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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初都道是缘1

乔琳似乎忘记了,当初因为她,我才拿到了陆肖的电话号码,而一大群女生当时因为太兴奋,都忘记了质问我第二个任务呢,因为我也满足于得到陆肖电话号的成就。女同学们当晚就陷入了疯狂,一个宿舍都在讨论给陆老师的第一条短信要写些什么。杨树同学责备我陷人民于水火,戕害人民的精神。我只好去小卖部给她煮一包,康师傅西红柿牛腩面来以此谢罪,事实上,杨树的脚,听说是高年级某个学长给追的,伤了脚踝。看着杨树疼的直哼哼,这对于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故而主动给她买最喜欢的泡面。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即是有缘人。事实证明,古人诚不欺我。煮泡面的小卖部,离我的宿舍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居然在这里,我都能碰见陆肖,宿舍的女同胞要是知道陆肖在这,这间小卖部从此会被命名为“福星小卖部”。其实,陆肖并没有看见我,而我因为图书馆事件实在是想不出名都难,所有人都知道陆肖在遭受着一个低年级的本科生的侵扰。经过身旁同伴的指点之后,陆肖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不到二十米的路程,陆肖向我走来的过程,着实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维短路,我相信在那个瞬间,除了银行卡的密码问不出来之外,我觉得我什么都会说的,实在是像极了被催眠的感觉,飘飘然的漫步云端。

“肚子饿了?”

点头,机械重复两次。

“别吃小卖部的东西,没什么营养。灌汤包,拿上回去吧,挺冷的。”语毕还揉了揉我的头发。可能是还没从被我骚扰的阴影中走出来,陆肖不自然的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我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回去了,全然忘记了杨树同学的西红柿牛腩面,后来杨树同学说,这灌汤包你怎么就这么拿回来了,怎么能不问是哪家的呢?后来听陆肖说,当晚被同行的朋友调侃了好久,我问陆肖是怎么回答的,陆肖说,尊老爱幼,弘扬美德。

乔琳问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的问题实在可笑,是我先来支教的。”我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乔琳,不可以这么说茜茜,她还在生病??????”先我一步说话的是陆肖。

“可是,陆肖,你也还在???????”

“好了,不要再说了,很晚了,不要打扰茜茜休息,我送你回去。”陆肖的话说的简单而有力,虽然语气温和却没有回旋的余地。乔琳讪讪的跟着走了。

走到门口时,陆肖又转回来,“茜茜,药记得吃,用法用量我都写在上面了。”说完,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

和当初一样,似乎改变的只剩时间。

第二日,感冒果真好了很多,小县城早晨的空气特别好,尤其是昨天深夜还下了小雨。初冬的早晨,空气很凉也很干净,雨后空气中溢满泥土和枯草的芳香。每天孩子们都要做早操,这是老校长的意思,大概深信毛主席当年的“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我的任务就是在查数,看看谁没来,什么原因。天下间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人却有各自的理由。就像这里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务工,很多时候只有春节才能回来,即使这样能见到爸妈的孩子们都很幸福,因为他们中有许多爸爸妈妈再不会回来了。方毅就是其中的一个,小男孩只有6岁,长得相当瘦小,但是非常懂事,听老校长说,很多有钱人都想收留方毅,但是被他拒绝了,因为他不愿意跟奶奶分开,奶奶得了老年痴呆,他不愿意奶奶一个人去养老院那么孤单的地方,方毅说:“其实奶奶并没有得病,很多时候她非常听话,她知道我在做什么。”方毅很成熟,说话做事,都像个小大人,他说,其实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想我六岁时候,还在缠着爸爸要糖吃。

远远的看见方毅站在操场(其实就是一块长满野草的空地)门口,远远的跑过来,单薄瘦小的身躯飘在风中,尽管比同龄孩子高了些,依旧单薄到让人心疼。

“老师”跑得急了,话也说不完整,“老师,你的病好点没?”其实方毅不是很爱说话,性格有些孤僻,平时上课的时候总是坐在最后,但是确实是个非常聪明又有天赋的孩子。

“谢谢你,老师,好多了。”我拍拍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老师”方毅似乎有些激动,有些哽咽,“老师,请你以后都不要生病,好吗?”

“茜茜,以后都不要生病了,即使生病了,也要第一时间去看医生,懂吗?”那时,我还不知道陆肖为什么那么紧张我的身体,后来才知道,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出事了。

“老师!老师!”见我神色有些不自然,方毅也着急了,“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快,快回去休息。”

“不是,方毅,老师没事。”我蹲下身,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头骨很分明,头发也很浓密,这样的孩子,真叫人心疼。

“老师,只是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有些走神了。”方毅似乎终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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