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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蝙蝠化人(一)

龙静宇见到白蝙蝠那肿胀的身体,吃了一惊:难道它也是多吃了“蛇肉”,它不是知道这“蛇肉”不能多吃的吗?这“蛇肉”不能多吃,还不是它告诉我们的吗?它明知道不能多吃又为什么要多吃呢?

想到这里,龙静宇问道:“白蝙蝠,莫非你做傻事了?”

白蝙蝠依旧一边叫着一边扑打着。龙静宇见他没有回答,继续问道:“白蝙蝠,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白蝙蝠一切照旧。龙静宇说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你这样也像是吃多了蛇肉。焦健吃多了可以理解,因为他并不知道这蛇肉有如此大的力道。可你吃多了就不好理解了!莫非你是想吃蛇肉自杀?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又是为什么呢?你是仅仅为了我今天冷淡了你?

“如果你要是怪我冷淡的话,那你就怪错我了!你知道寺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今天下午,黄龙寺人仗着自己高超的武功,欺靖龙寺无人,便欲把靖龙寺改为黄龙二寺。今天靖龙寺的人誓死保卫寺院,伤的不算,死就死了十二人。而黄龙寺来的九个人全部死亡。你想一想,面对着这惨烈的情景,我还能有好心情吗……哎——你不感觉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焦健吃多了,你叫我为他扑打,你现在自己在扑打个不停,还需要我为你扑打吗?如果不需要的话,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龙静宇经过一天的劳累,已经疲惫不堪。他见白蝙蝠没有回答,便打了哈气,顿时,两眼困得向一起粘。他摸着楼梯下去,回到床上,一倒头,便呼呼大睡。

白蝙蝠听了龙静宇的一番话,是悔恨交加:寺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龙少爷一天奔波劳累,而自己却误解他不理自己。就为了这一点,自己竟然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从刚才的那一番中可以听出,人家一个堂堂的大国太子,面对自己这样一个畜生,并没有半点鄙视!自己在这几百年中,过着阴暗、孤独的生活,这几以天和太子接触以后,刚刚感觉到世间的温暖,自己却寻了短见!想到这里,突然,它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

白蝙蝠扑打得累了,节奏渐渐地慢了下来。为了求生,在极度痛苦中,它挣扎着扑打起来。因为,只有不停的扑打自己的身体,才能消化“蛇肉”那巨大的力道。如果停止扑打,那么将必死无疑。这时,它的头脑中产生一个信念: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活下去!在这个信念的支撑下,它又奋起扑打身体。所谓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竭,到后来,它无论怎样勉励自己,再也扑打不起来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此时已进入了丑时。在近乎绝望的时刻,它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而死去,我要活!我要再听到龙少爷那娓娓动听的声音!想到这里,它聚着一股气,向上方冲去,意在想继续扑打那快要胀裂的身体。然而,它毕竟到了强弩之末,还没有离开阁楼的楼面,便昏了过去。

朦胧中,白蝙蝠看见了父母。几百年的思念,突然与父母见面,它是悲喜交集,它冲上前去,跪在地上,叫了一声爹,又叫了一声娘。它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它的父亲是怒形于色,怒斥道:“你还有脸叫爹?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年来你无义不孝,也不知找个婆娘,繁衍后代!我们在天上成天望着你,指望你能生个一儿半女,可你只顾自身,你今天有何面目再来见我们!”

白蝙蝠含着眼泪说:“爹,我也是万不得已呀!谁个不想娶个婆娘,谁个不想生儿育女呀!这不都是环境造就的吗……”

它的父亲更加愤怒:“什么?环境?我和你娘的环境比你所处的环境好吗?我们不是照样的把你生下来了吗?你的其他弟兄比你的环境好吗?它们不也在繁育着它们的后代吗?你不要把什么都推给环境!越是在恶劣的环境,越能使我们思变……”

它的母亲打断它父亲的话道:“它爹,你就少说两句吧!几百年的血脉,几百年思念,几百年的分别,今天,终于见面了,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呀!你说那些干什么呀?它是我们的儿子呀!”

“嘿嘿——嘿嘿——你说什么?你说它是我们的儿子?它要是我们儿子的话,我们没有翅膀,它哪来的翅膀?我们姓‘老’,它姓‘蝙’,它怎么会是我们的儿子?真是笑话!”白蝙蝠的父亲冷笑着说道。

“爹,你不要忘了,当时爷爷是鼓励我们去学飞翔这门技术的!”白蝙蝠终于找到了自以为能说服父亲的一个理由。

它的父亲并不理会它所说的这些,继续怒斥道:“你不要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爷爷的对错我暂且不论,就谈你吧!你做蝙蝠就是因为你不知道逆来顺受,偏偏要标新立异做什么蝙蝠!这几百年来你比别的老鼠只是多活了几百年,别的,你还得到了什么……做什么都要本本分分,你生就一个老鼠的命,那你就应该好好的做一个老鼠……”

还没它说完,白蝙蝠就说道:“难道我们本本分分,人类就不加害于我们了吗?我亲眼见到您被老鼠夹夹得血溅墙壁,亲眼见到母亲被扣在碗里,拼命的撞击着碗壁,亲眼见到我那可怜的妹妹,被老鼠药药得浑身发抖,她直到临死的时候,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亲眼见到自己的弟兄被火活活的烧死;我也亲眼见到许多老鼠被人类用水浇灌老鼠洞而溺死……”

它的父亲仍然余怒未消:“人类有人类的恶毒,我们有我们的可恶;这些,我们暂且不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很自然的事。如果我们鼠类能够像人类那样自强不息,我想,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们总有战胜他们的那一天!这个时间可能十分慢长,也许要花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时间。不过,希望总是有的!我说的这些希望,是需要坚忍,需要创新,需要思索,需要信念!而背叛恰恰是这些‘需要’的死敌,因为背叛就意味着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灵魂。而你正是背叛了我们鼠类……你走吧!我再重申一遍:我姓‘老’,你姓‘蝙’,”老鼠是我们的正宗,蝙蝠是我们的异类。所以,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父亲!”

白蝙蝠感觉到,此时此刻,感情已经无法说服父亲,应该进行必要的说理:“父亲,你也不要固执己见。你认为只要我们努力最终就会战胜人类,这一点,我并不认同。也许,你的这种出发点是可歌可泣的,但是,人类凭借他们的双手,凭借他们的劳动,使他们的头脑更加发达,使他们能够创造,这一点,是我们老鼠所远远不及的!因此,我们战胜人类,如果片面的说,也是能解释得通的!然而,实际上却是不可行的,您的这种理论就是最正确,也是不可行的!如果目标是错误的,无论你如何坚持,那么,只能在错误的道理上越走越远。”

它的父亲冷笑道:“嘿嘿——看你把人类吹得神乎其神,又什么‘劳动’,又什么‘创造’,我看你对人这么羡慕,要是你有条件化为人的话,我看你还挺乐意的喽?”

白蝙蝠坚决的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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