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似年给她上药的时候,望着她脸上的道道血痕又心疼又气愤,她闭着眼睛,听着他在啰嗦着:“怎么这么傻,打不过也不知道跑,这么好看的媳妇,要是破了相我找谁要去。”
她浅浅的笑,睫毛在阳光下扑闪扑闪着,她说:“谁是你媳妇啊,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贫,不是跟你说好了的,你去了上海,要好好念书,别老想这些。”
他极认真地说:“不行,想你第一,念书第二。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你明年高考完毕,就做我的女朋友,等我们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她咯吱咯吱地笑了,笑得要肚子疼了,她摇摇他问:“许似年,我看是你傻了吧,你说什么呢,做梦呢你,还结婚,你还一本正经想这些呀,我都不喜欢你,结什么婚啊。”
“你是有喜欢我,对不对,你一定喜欢我,不然你怎么会和曼青打架,因为你喜欢我。”许似年信心满满的。
她双手叉腰嘟着嘴皱起眉头说:“哎呀许似年你越来越不正经越来越自恋了,谁说我和曼青打架是为了你啊,三晋中学两大校花为你打架,怎么可能,我是心里不舒坦,想找个人练练手呗。”她说的底气不足。
“哈哈,找个人练练手就把自己挂彩成这样子了啊,如眷,你怎么就不承认呢,你怎么不承认你喜欢我呢,你看我的名字这么般配,我们不结婚能对得起我们的名字吗?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我们把名字一报,工作人员都说我们一看名字就是天生一对。”许似年抓着脑袋嘿嘿傻笑着。
“你去过民政局吗?”她邪笑着问。
“去过啊,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起去的啊。”他认真的口吻说。
她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他,笑吱吱地说:“许似年你太坏了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啊。”
是啊,他真的好像变坏了,是嘴巴更会哄她开心了呢,还是她以前没有发现呢,其实他这个严肃老实的男孩子能说出这样的冷笑话已经是很难为他了,他就是爱看她笑起来睫毛弯弯眼睛像月牙的模样。
那是任何女孩都无法比拟的美。
“如眷,还有几天我要去上海了,我不在你身边,我真的放心不下,怎么办才好,如眷,我们在一起成长了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对方长大,而这一次,我要去上海,第一次要离你这么远,我心里一点也不踏实。”许似年低沉着说,他的嗓音变得低低而有磁性,她想他发育的可真好。
“没事,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了,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妈,还有白叔叔都在我身边,我会常去看梅姨的,许珠和我也是好姐妹,你放心,在那边好好念书,给梅姨争气。等你放假了就可以回来看我们。”她有些伤感了,嬉笑怒骂了这么多年,这个男孩子终于长大了,要去远方求学,她也无法确定自己在他走了之后会不会过得好。
他点点头,眼角湿润了一片,他用棉棒蘸着药水,说:“闭眼,再擦一点药水。”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他的话了呢,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故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或者翻着白眼吓唬他。
是她长大了,还是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趁着她闭上眼睛,忙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离别让这个坚强的男孩子忽然忧郁了起来,更多的是不舍得和不放心。
给她上好药水,当她睁开眼睛,竟泪眼婆娑,他离她很近的距离,她伸手就可以够着他,她看得清他喉结上细细的汗毛,他眼神澄澈目光里倒映着她的脸,这个男孩子,这个她呼来唤去保护她怜惜她的男孩子,就要走了,她再也不能在他面前呼风唤雨了。
想到这里,她眼泪就不停往下掉,她哽咽着说:“你走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回不到过去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淘气那样闹了,不能再我罚抄一百遍的时候有你来帮我抄写了,不能在我想吃爆米花的时候你就带我去看电影买爆米花给我吃了……”想到他要走了,她心刺痛了。
你在的时候我不觉得你有多重要,甚至还觉得你是我的小烦恼小尾巴,你要走了,我忽然疼得像被心被切掉了一小块。
他捧着她的脸,轻抚着她的眼泪,他想要把她拥在怀里,可他想想,没有这么做,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像小时候那样用力握握,给她力量和鼓励。
“我等你一年,一年后你高考后,就做我的女朋友,我们恋爱,我们做一对最幸福的小情侣。你等我四年,等我毕业,我就工作挣钱,买一栋小公寓,把你娶回家。”他说的真切而美好。
“要是我没考上大学呢,或者没考到上海去呢,我们怎么办……怎么办,这些天我不知道怎么自己了,我每天都无缘无故的生气发脾气,我甚至想过要一个人偷偷跑去上海,在那里找一份工作,我不想念书了,我怕你等不了我。”情深处,所有的话都在这一时倾吐。她边擦眼泪,边伸手给他擦眼泪。
他也流泪了,像个孩子一样,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他抿着唇,想止住泪水,他说:“如眷你听着,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你考没考上大学,不论你考没考到上海去,我都只喜欢你,只娶你,只疼你,你不清楚我有多么想娶你回家,我想有一栋小公寓,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