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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叔叔,你别哭。

阴雨绵绵,云像是在哭泣,却没有雨水落下,大街上人们将自己裹得厚厚的步履艰难的走着,寒风凛冽吹着,寒气钻进皮肤的每一个毛孔让人打颤。晓媛走在上班的路上突然接到小叔子的电话,那边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像害怕更像是无助的表达,我妈脑溢血,中午发生的事,现在在医院。晓媛挂掉电话急忙来到医院,可是来时婆婆已经“上路”,病房中小叔子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一遍遍叫道:“妈!妈!可是他的妈妈已经在黄泉路上怎么也回不来、叫不醒。病房里还有一些亲戚。晓媛泪汪汪的看着婆婆,她的婆婆头上的头发被剃掉了,脸色苍白已不是活人的面容。小叔子边啜泣边对晓媛说道:“嫂子,我中午回家敲门,半天没人开,我也没带钥匙,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开,你知道妈没事不会不在家的,当我踹开门时,就看见妈躺在地上,等送来时就这样了。哽咽到不行,哭得越来越厉害,此时没有什么能安慰的了小叔子的心情。晓媛哭着,同时在安慰他。哪怕微不足道。我妈只有55岁啊!小叔子激动地说道。晓媛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让他不要太难过。在晓媛心里,她的婆婆算得上是恶婆婆,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对她婆婆真的没有一点留恋感,以至于都在躲避见到婆婆。曾经冷眼对待她、哪怕怀孕也没有正眼看过她、将孙子扫地出门,这么多的痛她不会忘记,她永远磨灭不了心中的这道伤痕。自始至终晓媛的爱人也没有来看他妈妈最后一眼。

出殡的日子到了,晓媛带着萧雨一早赶来,这天还是阴天,乌云在头顶飘着,层层叠进,这里没有一点生机,有的只是让人窒息的味道,让人痛苦的味道。屋里的人哭的不能自己,一个个对着躺在棺材里冰冷的尸体道别,来过这里的人没有愿意再来的。白布披肩的人中晓媛看见了他的爱人,他来了。心中无数次幻想过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与爱人相见,晓媛的泪水中不只是对婆婆去世的伤心而流,也有再与爱人见面的心酸而流。他好瘦,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让人看的心疼。萧雨泪如雨下,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奶奶,奶奶很疼她,小孩子还是很喜欢被溺爱的感觉,只是上次将萧雨扫地出门真的刺痛了萧雨的心,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奶奶冰冷的躺在那里时,萧雨哭的很伤心,在他心里,只记得奶奶对他的好。当晓媛拉着萧雨来到爱人跟前,他的爱人背对着他们,晓媛轻声说:“节哀顺变,别太难过。站在妈妈旁边的萧雨却说了一句:“叔叔!别哭了,要坚强。只见那个转身的男人转了过来,看见她们娘俩站在面前,突然哭的更凶了,只有10岁的萧雨被吓住了,连忙往妈妈身边躲,紧紧拉住妈妈的手。以至于萧雨连这个男人的全貌都被吓得不敢看,晓媛没有将这是你爸爸这几个字说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没说?欲言又止的她拉着萧雨的手离开了。此时没有一种痛苦及得上自己的儿子却叫自己叔叔的感觉更痛苦。

晓媛始终没有告诉萧雨那个人就是他的爸爸。这段时间处理完婆婆的事情,小叔子也回去老家了,在临走时跟他的嫂子保证:“回去以后,面对现实,不再逃避。有时人就是在瞬间成长的。在小叔子回去的第二个晚上,晓媛和萧雨都已经睡下了,晓媛没睡着,她在想她的爱人,自上次出殡见了一面,再没见,就连他弟弟回去时都没有出现,晓媛体会到了那种话卡到嗓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总以为她的爱人回来找她,现在她的爱人一个人无牵无挂,居无定所,为什么不来找她?现实真的爱捉弄人,越是期盼,就越不会实现。她越来越恨,越来越痛苦。突然门外的动静惊醒了浅睡眠的晓媛,她起身打开门只见有一张纸,捡起一看;“你还好吗?熟悉的字体,让晓媛的心开始翻涌,她立马往楼下跑,只穿了睡衣,但最终还是没能发现,错过了两次她的心开始哭泣,她没有流泪,心却稀巴烂的碎了一地。不想让你知道的人终究不会让你找到他。晓媛心里反复想着这句话。就这样她在楼下坐了一个晚上。

萧雨这段时间一直在追问他的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在萧雨印象里从没有一个人的面部能像那个男人一样狰狞,晓媛心里在纠结,她要不要告诉萧雨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爸爸,她很害怕萧雨问这个问题,但萧雨没打算放弃,就算他妈妈遮遮掩掩,他还是提出了更让他妈妈心碎的问题:“妈妈,你说我爸爸在外地工作,我怎么不见他回来啊,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萧雨的问题直指内心,晓媛招架不住含泪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爸爸的确在外地,前段时间还跟我通话呢?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把谎撒了,她心里期待她的爱人来找他,把一切都说清楚,为什么她的爱人有意躲避呢?晓媛不知道这个谎能圆到什么时候,但是等到儿子上了高中她才准备说告诉儿子实情。三两句就把萧雨打发了,可是自己的心理跟猫抓似的。她想起当年她和她爱人住在租的房子里,那天她过生日,她的爱人用自己所有的钱买了一辆新自行车给她,她激动、幸福,这个男人如此浪漫,而且舍得花钱为自己买礼物,她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未来,当时冰雪寒冬,黑夜下的大雪,不管再晚她和她的爱人都一起散步回家,这是幸福,那时穷,没有钱、更不敢生孩子,怕养活不起,这个男人在晓媛怀孕时夜夜加班,就是为了能创造好的条件给母子两,晓媛忘不掉她的爱人疲惫的样子,难过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跟孩子。可是现实却跟他俩开了个玩笑,让俩人不再见面,不知是什么让她的爱人变得如此胆怯,根本就不是当初她倾心的人,她想帮助爱人重拾信心,但是她爱人的一再逃脱,让晓媛的心变得冷淡,以至于有时候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我就这么一直寻找吗?他不出现怎么办?我为什么这么傻。晓媛哭的跟泪人一样,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起这个家。人在痛苦中越能容易进入睡梦,晓媛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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