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明灭间,她看到了另一个样子的许似年,他不仅是那个个子高高面庞俊朗白衬衣落寞的大男孩,他此刻的样子,像一只哭泣的刺猬,让她心疼。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和心脏的跳动。
房间刹那就静了下来,只有他们,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都可以听到。
她吻了他。
只是一低眉一抬首的动作,她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轻快的离开,却仍让许似年的脸变得通红。
他哪里都那么的好,他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孩子,没有不良嗜好,成绩优异,外表清俊,内心谦和,重要的是他这么多年来,从年幼时光至青春年华,他从未转移过对她的喜欢。
这种喜欢,伴随着岁月,变得更加深厚,更加有爆发力。
他没有做接下来应该顺其自然的动作,比如揽过她拥吻她,他只是红着脸朝她微笑,那种微笑里,有太多的幸福和依恋。
他们彼此相望,不许再多的言语,俨然已明朗。
这个吻,让他们的关系冥冥中就确定了。
这是她的初吻,至少她认为这是初吻。
她想自己大约是真的爱上了他,否则怎么会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变成这样不安,如果说她喜欢过齐司,但为什么齐司出国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的惆怅情绪呢。
她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他:“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作风不好不检点的女孩,我的名声在这一块也不好听,那些男孩在背后说我的话我都知道,你呢,你相信我吗?”她很想清楚他是否相信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相信你,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纯洁,我懂你,我们的如眷不过是贪玩的孩子,你只是贪玩罢了,你的眼睛很早就告诉我,你和那些女孩不一样,你骨子里很高傲。”
“是么?我眼睛里长东西了吗?”她心里很是欢喜,睁大着眼睛眨巴眨巴问他。
“黑白分明的单纯。”他说。
她想到那次和齐司在学校门口的旅馆里被齐司的妈抓了正着,还被拖到校门口示众,他穿过人群牵着她的手离开。
她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已懂她的担忧,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他再一次说:“如眷,我相信你,哪怕所有人都怀疑你,但我一定相信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牵着你的手,带你走。”
她乖乖的点点头,她拉着自己的头发,说:“以后,我会长成美好乖巧的样子,我会留乌黑的长发,会化淡淡的妆,穿长裙,穿公主鞋,我要让你知道,我不再以前爱玩爱闹飞扬跋扈的女混混了,我会好好念书,考上大学,离你更近。”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说:“小傻瓜,你现在就很好,你有很多样子,顽皮的,文静的,大笑大闹的,装可怜的,我都喜欢,你不需要为我改变自己。当然,要好好念书,乖乖的。”
他说这话的神情,真像她的小相公,他对她满满的都是宠溺。
阳光斜斜地从落地窗里照射进来,绿色的窗帘上映衬着一圈圈的光点,阳光洒落在她的脸庞上,那细细的伤痕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她倒要感谢曼青的挑衅,如果不是受伤,她也许不会和许似年有飞一样的突破。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想起昨晚听电台说的,下午一点有一个追忆三毛的节目,会有三毛生前珍贵音频的播放,是三毛回忆和丈夫荷西的爱情录音。她忙跳起身,跑到床边抱来收音机,她打开,选好频道。
“你听说三毛和荷西的故事吗?”她问。
“听过,听你说过,后来我在书里也看过。”他转过身,看她熟练地摆弄着收音机。
当下的女孩都是在听MP3了,她居然对收音机这么情有独钟,她不是以前的秦如眷了,以前的她可能是买不起,现在的她想要的一切白正明都可以给她。
她说她每晚都要听着电台才能入睡,有时她会趴在收音机旁边画画,像小时候一样,她笑着又伸手从桌上拿过厚厚一摞画纸递给他说:“看,这些都是我的画,画得很美吧。”她得意地说,倒自己先自夸了起来。
这部老收音机收听效果还真不错,音质很好,也没有嗞嗞的干扰声,如眷调着频道,许似年握着她的画,一张一张看着。
有的画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谁也不懂这个小丫头画这幅画的灵感何来,有的画则一眼道破,是一个趴在窗口的女孩听着风铃的声音,还有的画则更多是体现了一种孤单无助的意境。
其中有一副画,是画一个女孩蹲在马路边的路灯下,紫色风衣的衣角落在地上,周围有行人,有商店,有来往的车辆,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幕。
蹲在路边,等他带她回家。
“可以送我一副画吗?”他翻看着画,想要带走一幅画。
“行啊,当然可以,你喜欢的话可以都拿走,我可以再画嘛。”她傻呵呵地望着他笑,手里扭着调频的转钮。
“那我要这一副画。”他指着那副蹲在路灯下的画说。
“为什么要这一副啊,你说说看原因。”她看着那幅画,也想起自己画的时候,是哭着画的,就是那次在街头路边,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他问她:如果我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会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