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轻抚过池塘,散出阵阵涟漪,池塘并不大,却有重峦叠嶂的灰石假山在池塘中央,假山周围,又种植精致的翠竹,池塘上面,青绿色浮萍连绵成一片,如一枚枚碧玉盘接连铺展,橘色,红色的锦鲤,在湖水中嬉戏,时而探水而出。
朱梁画栋的长廊围绕在池塘一周,若干的实木座席就在这廊下池边,被一扇扇屏风间隔开,座席一边的宫灯散出淡黄色的柔光,此般景致好不精雅!
“吴行啊,来尝尝霓虹国的烧烤!”
刘铭说着拿起一只闪着油亮的小串递给吴行,小串是鸡肉和葱白混杂排列的,却很小巧精致,三块鸡肉两块葱白,没有任何的调料。
“唔,很好吃。”
霓虹国的肉串味道很“纯粹”,炭烤的鸡肉葱白,就是纯粹的肉味,葱香,甚至油味也很纯粹,不像华国东北的肉串,调料众多,味道混杂。
“吴行啊,其实绘里的意思我也知道,但是我总不能不跟她说话啊!你说是不是,哈~”
刘铭说着自顾自的斟满一小杯霓虹清酒,一饮而尽,清酒的瓷瓶口散出丝丝热气,这是店员刚端上来的。
“原田学姐没有说不让你和她说话啊,她只是说不喜欢被人经常问她。”
吴行吃掉最后一块鸡肉放下木签,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说道,这时又有店员端上了几串油晶晶的烤虾,肉卷,鱼肉丸。同样也很是小巧精致。
“唉。来喝一杯,霓虹清酒度数不高,没事!”
刘铭递了一杯斟满的霓虹清酒,无奈地看着这名一脸天真神情的少年,好像在说,你还小,你不懂老哥我单相思的苦哇,吴行则是心中暗笑,让他给蒙对了。
吴行轻抿了一口,味道似水般的清淡柔和,却从中蕴藏着浓烈的酒香,不过这对吴行来说,也根本算不上是酒,土生土长在华国东北的吴行,酒量很好,但他在外与生人饮酒,向来是浅尝辄止,从不贪杯。
“原田学姐不喜欢你问她,为什么?”
吴行说着又拿起一串烤虾,他需要刘铭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还有一个情报没卖出去呢。
“啊,绘里比较忙,不怎么主动联系我,但是凭我俩的关系,男人嘛,就要主动多关心她一些,问问她干嘛了,吃没吃饭什么的,不过她忙嘛,我也不计较她回不回,看到就行了,能感受到我的关心啊,嘿嘿!”
啊,啊呸!哪有你这么追女孩的?还关心?还男人?听了刘铭极好面子的真情流露,吴行感到刚吃到肚里鲜嫩的虾肉一阵反胃。
吴行一向精于演戏伪装,当然也擅长窥破别人的面具,刘铭的话到了吴行耳朵里本能地翻译成了其根本,绘里看不上刘铭,刘铭以骚扰绘里,来证明他在绘里世界的存在,结果导致恶性循环,绘里更是看不上刘铭。
吴行看得清,刘铭当然也看得清,只是他说不出口,也放不下,一来他对自己的付出不甘心,二来他爱慕虚荣很好脸面,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追绘里,他得向外界摆出一副我们关系其实很好的样子,所以他现在是进退两难。
刘铭虽然跟吴行愚蠢,却面对“绘里问题”可不蠢,并且很有自知之明的,这因为他的确用心了,人但凡去静下心认真的面对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总会不知觉达到他人无法企及的理解高度。
可惜,他却看不透“虚荣”二字,为了那虚无的美丽而苦苦的忍受着痛苦,放弃了自己原本应该追求的东西,平京大学的转正考试?哪有绘里重要。
人被蒙蔽往往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是心中那放不下的枷锁,有自知之明固然重要,但能舍能弃才方为大丈夫。
所以,有自知之明,能舍能弃,才是行走世界的第一要义!
“学长对原田学姐这么好,她肯定心里知道的,不过她那么忙,你还一直问她,她肯定不开心啊,你就应该直接去找她嘛!难怪原田学姐今天。唔!好烫!”
吴行拿起一串鱼肉丸,一咬下去,烫的直接捂住了嘴不住的呼气,不过吴行神情天真的半句话让原本一脸苦闷的刘铭,顿时眼里散出了精光。
“啊?老弟,没事吧!快喝口酒。”
刘铭关切的说道,不过他关切的不是吴行,而是吴行被烫没的后面的话。
这串鱼丸是最后一串了,吴行一直在吃,刘铭也有时会吃,所以原本就没有几串,很快就见底了。
那么既然最后一串,放置了那么久怎么会烫?当然要烫!而且要烫的吴行不能继续说下去,再说这串鱼丸要不烫,可就真的是最后一串了。
“唔,好多了,结账吧。”
吴行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盘子。
“别的啊老弟,咱才吃多少,再说还有酒呢,你看想吃什么再点点!”
吴行点点头,拿起了菜单,样子很是乖巧。
当然不能走,吴行可还没吃饱呢,从上桌开始,他就一直没停过吃,点的本来就不多,他多吃一串,刘铭就少吃一串。
绘里说什么了?绘里什么也没说过啊,压根也没提到过刘铭!都是吴行自己编的,编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就是,绘里的意思不喜欢被人经常问她。
不得不说吴行的谎言已属完美无瑕,他从没有直接说绘里说了什么,“不喜欢被人经常问她”,这话没毛病,谁也不喜欢无端的天天被人问来问去,而经常干这种事的刘铭下意识的对号入座了。
他对号入座了,后面的就是吴行与刘铭围绕这个主题展开讨论了。
店员笑容可鞠地收起了点菜器,这一次点了更多的串,当然都是刘铭自己点的,吴行一向很知分寸。
“老弟,先喝口。”
刘铭说着拿起满斟的小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