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了****!”大夫的话让玄夜的额上瞬间布满了黑线,小心翼翼地望向凌轩煌黑透了的脸,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这下完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帮帮那两个人,从来没想过会惹出这种事!
大夫抹了抹脸上沁出的汗水,点头,“是的,而且还是最烈性的那一种,如果没有男女交合,就是体格再强健的人,也经受不住啊……”
玄夜的身体晃了晃,脚步顿时有些虚浮,“王爷,属下这就去给你找个女人来……”
身后却突然传来他冰冷低沉的声音,“除了罗儿,本王谁也不要!”
玄夜闻言,步伐一滞,随即又默不作声地带着大夫走了出去。
凌轩煌无力地仰躺在床榻上,浑身宛若烈火焚烧,他难受地大口呼吸着,希望能借此将身体里的燥热压下去,可是眼前不由又现出她的纤细的身姿,她风华绝艳的脸,她笑语嫣然的模样,那火热不但没有降下,反而越烧越炙。
凌轩煌蹙起眉头,压抑地低喊了一声。
玄夜站在门外听到他这一声呼喊,身体猛地一颤,眼底的担忧愈发明显,王爷说除了王妃,其他的谁也不要,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王妃在哪,即便是立刻派人去寻,他也怕时间耽搁太久。
正在他焦虑万分的时候,一个人影轻轻跃至他身前,单膝跪下,抱拳道:“玄夜大人,属下知道王妃在何处。”
“飞鹰……”玄夜皱眉看着他,想了又想,开口道,“时间紧迫,你快些去吧!”
“是!”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玄夜望着外面的天空,却越发显得局促不安。
王妃的下落是有了着落,可以王妃与王爷如今的情形,她会来吗?
如果不来,难道真要王爷因此丧命?
他缓缓握起拳头,眼神渐渐坚定,似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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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一个轻微的响动立即将慕羽罗惊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眸,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神情不悦。
一个黑影落到了窗外,轻轻推开了床,翻身进了屋子,却在下一刻,一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呼吸一窒,身形略显僵硬,保持着半蹲着的动作,出声道:“主子,是属下,火舞……”
“火舞?”慕羽罗蹙眉看他,幽深的眸里藏匿着洞悉一切的犀利,淡淡一句询问的话竟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火舞低低地垂下头去。
慕羽罗缓缓收了剑,转身重新倚到软榻上,慵懒问道,“这么晚了,你到这里做什么?”她记得,她下过禁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地宫。
“属下探听到,贤亲王爷……中了媚|药……”火舞单膝跪地,微微抬头,小心地打量着慕羽罗的脸色,“他现在自身难保,主子,你看……现在正是夺兵符的好机会,不如我们……”
慕羽罗蓦地轻笑一声,“委托的人都不在了,还需要那东西做什么?”
“江湖传言,凡是地宫接下的任务,绝没有完不成的。所以属下觉得,任务已经接下了,即便委托人不在,也应该将其完成,这样才能保持地宫的声望。”火舞说道。
“哦?”慕羽罗支起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睨着他,冷不丁问了句,“火舞,那日在地牢的那个人,是你吧?”
火舞一愣,复又低下头去,几乎抵着地面,“主子恕罪,属下只是担心主子遇到危险,所以才擅自做主……”
“你的伤,还好吧?”慕羽罗淡淡问道。
“已经无碍,多谢主子赐属下生死劫。”
慕羽罗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缕发丝,随意道:“你离开山庄之后,去了哪里?”
“他们以为属下死了,把属下扔在乱葬岗,属下恢复知觉之后就一直在一间废弃的茅草屋里养伤,伤好之后便立刻寻着主子的踪迹到了这里。”
“真的吗?”慕羽罗轻声问道,看向火舞的眸中高深莫测。
“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只是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青瓷杯砸在他跟前,裂成了几瓣,慕羽罗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带了丝怒意,“不敢欺瞒?可从头到尾,你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说!你到底是谁!”
“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属下是火舞,是主子亲自带属下回的地宫,也是主子亲自为属下取的名,难道这些,主子都忘了吗?”火舞极力争辩,声音却不闻一丝慌乱。
慕羽罗面色稍缓,又靠进了软榻,半支着身子道:“你还记得我教给你的生死劫?”
“主子教的东西,属下一刻不敢忘。”
慕羽罗轻叹一声,缓缓道:“人体的心脏上有一个特殊的位置,利器刺进去不会致人死亡,但有一点我没有说,再神奇的地方,也终究是在心脏上,心脏将血液输送到身体各处,如果心脏受损,人便会没命,生死劫虽能免于一死,可前提是……要及时将血止住……”
“你方才说是你自己醒过来的,那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没有人帮你,你的血,只怕早已流光了……是凌轩煌救了你吧?也只有这种解释了,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敢从他手中救人,敢与他作对?你是他的手下,是他安插在地宫的暗探?那我是应该叫你火舞,还是叫你……飞鹰呢?”虽是询问,但一字一句又十分肯定。
火舞,不,应该是飞鹰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良久挺直脊背笑道:“王妃果然敏锐过人,只凭这一点,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还以为他会继续狡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承认了,只是这称呼……
慕羽罗面色一沉,“不要叫我王妃,我已经不是王妃了……”随即又恢复了平淡,“自然不是仅凭这一点,地宫成立不是一年两年了,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会不清楚吗,他们无一不是忠心耿耿,胆敢违背我的命令,你是第一个。你说鬼魅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我听鬼魅说,那夜是有人故意引开他,将他困于阵中,他费了许多力气方才脱身,在此之间,他并没有见过谁,也没有吩咐过谁。这些年,地宫虽然被江湖传得名声大噪,但向来行事隐秘,外人根本无从探知,可却有人在传给凌轩煌的密信中说明了我的身份……”
她瞥他一眼,淡声道:“违背命令说明你效忠的不是我,撒谎胡编、不以真面目示人说明你想要隐瞒,凌轩煌知晓地宫的事情说明他在我身边安了内鬼。起初我倒未将你与那内鬼联系在一起,那时你身处地牢,加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通风报信,可是你再出现,不但安然无恙,而且一张口就是凌轩煌的事,又让我坚信,你和他脱不了干系……凌轩煌是什么人,他手下个个身手不弱,既能擒你一次,也能擒你第二次,你若不是他的人,那些人怎会容你探听消息却毫发无损地离开,况且,中媚|药这种事有辱皇室颜面,定是绝密,凌轩煌岂会让外人知道!”
“现在想来,当初真是够傻的,竟被假象迷惑,那封密信是你们事先就准备好的吧?书房有人被擒,也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到之后在地牢看到你,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引我跳入你们设下的圈套,好让你们的计划顺利进行!我还觉得奇怪,书房那种地方他怎么会这么随意就放我进去……又知道以后我想起来会引起我的怀疑,所以先用苦肉计将关系撇清,怎么,他还想再送你回地宫?真是精妙的一盘布局,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飞鹰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发觉无话可说,她的猜测,她的分析,她的判断,没有丝毫错误。
她忽然放柔了语气,“只是原先不是做得很小心谨慎吗,怎么这会又自露马脚了呢,看来你来此处,并不是凌轩煌的意思……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不知会做何感想,一定很生气吧,打乱了他的精心筹谋……”可在下一瞬目光一凛,厉声喝道:“说!他让你潜伏在地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飞鹰被她狠厉的目光一震,顿觉一阵压力向他袭来,心里不禁想到,王妃与王爷何其相似,只要一个目光,便有如此迫人的气势。埋着头,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想着王爷与王妃毕竟是夫妻,王爷的筹谋,王妃定然能够理解,也实是没有必要瞒着她,于是道:“地宫在短短时间崛起,实力不容小觑,王爷怕会对江山产生什么威胁,所以派属下混进地宫,必要时……”
“必要时,里应外合,毁之,是吗?”慕羽罗冷笑,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水雾,“江山!又是为了江山!为了他皇室!”
飞鹰一怔,心里有些发虚,这语气,听着不像是体谅。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外面传来鬼魅和慕宇风焦虑的声音,“罗儿,你没事吧!”想来是被她房里的动静引过来的。
两人站在门外,良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再顾不得许多,径自推门而入。
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二人不由一愣。
慕羽罗脸色冷然,声音也不带一丝情绪,“这是地宫的叛徒,讨厌鬼,就交给你了,按照规矩,务必好好照顾他!”
鬼魅不明所以,可听慕羽罗这么说,唇边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应道:“这是自然!”说罢,伸手去拉飞鹰起来。
飞鹰脸色一白,可被鬼魅钳制,挣脱不开,急声道:“王妃,王爷中了媚|药,如果不能********,他会撑不住的!”
“那就找个女人给他,和我说有什么用!”慕羽罗冷声道。
王爷?是凌轩煌?中了媚|药?鬼魅皱了皱眉,架着飞鹰,加快了步伐。
飞鹰不放弃,继续道:“可王爷说,只要王妃啊!”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鬼魅顿住步子紧张地注视着慕羽罗的脸色,慕宇风却是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
慕羽罗侧卧在软榻上,眼底掀起一抹嘲讽之色,冷笑一声,“是吗?那就让他去死好了,经历了那么多,你觉得我会去救他吗?还是用我的身体……呵——一个拿我做棋子的人,一个满口谎言欺骗我的人,一个我恨透了的人,凭什么?”
闻言,鬼魅陡然舒出一口气。
“王妃,王爷并非不在意你,他是爱你的!他为了你……”飞鹰急着为凌轩煌辩解,却被鬼魅一下子敲在颈上昏了过去,话音戛然而止。
鬼魅拉起飞鹰的一条手臂,毫不客气地拖着往外走,边走边愤恨道:“小罗儿都说了不去!事到如今,还胡搅蛮缠!”
待他们走后,慕羽罗闭上眼,眉宇间是掩饰不去的疲惫和阴郁。
慕宇风看着有点心疼,柔声道:“罗儿,你好好休息吧,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
“恩,谢谢二哥。”慕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