身旁，梁渊只是将手一挥，便就将他们两人选定，又是像是疯了一样的笑道：“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要我失去什么，我就失去什么。要我去追求什么，我就非去不可。我不要的，你们硬塞给我，我要的，却有人将她强行夺走，强行从我生命血肉之中剥离……是你们这些恶人……”
“梁渊！”州牧有些不满的喝住他。
“让我，就成为了这样一个可怜的虫。”
那边的原央正在看着热闹，没想着梁渊不一会儿又抬起手来，手指着他，说道：“可是你，你是什么！你就是那妄想要吃上天鹅的癞蛤蟆，你是为了攀龙附凤不择手段的野心家，我从不觉得你爱着谁，是今天踩着这位迎上那位，讨好这位又贬低那位，只要何处有你的跳板，哪里就有你。我想知道，你到底对月娘有几分的真心？就像是你现在对这位州牧大人的讨好，又有几分是真的？”
“你……”原央连忙看了看旁边的州牧的表情，又是愤怒的指着梁渊，要不是他对于梁渊还有些惧怕着，想必现在他也就冲了上来，想要打他吧。
“辱骂，就是将别人不愿见人的伤口，揭露给你看。”梁渊解释了一句，又将原央那只指着自己的手给打了下去，说道：“就是这样。”
梁渊自认自己这一通话已经说得足够的明朗，也将原央同这州牧的之间的同盟关系给打碎，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一通说法，和原央配合的反应，应当也说明了他的说法是正确的。梁渊自己现在终于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上些什么，只等着州牧的判决了。
可是梁渊现在到底是忘了一件事。
他本该用自己痛苦的失去领悟到的东西。挽月也告诉他过：有时候，并不是你将事实真相摆在大家的面前来看，谁知道了什么，就能改变什么。他们追求的不过是“利”一字，只要利益的纠葛还在，那就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州牧想做什么？
升官，回京城。就算是在京城里头当一个小小的官，那也有被皇帝看见的机会。就算现在他是在繁华的陪都成京，看似好是独揽大权，但是处处受着这几大家族的制约，倘若他一句话没按着他们的心意来，他们就联合起来，抵制这州牧。
他本就不是这成京的人，来到这里也没享受到什么官职所带来的乐趣，做这州牧，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而原央，现在就是要往京城去的，他带着长信公主的引荐，倘若在殿试上与皇上一说，那自然是能成的了。
“这算不得辱骂，放原央回府吧。”
州牧这一句话，落在了梁渊的心里头，梁渊的心当时就纠结在了一起，他往州牧旁边奔走过去，原央却已经被人护着离开了。
“不……”梁渊呼喊着。
“你就在这儿再好好待上几日吧！”原央回过头来，对着梁渊嘲讽的笑着。
梁渊一下子推开阻拦着他的州牧，他是不信这个州牧了，他的心里头也不再有什么对于他的尊重了，他现在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按照着自己真实的喜憎，用冲动支配着他自己的行为，谁挡他，不论是谁，是狱卒也好，是这州牧也好，就算是皇子公主，甚至是皇帝，他都不管了！
总之是个“死”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了，母亲背叛了他，他爱的人他不能去爱了，他还在意些什么呢？自己这条命吗？毫无意义的前途吗？
“那你也给我永远的留在这里吧！”梁渊凶狠的将那些狱卒们甩开，只余着那一个单独的原央被他吓得怕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原本就灰头土脸的，现在几乎是手脚并用，能快点逃开这牢房，他也什么尊严都顾不上了。
如果滚出去会比较快的话，说不定原央也会滚出去的。
“你给我站住！”
原央肯定是不会理会梁渊的话语，见着那出口渐渐的近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筋疲力竭了，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往这外头冲了出去。
可是他的体力哪里比得上梁渊，经过这么一段路，梁渊又已经甩开了那些碍事的狱卒们，只一下，就冲了上下，一把抓住了原央的后衣领，将他往身后一甩。
就劲猛扔在地上。
还不待梁渊动手打他，原央这下子就直接被梁渊给摔在地上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了。
原央的眼前一片模糊，就像是见着梁渊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他全部的光，除了梁渊接下来转过身来，一下子扑到他的面前的那一个极速靠近着他的脑袋的拳头，他也看不清其他的什么了。
不过他知道，这一拳真要砸在他的脑袋上的话，他的脑袋肯定是要碎了。
原央已经放弃了抵抗，但还是将头偏向了一边。
“渊儿！”
从梁渊的身后传来了挽月的声音。
梁渊那一通拳已经是收不住了，可是他知道，如果这一拳真要是落在了原央的脑袋上，对于他，对于挽月来说，那又意味着什么。好似挽月一来，他的这方面的理智就稍微能回了点笼，让他不再像是刚才那样冲动的就想杀人。
梁渊那一拳终于偏了点地方，在原央的耳畔擦过，打在了旁边的土地上。
原央听见了在这么一刹那，土被打紧，而梁渊手指骨由于打着这个地，连着他的手骨直接咔擦咔擦响的声音。
原央心有余悸，好半会儿，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连活着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不大真实一样的。
终于到梁渊站起身来，去找挽月的时候，原央还是躺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