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谦能这般顺利的一连收买这么多官员,钱财是一部分原因,恐怕与司徒绝这么多年来的暗中部署也脱不了干系。如此忙活了将近半辈子,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爷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这般无私到愚蠢地步的人!
额上青筋暴起,深邃冷沉的鹰眸里暗云翻滚,道不尽的意味在其中百转千回,到头来全都化作了一股无计可消的怒意冲爷而来!
“信不信,你如再敢挑拨一句,本王就掐断你这细嫩的脖颈!”
钢铁般的大掌牢牢扣在爷的喉咙处,虎口因长年持剑长了粗粝的茧子,他若有似无的摩挲中搜刮的皮肤带起一阵生疼。
这回没有轮到子熏来救驾,莫子谦就眼明手快的将爷给从魔掌下解救下来,猿臂收紧牢牢揽在自个的怀里,狭长的眸子暗沉,一脸不豫。
“司徒,你答应过我的。”
埋首于莫子谦宽阔的胸膛上,爷冷冷牵了唇畔。看来他们还真是达成了什么君子协议。
深刻的冷颜隐隐散出几分迫人的气势来,锐利的眸光掠过那偎依的两人,负于身后的手握了又握。
削薄的冷唇抿了抿,神目内敛,片刻后,冷沉的声音再起:“总得有一样属于本王。”
脸贴着的胸膛即刻将僵硬,在同一时间揽着爷的两臂也骤然紧缩!
“她不行!司徒,至于另一样,你明白的,现在不是时候……”
“本王说过,至少有一样得属于本王。”
那不容置喙的命令带着惯有的霸道和冷傲,在袭击莫子谦心脏的同时,也同时震慑了爷的心脏。
毫无疑问,司徒绝在向莫子谦索要的东西一样是皇位,一样是爷。
两者中司徒绝他想至少拥有其中一样。
既然莫子谦无法给他皇位,那……
手不由自主的揪紧了莫子谦的衣襟,与其落在司徒绝手里,爷宁愿在莫子谦手底下过活。
感到胸口一紧,不经意低眸一瞧,那依赖性的小动作令他心尖一软,不禁柔和的弯了弯唇。
可这一幕看着司徒绝眼中却是那般的刺目。
瞥过冷眸不去看你依我侬的一幕,他压抑着心底的躁动,不想探究也不愿探究他此刻的波动归根结底是源于何故。
“司徒,我莫子谦再次向你保证,只要时机一到,我定会将你应得双手奉还!如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五雷轰顶之灾!只是她……司徒,你明白的,我是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所觊觎的。”任何人,无论是谁。眸光一凛,生生牵出一抹瘆人的寒意来。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侧颜在蜡白烛光下透出冷硬的质感:“子谦多虑了,只是这奸臣多次忤逆,本王只是想着将她领回府好好教训一番,挫挫她锐气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
莫子谦温雅的笑笑:“教训还是由我来亲自好了,司徒不必费心。”
司徒绝冷了脸色,莫子谦虽笑着,可但凡不傻不痴的人都能看出他眸底的不豫之色。两个男人无声的对立着,周围的空气也仿佛感染这种冷凝氛围,迅速黏胶成一块,稀薄的让人产生窒息感。
此刻,殉葬的时辰到,那些伺候着妃嫔们上路的太监们不顾她们的哭喊求饶,硬是毫不留情的将她们的螓首按上白绫系的环扣,将她们脚下的板凳一抽,然后立在一旁,面部表情的看着她们痛苦的挣扎。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偌大的乾坤宫里,加之此刻他们二人之间流转的诡异气氛,愈发显得阴森诡秘。
莫老太师刚一踏入乾坤宫就敏锐的嗅出了空气中不对头的气味。
官场浸淫了大半辈子,他的一双眼目何等精明,在那杵在原地的三人脸上兜转了一圈,心里即刻有了几分底。
拳抵口干咳了几声,缓步趋近殿中三人,狠狠瞪了眼莫子谦,警告意味十足。
莫子谦读懂他爹眼眸里的威胁警告,手臂紧了紧,尽管不情不愿,最终还是松了手,放开怀里的人。
脸色缓和了许多,冷眼扫过一旁面部表情的爷,莫老太师看向司徒绝征询他的意见:“王爷,如今人都到齐,您看可否让王公公宣读先帝遗诏……”
“遗诏?是口谕吗?可笑至极。”
老脸一拉:“硕鼠崽,你这是何意?藐视圣意可是要诛九族的!”
唇角一勾,笑的无不嘲讽:“所谓圣意就是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编纂的,欺上瞒下,蒙蔽世人的连篇鬼扯!即便是要诛九族,也是要诛你们的九族!”衣袖凌旋,指尖凛厉的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扫,目含威慑。
莫老太师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可未等他发难,一旁的莫子谦就接过话茬:“小鼠崽,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讲为好,祸从口出,若真惹了麻烦上身那可真是会令你手忙脚乱的。关于先帝遗诏,我们说的当然不算数,可王公公,还有禁卫军副统领杨汉,先帝遗言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可做人证……”
“你们有人证,爷有物证!”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在他们三人惊且疑的神色中,爷接过子熏递来的一卷油纸,神态庄重的拨开油纸,双手捧起油纸里包裹的黄绢,威严的一扫呆若木鸡的三人:“圣旨在此,尔等还不快速速跪下!”
司徒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着旁边虚无的空气厉声喝道:“快关殿门!”
“子熏快!”
黄绢凌空扔向子熏,劲风凛厉,子熏身形极闪,几个纵身抢在司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