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鱼香味终于喝完了白粥,白璱看着缨络拿来一整排银针放到他面前,不由吓得一个抖激灵:“缨络姑娘,你确定你能找到穴道?”
“那当然,我找小灰兔和小鹿的穴道可准了,不过人是没找过,不过四哥和爹爹都有教,没事的。”缨络一脸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自信,看的白璱心惊胆战。
“姑娘,其实扎针这个事……我自己来也可以,我手还可以动,人靠躺着也可以,我自己给自己扎好了。”
“脚上你也可以自己扎吗?”缨络歪着脑袋看着他,“背后你也可以自己扎吗?”
这个……
“所以还是乖乖听我的比较好。”缨络抽出两枚针在白璱身上不停地比划。
白璱看着那些针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忍不住声音都哽咽了:“姑奶奶,你倒是快点扎啊!”
早死早超生也好啊。
“对了!”缨络跳下床,走到不远处,“我之前练了飞针还没试过呢,正好,我试试飞针射穴道。”
“啊?!!”白璱极其想跳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惨叫了一声,“啊!!!”
缨络在他床边远远近近走了十几个回合,拿着针比划了又比划,直看得白璱心惊胆战。
谁说的名言:最受折磨的不是死的那一刻,而是等死的那一刻,那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能把一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在缨络来来回回走了三炷香的时间以后,白璱只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缨络姑娘,你要不拿把刀砍了我吧,你拿着针走来走去的,太吓人了!”
“别动!”缨络盯着他看,忽地停了脚步,手中的银针顺手就飞了出去,非常“准确无误”地钉在了白璱身后的木板墙上。
“不好意思,刚才手抖了一下,没扎准。”缨络一脸不好意思地笑容,摸摸头,歉然地看着白璱。
白璱长叹一口气:“这也差太远了吧,连人都没扎到?”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扎到人的。”缨络快速又抽出两枚针夹在手中。
“不是吧,还来?”白璱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两枚针又飞了过来,这次不偏不倚地扎在他身下的床板边上。
“还是差一点呢。”缨络完全不管他的呼喊,径直又拿了两枚针放在手中。
白璱见这场景忍不住用尽力气大叫:“你不如一次性全都射了吧,别一次次吓我。”
缨络想了想:“也有道理哦,两枚两枚的太少了,要是十几枚一起射,总有几枚会扎对的。”
不是吧,来真的?!
“啊!!”白璱的惨叫声一次次从营帐里发出来,守在外面的士兵面面相觑:“不会被公主折磨死了吧?”
“放心,太后娘娘说要留他一条小命的。”
“倒也是,公主会有分寸的。”
“不过落在公主手上的人真是惨,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名士兵说完,开始双手合什祈祷老天以后如果出了事情,千万让他们死个痛快,绝对不能落到缨络公主手上。
而营帐内,不明就里的白璱已经惨叫无力:“我说缨络姑娘,你快把银针都射没了,怎么一针都没扎到地方啊?”
“谁说没了?”缨络拿起银针包,“这里还有十枚,再试最后一次。”
白璱叹口气,抹了一把冷汗:“还好是最后一次了。”
缨络挑个眉,转个身:“这次我要凭感觉扎针,不看了,反正看了也扎不准。”
“你不是吧?!”白璱惨叫声刚完结,就听到有破空声传来,“啊!!!”
银针全部准确地扎到了他的身上。
“啊!!!”简直是万箭穿心。
“哇,扎对了。”缨络拍手笑起来。
“怎么会对,对了怎么还这么痛?”白璱哀怨地看着她。
“六个穴道是对的,还有四枚我随便扎,所以你当然会感觉痛啊。”缨络一脸自然地回答。
白璱苦笑:“只要六个穴道你为什么要用十枚针?”
“不是你说的吗,多一点,总有几枚会扎对的。”缨络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你看,这次不是扎对了吗,就是还有死枚没用的,我就扎你脸上了而已,放心,我马上把它们拔掉。”
“啊……你能不能轻点?”第一枚针被拔出来的时候,白璱又惨叫一声。
缨络点点头:“好吧,我轻点。”
“啊,好痛,怎么还没拔,你在做什么?”
“你说痛,让我轻点,所以我想把银针弄得松动一点,到时候拔的时候会比较不痛啊。”
“……你……你还是一口气拔了吧。”
“你确定?”
“确定!”
“啊!!!你一次性拔三根?”
“你说然我一口气拔掉的。”
“……你!”
缨络开始拔床周围的银针:“你这个人真奇怪,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好像每次都不满意。”
白璱战战兢兢地回答:“好吧,我下次一定会小心跟你说话的。”
缨络收拾银针,然后到外面看看:“天黑了呢,四哥和爹爹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希望你爹和哥哥的医术比你好。”白璱叹口气,别一家三口都是这性子,那就麻烦了。
缨络笑道:“他们的医术比我高好多的,不跟你说了,我先做饭给爹爹和哥哥吃,做完了帮你拔针。”
“哦。”总算是比较正常了,“能不能做点给我吃,白粥消化太快了,其实我觉得吃点软一点的家常菜没事的。”
“我爹和我四哥口味和别人不一样的,你吃不惯的。”缨络笑笑,走到里间去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白璱见到赶紧叫道:“没事,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天天喝白粥,有点味道就行。”
“是吗?”缨络从地上的篮子里拿出一堆东西放到白璱面前,“那要不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白璱抬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缨络拿出来的那堆东西是打火石加元宝蜡烛和香:“你……你你你爹和哥哥吃这些?”
“是啊。”缨络很熟练地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点了蜡烛,又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最后拿出个铁盆开始烧元宝,“爹爹和四哥很喜欢吃这些的,昨天给我四哥一些元宝,他说分给一些朋友了,让他们帮你采药去了,今天就能拿来给我。”
朋……朋友?
还……还他们?
到底是有多少人……啊不,不是人,是那个什么东西啊?
白璱忽然感觉阴风阵阵,吓得浑身打了个寒颤:“那……那那那个缨络姑娘,你……你说你你能听到你哥哥和你爹说话?”
“是啊。”缨络一脸自然地点点头,“很奇怪吗?你听不到你哥哥和爹爹说话的吗?”
“能……能听到。”白璱点点头,“可他们都还活着。”
“活着?”缨络一脸天真纯真无知无辜的表情,“活着是什么意思?活着才能听到他们说话吗?”
“当……当然。”白璱默默使全力床边上靠,这地方太诡异了,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缨络却一脸不解:“活着能听到他们说话,他们说话就说明他们活着,是这个意思吧?”
啊?
这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不跟你说了,四哥回来了。”缨络忽地一下跳了起来,吓得白璱大叫一声:“啊!”
“干嘛叫那么大声,你会吓着四哥和爹爹的。”缨络有些责备地瞪他一眼,然后跑到门口笑道,“四哥,爹你们回来了,我等你们好久呢,饿了吧,快过来吃饭,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
白璱用尽全力抬一点点头,却看到门口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啊,可是缨络手上却不知什么时候神奇的多了一个背篓,背篓里面似乎还放着刚采的药材。
不会真的是她哥哥和爹爹跟“朋友们”一起去采的草药吧?
“呜!”一声,明明门是关着呢,屋内却似有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