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巡捕将周武和张黄氏绑好,想去绑那壮汉时,那壮汉却还是不肯让绑。
不等郭明发怒,陆炳已经走到壮汉面前,先挥手让众巡捕退下,才仔细打量着壮汉。
这一打量陆炳才发现,这壮汉真的很高啊。
陆炳的身材已经算是高大,可是站在壮汉身旁却还要仰望。而且,身体非常强壮,肌肉好像石头般坚硬暴烈。
由于之前只顾着在意壮汉的身手和强壮高大的身材以及那双清澈的眼睛,反而没有发现,他衣服竟然补丁落着补丁。双臂****着,只穿着一个坎肩,用破布带扎在腰里,裤子更是只到膝盖下面一点,脚上的布鞋也露着脚趾。
此时虽然已是三月,但三月的北京仍是寒风阵阵。
陆炳不禁问道:“你不冷吗?”壮汉看这位大人甚是和气,便收了搏斗的架子,憨气的挠挠后脑勺回道:“习惯了,不冷。”
陆炳点点头,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壮汉憨笑道:“俺叫石头!”
陆炳也被他的憨笑带动了,呵呵笑的捶了捶石头强壮坚硬的胸膛道:“石头,果然是石头!”
其实他是想拍拍石头的肩膀的,可是发现好像不太够的倒,拍肩膀会有些尴尬,便只能锤锤石头的胸膛。
陆炳揉了揉因捶石头被震的发疼的手,一时倒忘了想要说什么了。
这时郭明走了上来问陆炳道:“文孚此次是要去哪里?”陆炳回道:“千户所出了些事情,我要进宫见皇上。”郭明忙道:“那就不耽误贤弟了,贤弟快去,此间的事情就由为兄来扫尾吧?”
陆炳呵呵笑道:“郭兄不忙,我觉得,这三人,还是交给我吧?”
郭明怔了下,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那不知郭兄把这二人带回去,准备怎么处置?用什么罪名处置?”
郭明楞了下:“这……”
陆炳呵呵轻笑:“看来郭兄想到了,另外,此处是中城啊!”陆炳轻声问郭明:“郭兄此从何来?”
郭明忙道:“并非为兄捞过界,我本在西城自己的坊内巡视,刚好碰到路人说此处有人争斗,我怕再通知了中城兵马司就晚了,便先赶来了。”他忙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来的同时已经让人去通知中城兵马司的人了。”
陆炳继续笑道:“那中城兵马司的人何在?”
“这……”郭明不明就里了。
陆炳俯在郭明耳边道:“这二人,男的叫周武,女的的张黄氏,却说是夫妻,郭大人不感觉奇怪吗?
郭明一想,果然如此,如果这两个人是夫妻,那么女的应该随夫姓家周黄氏,这样一想,就很明显了——要么二人名字是假的,要么二人的关系是假的!
陆炳接着说:“这男子身手不错,可是为何要和这个女人在这闹市之间,上演如此闹剧?只是好玩儿吗?”
郭明深思起来,想想了想,拱手说道:“还请贤弟不吝赐教?”
陆炳忙道不敢当:“我二人彼此守望既是,谈不上赐教。”郭明还待客气,陆炳却已经说下去:从你赶到时间推论,那路人向你汇报此处有争斗的时候,争斗尚未开始呐。我听说两广最近海贼倭寇越闹越凶,朝中议论纷纷,皇上也多有不满,林富大人怕凶多吉少,而这五城兵马司的各职几乎都是亲近东厂的,只有郭兄例外。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位置可是肥差啊!恐怕,郭兄已经掉进别人的陷阱了,你若带这些人回去,不仅要落人口实,恐怕不到一个时辰,这几个人就会被别人领走了。”
郭明这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抓住陆炳的手臂急道:“兄弟救我啊!”陆炳低声安抚道:“兄长放心,兄弟绝不会不管的,何况,这个局并不只为郭兄所设,恐怕兄弟也是局中人之一,设局之人手段却也算高明,想要一石二鸟,同时对付我兄弟二人,只是他们绝想不到,我二人联手,他们恐怕吃不下!”
郭明不明其意,陆炳也不好解释,边道:“此事恐怕和今早我东城卫中发生的事情有关,此事兄长不用深究,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兄长自会明了。”
郭明闻言,也不好再问,陆炳接着道:这几个人就交给兄弟吧,只当是我路过,顺手而为。郭兄你也就当带着几位兄弟来中城闲逛的,现在继续去逛。”陆炳边说着边悄悄塞给郭明一锭大银。“哥哥带着几位兄弟去中城最好的鸿雁楼喝一杯,最好喝一下午,晚上再回去。对着几个兄弟也只说路过看看。”
郭明忙推辞道:“兄弟大义提点为兄,为兄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能要兄弟相赠!”
陆炳强将银子塞到郭明袖中,不快道:“郭兄太见外了吧,难道以为兄弟是用这点银子贿赂兄长吗?在鸿雁楼玩一下午,这十几位兄弟怕花费不小。兄长家中自是不缺这点钱的,可是随身怕不曾携带这么多吧?如果兄长再回去拿,我们的定计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郭明只好接受,感动的握着陆炳的双手道:“兄弟情义,为兄记下了,日后定有相谢。”
陆炳拱手道:“兄长客气了,兄弟之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兄长速去吧,耽误久了恐怕不好。”
郭明再次拱手道谢,然后招呼诸位巡捕道:“今次本官带诸位兄弟来中城,是想和诸位兄弟到鸿雁楼好好乐乐,路过此地,见识了锦衣卫千户大人陆大人的断案神技,不虚此行啊!现在我们继续去鸿雁楼喝酒,不醉不归!”
众巡捕大喜,乖巧的拱手先谢了郭明,又向陆炳等众锦衣卫告别。
被绑着的周武,张黄氏有些不明就里,忽然看到兵马司的人要走,周武忙上前问道:“我们怎么办?”却被兵马司一巡捕一脚踹倒:“你等是锦衣卫兄弟们抓到的,功劳自然是他们的,你们自然也是跟着他们走!”
周武和张黄氏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