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估算的不差,他赶到若风不语那时,刚刚好过了十分钟。
若风不语翻了个白眼给他,方谦只是笑而不语。
“那边那个,就是你说的络绎不绝。”若风不语抬手指了指,就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正在怪群中忙碌着。
“这妹子……”方谦卡壳了半天,“……真是个妹子啊。”
若风不语一脸崩溃:“我为你那张被撕掉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感到深深的忧伤。”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方谦深沉道,目光还停留在远处的络绎不绝身上。
“能力是什么来着?”若风不语问。
“莫比乌斯带。”方谦答。
“也是限制系的?和小裂一样?”
“比撕裂的要灵活很多。”方谦想起撕裂不甘心的表情不禁一笑。
若风不语摊手:“好吧,我懂了。”
“你觉得,我们会有机会看到这个妹子用大招吗?”方谦仔细看了看,络绎不绝此时在近身搏斗,果然如撕裂所说是个冷兵器玩家。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若风不语扫他一眼。
方谦呵呵笑了笑。
“好吧,我想说,机会其实是人来创造的。”方谦说着从袖中翻出了两把飞刀。
若风不语伸手制止道:“你这飞刀也太明显了吧?没有别的?”
方谦用手掂了掂说:“有是有,不过飞刀目前是我准头最高的。其实这时候,应该用它才对——”他说着拿出了两根细长的梅花针,接着说道,“只是我至今还做不到熟练的使用。”
“梅花针啊……”若风不语拿过来放在眼前,针尖泛着寒光,“发之形如五朵梅花,故名。——据说梅花针有二十五种使用方法呢,你没去查查吗?”
“怎么没查。”方谦摊手,“只是太坑爹了,查到的全是小说,什么‘就见那人伸手一甩,速度疾如闪电,另一人还未发出一声叫喊,便已倒地。只见他眉间一点红色悄然流下,一根梅花针正稳稳刺在中央。’……”
“呦呵,记性不错嘛。”
“还不是任务链里练出来的。”
“不说这个了,既然你用梅花针没把握,飞刀就飞刀吧。打算把怪围到她身边去?”
“嗯。飞刀的话,我确信能搞定。”方谦点点头,收起梅花针,将飞刀对准了不远处。
嗖!
叮!
“?!”方谦脸色一变,手腕一转,却被生生止住了动作。
若风不语的手伸进系统口袋中,方谦看着前方没有移开眼神,余光却扫到了她的动作,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谦知道有人在半路截下了自己的飞刀,而且就在刚刚他想要撤回时没能成功,怕是暴露了隐形锁链的事了。
是故意用络绎不绝做诱饵,把我们引来的?
这个念头在方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方谦尽量以自然的形态把手放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是否知道了他的手与飞刀之间有锁链相连接,因此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突然方谦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一松,而后,他的飞刀被那人投掷了回来。方谦伸手接住,发现刀柄上被人绑上了一张字条。
别打扰我们家络络练级,下次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龙飞凤舞的字迹,方谦费了好半天劲才认出来。
“撤?”若风不语在一旁也看到了这行字,此时轻声问道。
方谦把那张纸条折了折塞进怀里,起了身:“我们换个地方练级。”
“OK。”若风不语跟上他,“普兵?”
自从二转之后,三人练级时都直接使用能力,若风不语这样问,是在考虑刚才那人是不是同为二转玩家,应不应该把自己的能力显露出来。
“……你用吧。”方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没关系。”
“你确定?”若风不语狐疑地斜睨一眼。
“嗯,确定。”方谦道,“那个人说不定还会过来呢。”
若风不语开枪引了一只怪,而后说道:“我看不一定。从他的内容和语气分析,他只是在守着络绎不绝练级罢了。”
“你这是直接认定了吗?”方谦问。
若风不语点了点头:“如果你有一个哥哥,你也会理解的。”
“……”方谦默默若风不语引来的怪补上了一刀。
“我是独生子。”半晌之后,方谦突然开口说。
若风不语“哦”了一声。
“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所以一直以来爸妈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方谦接着说。
若风不语一枪命中了怪的脑门,秒杀。
“但是我却撕了通知书来玩游戏。”
若风不语叹了一口气:“你把任务链的钱给他们了吧?”
“嗯。”
“他们……什么反应?”若风不语的口气小心翼翼的,但又带着好奇。
方谦想了一会儿说:“他们觉得我肯定是犯罪了……”
若风不语笑了。“然后呢?”她问。
“然后我就跟他们解释呗。”方谦说着说着也笑了,“没办法,他们的那种爱我明白,所以只好以自己为理由说服他们了。”
“真好。”若风不语轻笑了一声,接着举枪杀怪,动作干脆利落。
“我想啊,如果游戏也能发展到让大众认可的地步,估计那时候和爸妈沟通会更容易一些吧!”
方谦伸了个懒腰,背对着若风不语甩出了一把飞刀,命中率百分之八十。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若风不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当然再好不过啊!”方谦听起来心情不错。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还会留在这个游戏?”若风不语问,“当游戏成为一种风潮、一种时尚的时候,你会留在《绝对运算》吗?”
“怎么突然这样问?”
“所以你要怎么回答?”
“我啊……”方谦转手收回了匕首,上前将掉落的铜币银币捡起,“我觉得这个游戏真的很不错!或许以后会有更多的拟真游戏出现,但是《绝对运算》我是不会放下的!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念旧的人啊!”
方谦说着就想起了那一天,秉笔直书告诉他整个事件的真相,在下线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来救我?”
“你觉得呢?”方谦那时候反问道,“是我需要你的情报,还是出于朋友的感情?”
“我觉得两者都有。”秉笔直书道。
方谦便笑道:“其实,是因为我在用心地玩好这个游戏。”
秉笔直书愣了愣,接着点点头,转身下线了。
没错。方谦在心里重复道,他和秉笔直书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之前,区别还是目的不同。而现在的区别是,方谦真的很爱这个游戏。他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一直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