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玄阳对着安曦不停说着亲密的话,老翁白了他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大家都听的见。
“乐个什么劲啊,不就当个爹吗?”
秦玄阳一听,挑起眉峰,脸上掩不住的喜悦,“朕,乐意。”
安曦也朝老翁瞪了瞪眼,有宝宝是好事,当爹也是好事,他不祝福就算了,还不屑的鄙视阿阳,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就乐。”
安曦看着秦玄阳,对他用力的点头,“支持相公。”
秦玄阳笑着又拥紧了她,“乖,别太用力点头,幅度小点,惊了皇儿就不好了。”
“哦,好。”
听到安曦和秦玄阳的对话,老翁整个脸都是‘受不了’的表情,要不要啊,要不要啊,点个头而已嘛,还惊了皇儿,他当她生的是绝世珍宝啊,嘁!
“曦儿,走,我们回房间,免得影响皇儿的心情。”
老翁胡子一吹,“嘁!哼!”
老婆婆在他旁边一直笑,“人家小两口乐,你老插什么嘴儿啊,和睦不好啊?幸福不好啊?我看你是嫉妒,哼,嘁,熬药去。”
老妪将药熬着,随后叫安曦和秦玄阳吃饭的时候,安曦是被秦玄阳整个儿从房间里抱着出来的,一步一步,他走的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落了重的脚步震了他怀中的人儿。
老翁看着秦玄阳和安曦的架势,整个人都黑着脸坐在桌子边,真是看不得比他更疼妻子的男人。
用餐时,秦玄阳几乎自个儿都不怎么吃,一个劲儿的朝安曦碗里夹菜。
“曦儿,这个好。”
“曦儿,补补这个。”
“曦儿,喝汤。”
“曦儿,我给你剔刺儿,好咽。”
老翁嚼着饭,眼睛瞪着秦玄阳,“你,要献殷勤,去自己老窝献,甭在老夫面前亲亲我我。”
“朕,乐意。”
老翁的胡子都气的直抖,旁边的老婆婆看着他,不满道,“人家小相公都知道疼小娘子,怎么你都活着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看样儿学样儿呢?我也要你剔刺儿。”
噗!
安曦一口饭差点直接喷在对面老翁的脸上,看着老妇人,神啊!这就是传说的天山童姥的恩爱夫妻吧!撒娇不分年纪,幸福不分老幼,甜蜜不分时段。
“曦儿,小心,来为夫给你擦擦嘴。”
秦玄阳估计将话说的柔情似水,对面的老婆婆则更期待的看着气的双眼冒火的老翁。
于是乎,一张四方桌子,四个人,两对夫妻,上演着两边对阵疼妻宠妻的对决,秦玄阳和老翁没吃多少,安曦和老婆婆倒是吃了个撑。
盘尽,餐毕。
秦玄阳小心翼翼一把打横抱起安曦,“曦儿,回房。”
“阿阳,我好撑,不想休息。”
“没事,为夫有帮你消化。”
秦玄阳的声音说的理所当然的自然,一点没顾忌场合和外人在场,一下子,安曦的脸爆红,瞪着他,这人也太……
秦玄阳皱了皱眉,看着安曦绯红的脸,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调笑她,“呵呵……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助你消化可不是你那小脑袋里想的事情。”
一句话,安曦彻底石化了!这人实在是……太坏了!太坏了!
老翁扶着老婆婆,“看你吃那么多,晚上怎么消化的了,来,我去给你配点消化药。”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秦玄阳,“你最好不要用她想的那种方法帮她消化,如果你还想当一个不被儿子踢的爹的话。”
秦玄阳冷冷看着老翁,“熬给她的药呢。”
“自己取。”
秦玄阳竟也是真的就抱着自己进了厨房,很小心的为安曦弄安胎药,黑色的药汁,飘忽着白色的热气,带着中药的清香和幽苦。
安曦皱了皱眉头,嘟起嘴,“最不爱喝这个了。”
秦玄阳手臂揽着她的腰肢,端着药碗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凉,眼底和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和幸福。
“曦儿,乖,为了皇儿好,为了你好,喝完它。”
安曦靠在秦玄阳的肩头,看着他送到唇边的药碗,心底缓缓流着一条叫感动的河,细细的从她心田一直流到全身,暖暖的呵护着她整个身心。
“阿阳,为何你不说为了你好?”
秦玄阳低头看着安曦,声音柔缓,“我已经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能再让你为我吃一点点的苦了。”
安曦抬起头,看着他眼,眼睛微微酸涩。
“阿阳,现在的我,不觉那些苦了。”
“可我觉得。”秦玄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安曦,“从一开始将你误认虐待,到后来对你的强行圈养,我每一步都走的那么不对。即便是后来我抛却所以的阻碍想对你好,却没有抓住机会,让你落了悬崖,和皇儿生生在外苦了五个月之久,这些,回想起来,我还有什么资格叫你为了我吃苦受苦。”
“阿阳,药给我吧。”
第一次,安曦喝药一点不觉那些东西苦。
心中有爱,万苦皆甜。
“阿阳……”
“嗯?”秦玄阳放下药碗,看着安曦,扬高了声调。
“有你真好。”
“呵……傻瓜,寻常的夫妻中,妻子有了身孕,夫君难道不是这样照顾的吗?”
“可你是皇帝。”
秦玄阳将安曦抱起,边走边驳她的话,“那是在别人面前,在曦儿面前,我只是阿阳,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只是她这辈子不用和其他人分享的男人,只是和她一起走到白头的相公。”
“阿阳……”
深夜的房间里
秦玄阳半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安曦,温热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腹上,静静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这一刻,他仿佛觉得他怀中的,就是他真正的天下。
也许这样想有些不负责,对不起那些暄日爱戴他的百姓,也许这样想有些过于狭隘,对不起他与生俱来的皇家身份。可是,这一刻,他自私的觉得,做一个平常的男人,也能有让别人羡慕的天下,他怀中的天下,是他舍了命都不能放开的珍宝。
秦玄阳的手轻轻抚摸着安曦的长发,眼中深情溢满,曦儿,该怎么对你好,才能弥补着五个月来我不在你身边的遗憾?曦儿,该怎么对你疼,才能让我这个迟到的男人尽一个夫君该尽的责任?曦儿,该怎么对你爱,才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深,已深不可测,无法停止呢?曦儿,该怎么告诉你,我有多庆幸自己能遇到你。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秦玄阳凤眸一闪,凌厉的目光射向屋外,抚摸着安曦的手也停了下来。
屋外的动静突然没了。
秦玄阳将安曦轻轻的从怀中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极快的身影一闪,从屋内飞身落在屋外的小径上。
不远处,一个清瘦却背影笔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秦玄阳微微眯着凤眼,朗月悬空,清冷的月华落进他的眼底,竟好似是一番绝色的流光在他眼中流动。
秦玄阳走近那个背影,心间的重心却落在了身后的房间里,强大的内功几乎被他运起了十成,只为了能迅速回到房间里。
清瘦的背影缓缓的转身,看着秦玄阳。
“你说,我是该放你们走?还是动手将你们永远留在鎏星王朝。”
花白胡子的老翁反背着双手,眼神矍铄的看着秦玄阳,视线却将他身后的房间全部收纳了进来。
秦玄阳的神色平静,他约他出来,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清绝帅气的挺拔身姿端的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那言语间也是一派自信与笃定。
“或许你应该考虑的是有没有阻拦朕的资格。”
老翁突然笑起,“确实有暄日王朝帝王的自信,只是,想回暄日,恐怕,有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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