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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游真境

陡壁的半腰泻下的两股飞瀑在风中摇摆不定,向空气里逸散清淡的水汽。附近的石缝里伸出一株腊梅。红花量少却精致,鲜艳且芬芳。与狂妄的飞瀑相比,腊梅显得很安详。

群山之上的浮云光洁如玉。垂下的老藤吊着一座青铜铸成的八角三层小楼。表面长满绿锈。门框两侧写有红字对联一副:

巧思妙想神算灵心智无双,

辨曲审直惩恶助善道高远。

楼主是智慧金男。很久以前,智慧金男就去凡世的虚国称王。一直未归。休绝金男的灵魂明知其不在家,便绕过小楼,拨云穿雾,跃进重峦。

前方华光明亮之处,呈现金山万座。谷中清溪,流水声如珠落玉盘。奇花异草簇拥着一间木屋。门框两侧写有红字对联一副:

天下财富聚于此无与伦比,

心中快乐随而散易逝难留。

木屋里坐着一位身穿绸缎的少妇。额头写有四个黄字:尊荣玉女。放在旁边的洒雨壶是具有喷水功能的武器。手抚琵琶,弹奏古曲,尊荣玉女吟诗一首:

金钱万能实堪夸,吃喝用度行天崖。

若因贪利失义理,横祸即至招人骂。

俗欲无极莫放纵,命终只以墓为家。

唯独美名可永存,安贫乐道最高雅。

门外跪着一个大汉。额头写有四个黄字:特穷金男。他是尊荣玉女的丈夫,正在平白无故地面壁思过。挂在腰间的纵恶罩是具有囚人功能的武器。裸露的脊背上伤痕密布,刻有红字对联一副:

财运不济家徒四壁是命中注定,

痴心不改身无分文仍渴望真情。

扎根于悬崖的青松没有沃土的滋养还能坚强地活着,并且不发任何抱怨之词。既然无法改变自己的贫贱出身,那么勇敢地接受现实也是潇洒之举。毕竟,宝贵的生命没有第二次,值得加倍珍惜。乐观者会把烦恼深藏在心底,而把愉快总呈现在脑海。

乌云笼罩着木屋,有即将打雷或者下雨的迹象。害怕招惹是非的休绝金男的灵魂摇头叹息,悄然而过。

前方的峭壁边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大汉。须长眉浓。额头写有四个黄字:永生金男。左手提着一条人臂,右手拖着一根人腿,嘴里叼着一颗人头。休绝金男的灵魂正欲靠近邀其叙旧饮酒赏月,却见永生金男纵身跳崖并挥舞双脚在峭壁表面划出对联一副:

见义勇为做英雄生有志气,

推心置腹怀大爱死不足惜。

结果是永生金男被摔得骨折血流眼白气绝。然而,休绝金男的灵魂并未失望,反而笑着来到永生金男的身边。永生金男顿时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与老友相见并亲切交谈。

原来,永生金男若想死就纵身跳崖,若想生只需把眼一眨。历尽艰辛才可炼成的还元丹是永生金男独有的稀世珍宝,对于任何人都具有救命之功能。自古至今,永生金男共炼成还元丹三颗。第一颗留为己用以防不测;第二颗已经赠给挚友智慧金男;第三颗刚才炼成,尚在怀里。念在与休绝金男的交情深厚,永生金男就将第三颗还元丹赠给休绝金男的灵魂。因为酒量太小,永生金男就谢绝其饮酒赏月之邀请。休绝金男的灵魂只得继续顺风飘行。

崇山峻岭里走出一个尘土满面的大汉。额头写有四个黄字:流浪金男。双手各抓火石一块,将其先后扔向高空。火石拖着烈焰直冲九霄,照亮大地。烈焰形成对联一副:

迈双脚游走天涯如无根浮萍,

图自由放荡一生忘利禄功名。

休绝金男的灵魂邀请流浪金男饮酒赏月。流浪金男的天性十分好动,认为饮酒赏月之类的事情是在浪费时间。因此,对于休绝金男的灵魂的善意邀请,流浪金男用斥责的口气拒绝。休绝金男的灵魂深感没趣,遂转身继续随风飘行。

越过险峰,休绝金男的灵魂徜徉在辽阔的草原上空,惬意而自然。即使寻得挚友共同饮酒赏月,其乐未必胜过于此。游兴渐浓。绿地中央有一片湖泊明亮如镜。水面浮着金顶银柱石基凉亭一座。相邻的两根银柱上写有红字对联一副:

乱世里俗欲横流蚀心灵,

真境中空气清新多宁静。

凉亭中央的圆形木桌旁盘腿坐着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大汉。额头写有四个黄字:独清金男。因为听见休绝金男的灵魂从天而降,独清金男睁眼而笑表示热忱欢迎,同时悠然自得地吟诗一首:

平湖起清风,天空月正明。

意外来知己,共同赏美景。

耳静心自清,满怀皆逸兴。

苍茫宇宙中,你我最轻松。

圆形木桌上放有酒坛一个和银杯三只。休绝金男的灵魂和独清金男就在木桌旁相对而坐,开始碰杯痛饮。

静月照亮正在岸边走动的白鸟。紫色的水汽笼罩大地,极容易令人生出美妙的幻想。

湖面的雾气里走来一个面露欢笑的大汉。额头写有四个黄字:开怀金男。拄在手里的拐棍上刻有红字对联一副:

胸怀似海容万物不记他人过,

气量齐天笑蹉跎未忘及时乐。

看到亭中的两个老友,开怀金男喜不自胜,吟诗一首:

俗尘琐事多不平,身陷其中苦无尽。

世故人情太错综,恩怨缠绵心难静。

自庆今日在真境,忘却悲痛显笑容。

闲来漫游随意行,会友叙怀乐今生。

独清金男与休绝金男的灵魂将开怀金男邀入凉亭,三人围着圆形木桌尽情饮酒,谈笑赏月。忽然两道白光照亮湖面。都惊奇地仰望高空,发现大汉少妇两人各骑白马正在欣赏夜景。大汉的额头写有四个黄字:老实金男。少妇的额头也写有四个黄字:朴素玉女。

两匹白马齐吐红烟,使之拼成对联一副:

陋室射光辉全凭泥手创造,

鸳鸯同偕老只靠诚心永恒。

老实金男和朴素玉女是夫妻一对。家在自凡世到逍遥真境途中的远水峡。因为这夜月色美丽,夫妻二人就来逍遥真境游山玩水以加深感情。

凉亭里,三人依旧酣饮。最终,都醉倒伏桌而睡。次日清晨,凉风将他们陆续吹醒。休绝金男的灵魂便辞别二友,飞回伶仃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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