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来这里打扰的。
据说,轩辕冷已经于早上过来了相国寺,现在就住在相国寺的偏殿中。
白天夜阑都打探好了情况,晚上这才开始行动的。
她施展开轻功,将身体化作一缕轻烟,每个落脚点,都是一个阴暗的角落。
她的身体借助树木的阴影隐藏起来。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到了轩辕冷休息的偏殿。
此事已经过了三更天,轩辕冷似乎还没有休息,整个大殿里点着七八个烛台,将大殿映射一片昏黄。
大殿里,轩辕冷和一个白胡子的老和尚相对而坐。
两人正在下棋,你来我往,下的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夜阑猜测,里面的那个老和尚很有可能就是了无大师。
她可不想往铁板上撞,只能耐心的隐藏在一边等候。
好不容易,一盘棋完了,两人居然又倒上了香茗,品了起来。
“大师,您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轩辕冷满心佩服的说,
“哪里的话,倒是施主,十八年前,施主的棋艺就很厉害,如今十八年不见,居然进步不小。”老和尚说。
“大师您夸奖了。说起来,小子还是要感谢大师的,十八年前,承蒙大师的点化,才能让小子,在那个非人的环境下,坚持了十八年。”轩辕冷说。
“哈哈,小友是与佛有缘,贫僧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大师,小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明示。”
“施主尽管讲。”
“十八年前,大师说小子有一场劫难,这场劫难只有满身血光的女人方能化解,而且您还说,那女人来自与不可知处。不知小子和那个女人将来会如何?”轩辕冷很恭敬的问,这个问题,也是困扰在他心中很久的了。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要问,答案不已经在你的心中了。你可是害怕那血光对影响了你的运到?”老和尚问。
“非也,不管是血光还是别的什么,就算她是罪孽缠身的,小子也定然不会辜负了她,只是,小子如今深陷漩涡之中,实在是有些迷茫,怕自己会保护不好她,最终让她魂断身死。”
“呵呵,此乃天机,贫僧可不能多言,总之,只要你秉持了心中的执念和信仰,就一定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说道这里,老和尚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要知道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轩辕冷深以为然,又和老和尚谈了一会。一直到了四更天快过去,天光微微发亮,老和尚才告辞离开。
轩辕冷在十八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陪着太后来上香,有幸能见到了无大师一面。
那会了无大师便给他说了那句话:你将有血光之灾,如果幸运,十八年后可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果不幸,将会浑浑噩噩一生一世。而能助你脱离苦海的那人乃是身披血光一女子,来自于不知名之处。
这句语言,轩辕冷起初没有放在心上,他的魂魄被抽离,困在水晶球里的时候,也是这句话一直让他坚持了十八年。
此次脱困而出,他对了无大师的预言,便更加佩服了。
夜阑在外面等到满身的露水,好不容易挨到老和尚走了,轩辕冷困倦的躺下睡了。
夜阑从窗户悄悄飘了进去,蹑手蹑脚的到了轩辕冷的近前。
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就想要杀了他,
此刻,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刚好映照在轩辕冷的脸上。
那张俊美的容颜一脸安详的沉睡着。
此时的轩辕冷,没有了醒来时的冰冷和淡漠,也没有了眸底的深沉和戾气。整个人安详而宁静,犹如一个孩子一般。
此情此景,让夜阑的脑子滑过一道灵光,眼前浮现出几个画面。
画面里的男人也是轩辕冷,都是他各种睡觉的姿势,还有一种是呈大字型,肚皮朝天,歪着脑袋,口水流出好长,睡的那叫一个香甜,样子却特别的萌。
夜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见到那样的一副画面,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居然不能落下。
甚至,那颤抖还有加剧的趋势。
夜阑咬唇,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几乎要乱成了一团麻。
正在这时,一道清晰而带着嘲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
“你这样子,是想要下手呢,还是要收手,这样悬着,你不累么?”
这声音,夜阑瞳孔微缩,心下大惊,本能的收手向后急速撤退,
可惜,还是晚了。
夜阑只感觉眼前身子忽然一麻,接着便不能动了。
点穴?轩辕冷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很高,一般人是根本不会点穴的,就连夜阑,对点穴也只是略懂皮毛。
夜阑还在沉思,眼前一花,轩辕冷的那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等你很久了,你现在才行动,真让我失望呢!”轩辕冷勾唇而笑,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魅诱惑。
这样的轩辕冷,和之前的冰冷又截然不同。
他那邪邪的样子,配上甜美的笑容,居然让夜阑一下子挪不开眼,胸膛里的小心肝,也狠狠的漏跳了一拍。
轩辕冷收敛了笑意,伸手勾起了夜阑的下巴,眼眸放肆的在她的脸上划过,接着顺着脸颊缓缓下移,到了她的胸前。
“身材还不懒啊,不过,居然还是个雏,真是难得。你这么巴巴的来找本王,还几次三番的蹲在本王的墙头偷看,不就是想要得到本王的青眯么!如今,你如愿了。”轩辕冷言罢猛然低下头,在夜阑的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夜阑感觉唇上一痛,一缕血丝缓缓沁出。
轩辕冷舌头一卷,将血丝吸允了去,脸色呈现出一抹享受的表情。
夜阑的心一阵麻乱,这样的轩辕冷,和之前睡梦中他完全不同,夜阑直觉的感到很茫然,忽然有种悲伤的感觉。
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这种茫然一闪而过,夜阑再次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居然还问我怎么样?说的好像你很委屈一样,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轩辕冷收敛的唇边的笑容,冷冷的看着夜阑。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有人悬赏要你的头,五万两黄金呢,我为什么不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夜阑也知道,不管她说出来的是什么原因,对方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什么大不了得。
轩辕冷却没有说话,一双眸子阴冷的盯着夜阑,仿佛是要看出什么花样来一样,一直到看的夜阑都有些挺不住了。这才罢休。
“来人!”轩辕冷高喊。
很快有人进来:“王爷!”
“将她带回王府,丢进地牢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轩辕冷背转了身子,似乎不想在多看夜阑一眼。
夜阑轻笑:“何必呢,真的没有什么人指使,我不过是个接受委托杀人的杀手,给我钱,杀谁都行,你不如杀了我好了,养着我,还要浪费粮食的。”
“要怎么处理你,那是本王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养不养你,也是本王来决定。”轩辕冷闪身到了夜阑的面前。
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冷冷的说:“在王府里,我就是神,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了。”
言罢松开了手,身子后退,有人上前将夜阑绑缚,抬了出去。
人抓到了,轩辕冷,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相反的,一张脸几乎沉得能滴出水来。
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经放亮,一缕晨光透过云层笼罩在整个延京城上。
澜熙楼里,花重楼神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书。
说是再看,可一个晚上了,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担心夜阑,却不能亲自去看看,只能在这里等着消息。
加上相国寺的情况特殊,他甚至不敢派人去查看。如果夜阑真的失手,只有她一个人还能逃走,若是他跟着去了,只能是添乱,就算派了人去,那性质也会从杀手单纯的刺杀,变成了有阴谋有组织的刺杀。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因此花重楼只能等,等一个结果出来。
终于天亮了,花重楼缓缓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也响起了敲门声:“主子,那边有消息了。”
花重楼闻言眸底一阵涌动,急忙扬声询问结果。
“轩辕冷未死,春桃消失不见了。”春桃指的自然是夜阑了。
花重楼没有让人知道,那个人是自己人伪装的。因此手下人,就以为是春桃。
听到这个结果,花重楼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心一阵的紧缩。
“轩辕冷,可有什么别的动作?比如骚乱什么的?”花重楼不死心的再问。
“没有,一切都很平静,不过我们的人查探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有辆马车离开了相国寺。里面是什么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