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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终究伤痕累累了

阳光逐渐升起,温柔的光束照在明亮的玻璃上变幻出许多反光。风很轻柔,一下一下的摇摆着门前的椰子树。天空蔚蓝蔚蓝的,像是清洗过的玻璃那般。

杨松拉着诗诗跑进椰子林里。阳光在他们身上跳跃,微风吹动诗诗的长发!

“今天准备去哪里?”诗诗一边跑一边问。

“今天去花圃,那里有很多花,你一定会喜欢的!”杨松停下来握住诗诗的手温柔的说着。

花圃在农场的正中心,远远的只看的到一些艳丽的颜色。他们走走停停,诗诗有些累了,她皱着眉头抱怨:怎么那么远啊!

“不知道是谁曾经取笑我说跑两步就喘,结果自己却是走两步就喘!唉……”杨松摇头晃脑的说。

“哼,不走了!”诗诗干脆一下子坐在地上耍起赖来。

“唉,你还想不想看花啊!这才走一半不到呢!”杨松抱怨着自己却也是一下子坐下来。

“你……这么远的路,走到那我都累死了,还欣赏个什么劲呐,就算没车,最起码你骑个自行车来也好啊!开11路,到那就得毁了!”诗诗嘟着嘴,拉着地上的草抱怨着。农场里有不少人在忙着,没有人顾及的了他们。身后是一片果林,不时有果香随风而来。

“是,是我不对,要不我来背你?”杨松看着诗诗皱成一团的笑脸,微笑着说。他的笑就像海南冬天里的阳光,温暖柔软!

“就等你这句话啦……哈哈……”诗诗好不得意的一蹦而起。

“喂,你还真不客气,不然这样好了,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背!”杨松坏笑着说。

“行,那你只能出石头!”

“为什么?”

“因为我习惯出布……哈哈……”

“李诗诗,你这也太奸诈了吧!”杨松忍不住摇头。

“怎么样,就是奸诈,你不服啊……”

“我哪敢不服,我只是后悔,后悔当初目光短浅,被你天真的外表给蒙骗了!”

“什么,想找打是不……”

“你可别啊……啊……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野蛮的女人!”杨松吃痛的喊着!

这里还真的是花的海洋,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各种各样的花,一圈圈的围拢过来。空气里都是花香味,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诗诗在里面跳跃着,转着圈圈,裙衫飞舞,像是花中的精灵。杨松看着远处的诗诗,眼睛一点点模糊,思绪一点点抽离。

在花圃偶尔的空隙里有光滑的石凳。杨松默默的坐着,指尖夹着细细的烟,烟雾在头顶庞璇。诗诗远远的看着,然后慢慢的靠近。她把头枕在杨松的大腿上,轻轻的抽走他手中的烟。慢慢的说着:“可惜这儿没有荷花,我就独独爱荷花!”

杨松低下头看着诗诗垂下去的眉眼。阳光越来越大,照在诗诗的发上,折射出一圈圈七彩的光芒。杨松轻轻的拂过她的发,然后抽动着嘴角说:“那就努力在这找另一种喜欢的花吧!”

诗诗一下子瞪大着眼,她看见了杨松眼里的自己。有些彷徨,有些患得患失!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阳光由东向西慢慢的再移动着。空气里弥漫着椰子的香甜气息。杨松宽大的手掌握着诗诗纤细的手一步步往家走。那栋简单的小楼在阳光里闪动着白色柔和的光芒,四周依旧是绿葱葱的椰子树。门外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诗诗突然间感觉心有那么一下下疼痛起来。

越来越近,诗诗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她喃喃的叫着:“土豆……”

土豆抬起头,看着诗诗和杨松交缠的手,忽然面如白纸。他星光般的眼眸一点点的黯然下去,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里还是那么的闪耀,可是土豆紧抿的唇却一点点的失去光泽。他紧紧地盯着他们握着的手,胸口一下一下剧烈的起伏着。

诗诗猛然挣开杨松的手掌,她怔怔的看着土豆,土豆受伤的眼神直撞进她心里。忍不住的微微的疼痛起来。

“我去乡下看奶奶……她很好……就是有些想你!”土豆直直的望着诗诗的眼睛,他总是这样,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诗诗常常招架不住,会被他的目光牢牢套住。她蠕动着唇,就是发不出声音。她仿佛看见自己是怎么把土豆的心一点点的粉碎。她似乎还能感到他疼的抽气的声音。

“对不起……”细若蚊鸣般的声音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看到你……和松子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我走了!”土豆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然后他飞快的转身,他把外套抓在手里,那么紧。然后大步的离开。

“土豆……进来坐坐吧!”杨松终于说话了。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土豆和诗诗。他感觉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阳光下,三个人各自站着,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然后缠在一起。诗诗看着土豆,土豆看着诗诗。目光碰触的一刹那,诗诗飞快的低下了头。土豆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他轻轻的叹息,然后走到诗诗的面前,揉揉她柔顺的发,轻轻的说:“你刚才很开心是吗?”

诗诗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他俊美的脸在阳光里显得不那么真实。他眼睛里有爸爸看她时的神情。诗诗低下头默然无语。

“如果真的开心,我为你高兴……”土豆声音很轻,淡淡的忧伤在眼底蔓延开来。

土豆还是进了杨松的家,三个人相对无语。以前他们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这一次终于沉静了。

“都饿了吧!我去买菜,你们坐一会儿!我一会就回来!”诗诗终于忍不住了。气氛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出来门,还能感觉到身后的两道目光。她拼命的奔跑起来,终于跑远了才簌簌落泪。

“对不起……”

诗诗在外游荡了一会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菜。她傻傻的走在椰子林里,耳边回荡着土豆的话:“如果真的开心,我为你开心!”

在诗诗的24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个像爸爸那样宠她爱她的人出现了。可是,她能给的就只是伤害。

杨松和土豆相对坐着,土豆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杨松静静的抽着烟,烟雾在中间模糊了两个人的脸。

“你爱诗诗吗?”过了许久土豆的声音传来,让杨松的手指稍稍的一抖。烟灰掉满一地,他没有再动,只是狠狠的抽着还未抽完的烟。

“我问你,你爱诗诗吗?”土豆再次问道,他的眼睛开始泛红,他的手开始紧握。

杨松终于被烟呛住,猛烈的咳着,几乎要把肺给一并咳出来。终于等他咳完,他却僵着手坐着一动不动像雕塑般。他垂下眼睑,心一下一下的抽疼,比刚才的咳嗽更要猛烈,让他无法动弹。

“你这个混蛋……”土豆终于奋起揪着杨松的衣领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感情的失败者,你凭什么把你那可怜的幻想寄托在诗诗身上!你脸上,你心上明明显显得刻着亦珍两个字,你如今在干什么?你居然敢去牵诗诗的手。你居然敢……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利用诗诗纯真的感情来抚慰你心里的伤痛,你卑鄙,你无耻……”

“还是,你觉得诗诗长得有些像亦珍,所以你把她当作她的影子,你说啊!你明明知道诗诗爱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利用她的感情。你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她爱情,却还要给她假象,迷惑她,你难道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自私会让她受伤害吗?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她受伤害吗?”土豆狠狠的把杨松推到在地,他咆哮着,汗水一滴滴从他脸颊滑落。他舞动着拳头,狠狠的印在杨松的胸口!只是,一刹那间,他顿住了!

他忽然缓缓的抬头,然后震住了,眼里布满了恐惧。

在阳光里,在敞开的大门口,站着泪流满面的诗诗。她娇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杨松跟着土豆的目光寻去,豁然他的瞳孔渐渐放大。然后听见心一点点的粉碎,他痛苦的缓缓的闭上眼睛。

“诗诗……”土豆小心翼翼的唤着。他慢慢移动着脚步,诗诗看着他渐渐靠近,忍不住的一点点后退。她仰起头,让泪水一点点的逼退。然后她飞快的绕过土豆冲上楼。

“我说去买菜居然都忘了带钱,你们再等我一下……”

“诗诗……”土豆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诗诗已经关上了房门。

诗诗抱着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起,像个小孩,泪水一点点滑落。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不是吗?为什么心还是要不争气的痛呢?

诗诗下楼后,苍白的面容跟纸一般透明。她像大病了一场的人一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可是脸上却挂着让人心碎的笑,眼眶红肿的让人心疼。

“拿到钱了,我去买菜……”

“诗诗,对不起……”耳朵里嗡嗡响,诗诗没听清楚是谁说的,她只是飞奔似的往前走。一刻也不想停留,她害怕听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

诗诗出来门,就开始跌跌撞撞,泪水擦干了,又没完没了的流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她终于跌坐在地上低低的哭出声来,一声一声,压抑着哭泣。

“诗诗……”土豆一点点的走近。

“对不起……”

诗诗不去看他,她别过头,用力的擦着眼泪。

“诗诗,其实你知道的,为什么那么傻?”土豆心疼的想要伸手去揉她的发。

诗诗轻轻的避开了,她不去看土豆受伤的眼睛。

“是,我知道,可是,我宁愿自己再傻一点,而你永远不要出现,那样他就会骗我久一点!幸福就不会那么快溜走,痛苦也不会来的那么快!而你为什么那么残忍,就那么轻易的把我心底唯一的一点点期许都打碎了!”诗诗忽然狠狠的说着,一句句刺进土豆的心脏。土豆僵直的手一点点变冷,他的眼眸渐渐的幽深的好比漆黑的夜。

“对不起……”土豆说着。

“诗诗,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你伤心了,是我,是我太过残忍了,对不起!”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土豆终于渐行渐远。阳光已经慢慢的暗淡下去,晚霞慢慢升起。染红了周身的一切,诗诗坐在地上,心也随着太阳一点点沉下去。我们终于都伤痕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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