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搭着救护车离去,往施蔓翠的堕楼之地望了最后一眼,尸体已经移走,只剩下一片殷红。一场雨,一桶水,就能将这抹殷红擦去。几日过后,不再有人会记起发生在这里的惨案,照样会有新人欢欢喜喜地在这所教堂起誓生死相随。
医院中,苏菲看到了吴雷仁,他并没有如苏菲所想痛不欲生,而是冷傲孤清。苏菲握住他的手:“她去了最安静的地方,那里没有爱恨,她也不会再受折磨。”
一向善良的吴雷仁眼中却露出凶光:“有人会给她陪葬。”
苏菲搭住他的肩膀:“吴雷仁,你不要想到歪路上去。人死如灯灭,蔓翠九泉之下也不会希望你做傻事。”
吴雷仁又重复一句:“有人会给她陪葬。”
苏菲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劝解他,正自着急,身旁的吴老夫人一个巴掌打在吴雷仁脸上:“臭小子,这婊.子现在都死了,你还执迷不悟!”
吴雷仁听见母亲侮辱爱人,捏紧双拳:“妈,她都死了,你不要再侮辱她!”
吴老太已经高寿,但声音洪亮:“那贱人上次逃婚,搞得我们吴家丢尽脸。你这臭小子却为了她漂洋过海,最后还把她找回来,转头告诉我你们会秘密结婚。儿子,你知道吗?那贱人和你回来的第二天就和左雄幽会,两人一起去开.房,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吴雷仁震惊:“你怎么知道的?你找私家侦探跟踪她?那盒录影带难道是你……”
“没错!就是我找人拍的,我还让他们散布出去,我要让你看清楚这个贱人的真面目!”吴老太直认不讳。
苏菲此刻才知道自己错怪陆峰,原来此事果真与他无关,他方才受伤的眼神并不是做戏。可是陆峰此人时真时假,她又怎么分得清楚?
吴雷仁提起右手:“你害死了她,居然是你害死了她!”
吴老太将脸扬起来:“你打,儿子打母亲天打雷劈。你爸爸早死,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现在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要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吴雷仁扬起的手缓缓放下:“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以后生活费我会定期给你。但你要我像以前那样陪在你身边,是绝无可能!”他头也不回离开急诊室,这一天他生命中最爱的两个女人已经离世,一个真正死去,一个在他心中死去。从今往后,他心里剩下的只有仇恨。
陈驰与李毅相约来看苏菲:“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怎么老往医院跑?看来我要请人上侦探社看看风水。”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信?”
李毅出去洗水果,苏菲打趣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啊,老是形影不离的。”
“他最近稀奇古怪,我去哪里都要跟着,腻得要命。你别管他。”陈驰甜甜一笑。
愿得素心人,白首不分离,苏菲看到这对璧人,心里的不快散去几分。
“你别光取笑我啊!上次你住院,我赶到诊所的时候医生说你和一位帅哥走了。到底是哪位帅哥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不就是左岱宇吗?你少八卦。”
“原来是左公子,我好像闻到腥味了。说,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话音刚落,左岱宇翩然而至,他手拿一盆向日葵,脸上满是关切。
陈驰嘻嘻而笑:“果然是有一腿啊!”
“滚!”苏菲将枕头扔向她,她一把接住:“我很识相的,我去找李毅,不妨碍你们谈——病情!”
左岱宇礼貌一笑,再将向日葵放到苏菲的床边。
苏菲皱眉:“别人探病,你也探病,怎么送一盆花那么老土?”
“你说过自己最爱向日葵,但又不愿意花朵被人摘下来糟蹋。所以我只有带一盆花来探病,可以吗,大小姐?”
苏菲甜甜一笑,用手指轻轻一戳向日葵:“是了,你最了解我,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