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赴约
“可是,宰相大人家就是比皇宫吃得好啊?这是为何呢?”凌瑶一脸天真的问道。
“凌瑶,对宰相大人说话不得无礼。在这么非常的时期,宰相大人家也是偶尔才改善一下生活的嘛!”
“对,对,八皇叔说得太对了。”宁致远忙随声附和道。
“可是,皇叔没有钱可怎么改善生活呢?皇宫里想改善也改善不了啊?”凌瑶不依不饶问道。
“你这个小丫头,宰相大人一向宅心仁厚,对亲戚、朋友们也是格外大方。他们欠宰相大人钱财肯定不少,估计是有人将钱财还给了宰相大人,大人才会如此铺张。对吧,宁相。”
“对,对。”
“哦,原来是这样啊!”凌瑶想了想继续吃东西。
一旁的宁致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姑奶奶总算是不说话了,可就在这时凌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那宰相大人现在有钱了,是不是就可以把钱财拿出来捐给灾民们赈灾了呢?”凌瑶瞪着宁致远说。
宁致远现在总算是清楚这二位的来意了,看凌瑶和萧启睿这样,今天自己要不拿出钱来,这二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传到皇上那里自己也不好交待,一狠心对着凌瑶说:“是啊,老夫正想奏明皇上,愿捐出白银万两,来为皇上分忧。”
“哇,宰相大人您实在是太慷慨了,皇叔您听到没有,宰相大人要捐出白银五十万两唉,皇帝哥哥要是听到这消息一定高兴极了。”
自己说的是白银万两,这个姑奶奶怎么给改成五十万两了,他知道了这个小丫头是故意的,谁说她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啊?她精着呢!宁致远狠狠的看了凌瑶一眼,可萧启睿就在一旁,自己又不好发作,他知道这八皇叔可不是好惹的人物。自己为官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这小妮子给耍了。
凌瑶笑着对宁致远说:“宰相大人不是五十万两吗?难道我说少了?”
宁致远忙堆着笑脸道:“公主说得没错,老夫是要捐出五十万两白银。”
“哦,我说嘛,我年纪这么小总不至于听错,好了皇叔,我吃也吃饱了,休息也休息够了,我们走吧!宰相大人,谢谢您的盛情款待。”说罢,拉着萧启睿的手扬长而去。
出了大门不远,凌瑶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皇叔,太好玩了,你看他平常耀武扬威的,今天让我们耍得团团转。”
“好了凌瑶,今天是我们来得突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要不这个老狐狸怎会让我们得逞。以后少去惹他知道吗?”
“知道了,皇叔,我们赶紧把好消息给大家送过去吧!”
接下来的两日,凌瑶和萧启睿便按照计划挨家拜访了各个政要官员,如杜悠然所料,每家餐桌上摆的都是粗茶淡饭,见面便大谈自己为官是如何的清廉、生活如何拮据,对待赈灾自己是如何的心有于而力不足。可他们不知,正当他们在前厅高谈阔论的时候,万斤油他们正在后院把他们“辛辛苦苦”收刮百姓的金银珠宝搬得一干二净。
待他们送走贵客后,才发现金银珠宝已不知了去向,对于这帮“穷苦”的官员们来说,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既不能声张也不能报官,早知当初痛快的捐些钱物,也不至于现在损失惨重,还弄得里外不是人。
随后几日,朝廷中掀起了一股捐款热,文武百官都主动的捐款、捐物唯恐自己落在了别人之后,使得皇上龙颜大悦。
“皇叔、凌瑶,这次朕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们了,如若不是你们用计让宁致远那个一毛不拔铁公鸡带头捐出了五十万,又怎会有今天踊跃捐款呢?”
“皇帝哥哥,你还得多感谢一个人呢”凌瑶调皮的对皇上说。
“朕还要感谢谁啊?”皇帝疑惑的问道。
萧启睿暗叫不好,赶紧道:“皇上,还得感谢逸辰啊,如若不是他在受灾地将所有的事务安排好了,估计难民们也等不到咱们凑齐物资送过去呢。”说完萧启睿瞪了凌瑶一眼。
“哈,哈,皇叔说得对,七弟一人在受灾地,回来朕得好好的赏赐他。好了,朕还有要事得回御书房,等七弟回来朕再好好的感谢你们。”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待皇帝走后,凌瑶纳闷的问萧启睿:“皇叔,你干嘛不让我告诉皇帝哥哥是嫂嫂出的主意啊?那样皇帝哥哥就会重重的赏赐嫂嫂啊!”
“傻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我和你去丞相家索款,他对皇叔、公主的身份还能敬畏三分,如若你把云儿推了出来,那不是让她处在了风口浪尖吗?让宁相以及满朝的文武把矛头指向她了吗?他们这些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他们正愁这个气没处撒呢!”
凌瑶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皇叔,我差点酿成了大错,幸亏皇叔你及时把我的话给打断了,要不我真是要害死嫂嫂了。”
“没事,凌瑶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说话、办事的时候要多想想,明白了吗?”
“知道了,皇叔。那我们去找嫂嫂,把百官捐款的事情告诉她吧!”
“好”说完两人便一同离去。
“原来是她出的主意”躲在窗外的皇帝自言自语道,他不禁在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他现在对她是越发的好奇了。
“真是失败,我万斤油做了一辈子混混,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呢!”万斤油忿忿的说。
杜悠然没理会万斤油的气愤,只是从中拿出了一小份,推到了万斤油的面前。
万斤油的脸立刻堆成了一朵花:“小飞龙,这不会是给我的奖励吧!”
杜悠然狠狠打了一下万斤油头:“奖励个头,这一小部分交给你保管,好好保管哦,日后我还需要它们办件重要的事情呢。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只有你我知道,明白吗?”
“不给就不给嘛,干嘛打得那么狠啊!”随后又好奇的凑到杜悠然耳边:“能不能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少费话,赶紧收起来。”
“谁让人家是老大呢!这年头在人之下就得低头啊!”万斤油一边拿着东西向外走还一边嘟囔着。
杜悠然看着离去的万斤油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萧启睿和凌瑶走了进来:“皇叔,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嫂嫂会在这里。”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们呢!”杜悠然高兴的说“皇叔,这些金银珠宝还得劳烦您去给换成米及棉被、衣物等物品。”
“小事一桩,就交给我吧!”
“唉哟,小公主和皇叔来了。”万斤油走了进来,往金银珠宝前一坐,生气的道:“他奶奶的,瞧瞧这些金银珠宝,这才劫了几家啊,就这么多,你们说这皇帝是怎么当的啊?那么多的贪官他都不去管,我要是皇帝我就把这帮狗官全拉出去斩了。
萧启睿大笑着说:“万斤油,要是治理国家像你说的那样容易就好喽!”
“那有什么不容易的啊,当皇帝不就是每天上上朝、批批奏折,陪陪妃子嘛!”
“万斤油,休得胡言。”杜悠然瞪了一眼万斤油。
“我哪有胡言啊,他若真是明君,怎么会让那么多贪官当道。”万斤油不服气的说。
“万斤油,做混混有做混混的江湖规矩,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治国之道。”
“那皇帝的治国之道就是让贪官当道吗?小飞龙”
该怎么回答万斤油的这个问题呢?这时杜悠然想起宇文泰与苏绰的一段对话,便说道:“国何以立?具官,如何具官?用贪官、反贪官。为什么要用贪官,如果皇上想叫别人为他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皇上又没那么多钱给他就,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膏,他就得到了好处。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皇上的权。那么,皇上的统治就牢固了。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皇上的政权,那么皇上还怎么巩固统治?权术的精髓所在是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巩固政权。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话的贪官,保留听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皇上的手中。他敢背叛皇上,皇上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皇上的话。所以,‘反贪官’是皇上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不用贪官,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还怎么驾御官吏?所以必须用贪官,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皇上的人。”
“我的妈妈呀!原来当皇帝还得有那么多的道道啊!光听听我就云里雾里的了,我还是好好做我的混混吧!”万斤油使劲的瘪瘪嘴,双手不停的在胸前摇晃。
看到万斤油滑稽的样子,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而萧启睿在听完这段话后,心中那份一直压抑的情感却在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滋长起来……
东城外,新科状元柳文卿奉旨给灾民们送粮、送物,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发现不远处有一抹身影很是熟悉,定盯一看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位翩翩公子。
那****出的上联,直到今日自己也未能对出下联。见到了他,柳文卿不禁喜出忘外、快步上前,急切的想问问他下联究竟是什么。
就在柳文卿快到他跟前的时候,只见凌瑶公主亲密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道:“嫂嫂,我刚得到消息,由于赈灾进程顺利,我七哥哥近日可能就要回来了哦!”
“哦!我知道了。”杜悠然平静的回答。
“喂,七哥哥要回来了,小别胜新婚,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凌瑶有些丧气的问道。
“难道我还得高兴的蹦起来啊?我又不是小女孩了。”杜悠然反问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你们兄妹俩都一样,一点情趣都没有。我还是去找万斤油,他比较有意思。”说完便快步的离去了。
杜悠然看着凌瑶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转身看到了满脸惊愕的柳文卿。
柳文卿没想到,这个让他满世界寻找,让自己下不了台的的翩翩公子,竟然会是以前他不停躲藏、甚至鄙夷的女子——上官琉云。
“状元爷,你是要找我吗?”杜悠然明白柳文卿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自己也无需再刻意隐藏。
这一问把柳文卿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是女子,问道:“你还好吗?”
杜悠然稍微的愣了愣,笑着答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嫁到辰王府,生活得好吗?七王爷对你好吗?辰王府上下对你好吗?”
“状元爷,在这里我先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只是我在辰王府过得好与不好,好像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不用向您汇报吧!”
“对不起,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不该问,只是如果当初我不那样对你的话,或许你也就不用嫁到辰王府,你恨我吗?”
杜悠然平静的看着柳文卿,摇了摇头。
“是我害你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了性命,这样你也不恨我吗?”柳文卿激动的问。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现在对你已无爱,又从何而来的恨呢?状元爷,心中不必再有歉意,我还得谢谢你让我从马上摔了下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大家也不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上官琉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你让我获得了重生。”寥寥数语,杜悠然已将柳文卿心中升起的那份痴恋彻底的熄灭了。
柳文卿眼色一暗道:“文卿明白了,还有一事文卿想请教王妃。”
“状元爷,请说。”
“‘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的下联是什么,还请王妃赐教。”
杜悠然本想告诉他这联本无下联,可像柳文卿这样的文人墨客,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索性将后人所对之下联告诉了他。
“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
辰王府内,杜悠然正悠闲的摆弄她的花花草草。
“暖雪,碧儿还没有回来吗?”
“嗯”暖雪冲杜悠然点了点头。
“这个丫头,让她去买个东西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王妃,您的信。”府内仆人将信递到了杜悠然的手中。
“你下去吧!”
谁会给自己写信呢?杜悠然疑惑的将信打开,一只耳环掉了出来,杜悠然将耳环紧紧攥在手中,连忙将信纸展开,瞬间变了脸色。
“暖雪,我有事出去一趟,如果我傍晚还没回来的话,你就把这封信交给八皇叔。”
说完将信交到了暖雪手中,自己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暖雪望着杜悠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杜悠然只身来到了南城外,只见山脚下有一小木屋,这便是杜悠然今日的赴约地。
杜悠然轻轻的推开木门,一阵幽香扑鼻而来。
一个身着蓝色纱衣的女子端坐在圆桌前,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纱衣丝带,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娇媚妖娆。
“姐姐来了,一起来喝杯茶吧!”女子风情万种说道。
“姑娘,费这么大的心思把我请到这里,恐怕不只是想跟我攀姐妹、喝喝茶这么简单吧!碧儿在哪?”杜悠然来到了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