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还没有多久,各种部门经理和员工都拿着杯香槟前来寒暄,把他们俩夸得天花乱坠,汤莓心虚之余又感觉高兴,毕竟余仲齐真的是很出色,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在这样的情况,汤莓一般就是装一下蒙娜丽莎,只顾着含蓄地微笑就是了,余仲齐会出面搞定,某个路人甲经理又在感慨:“我们霖业的董事长千金果真非同凡响,如此优雅!”
咳。汤莓很是心虚地脸红了,想起今天早上还拿着拖鞋跟丫丫在家里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一样疯跑着打人的情景。
余仲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赞美:“的确,董事长也是人中之龙,其千金怎会差?”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汤莓忽然吓了一跳,因为有人突然从她的背后很大声地“哈”了一声,吓得她顿时跳开。
一看见来人,汤莓顿时黑了脸:“汪晴!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这么多年都玩这个招数,这么多年你都上这个当,我有什么办法……”汪晴还很无辜很嫌弃地鄙视她。
汤莓狰狞地笑:“汪晴!你欠打了是不是!”
汪晴对她做了个鬼脸,滑稽至极,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个七岁孩子的妈。汤莓气急,要去打她,结果她身手敏捷地一躲,两人竟然绕着小半个场子追闹。
刚刚还夸完董事长千金优雅的经理立即风中石化。
余仲齐呵呵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您说是吧?”
“的确……董事长是人中之龙,其千金也是……活泼开朗。”经理默默腹诽,这副总这样不平易近人,怎的女朋友性子这么跳脱?
她们两个追累了,汤莓才灰溜溜地走回余仲齐身边,他笑着问:“又追不到?”
“她太快了,咳,她以前在学校里是短跑冠军。”言外之意是,我跑不过她可正常了。而且又穿着长裙高跟鞋,怎么也跑不快。
他忽然唏嘘一声:“你跑步这么慢,当初是怎么追上我的?”
这能有可比性吗大哥?
余仲齐最爱看她吃瘪的样子,腮帮子鼓起来,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正心潮澎湃地想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家小女友欢快地蹦跶到一边,叫道:“莫妮!这边!”
没如愿所得抱的美人,他很不爽地皱起眉头,抬起头看看是谁抢了他的风头,正看见一个穿着宽松T恤的女人走过来,熟悉的眉眼挂着陌生的幸福微笑,虽然打扮不庄重,但是有一份天然的美。
他敏锐地发现在宽松衣服下微凸的肚子,深深叹息,现在一个两个,速度怎么都这么快?他和汤莓简直都成蜗牛了。
什么时候去提亲?嗯,值得考虑考虑。
莫妮离国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一别就是一年多,他的母亲一开始还会问问莫妮的去处,被他掩盖过去,日子长了,母亲自己也发现了,如今知道他在与别的女生谈恋爱,只是叹了口气,道声“罢了”。
孰知,再见时,她竟然已经准备当妈妈了。
莫妮亲昵地和汤莓打了个招呼,促狭地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眼睛却在说“喂那小子,你不过来说个hi吗?”
汤莓煞有介事地介绍:“余仲齐先生,这是莫妮女士,刚从澳洲回国,其未婚夫乃袁氏集团公子袁林涛,七个月后将升级当妈妈。”
“莫妮女士,这是我的男朋友,余仲齐先生,是霖业集团的副总。”
她这么一介绍,什么尴尬都没有了,余仲齐闷笑一声,这丫头,是怕他难堪么?
曾经相识七年的两个人,如今客客气气的,如初次相见握手,让莫妮恍如梦醒,她从未拥有过这个男人,何谈失去?他不曾属于她,那么她当初何苦纠缠,就连刚刚见面时一闪而过的不甘,也觉得没有意义了。
如今,他活得精彩,她也过得幸福,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他依然夺目,淡漠的双眸似是可以洞察人心,一如当初,身边却已经多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烂漫少女。
短暂握手后,莫妮戏谑地挑起嘴角:“我管你是谁,是总统也好,副总也罢,只要敢欺负我家小草莓一根汗毛,立刻把你扔到爪哇国去。”
汤莓在一边含蓄地微笑,目光含着赞许。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友善了?现在是同仇敌忾对付外敌?余仲齐失笑,却依然严肃地点头:“一定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大着个肚子成天乱跑,真服了你。”
“这小屁孩才多大,哪里束缚得了我。难道要我大腹便便的时候才出来参加聚会么?而且林涛也在,他家和霖业有合作过几次,被邀请来了。”她的视线停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他好像有些惊慌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生怕她一下子不知道溜去哪里。
汤莓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做过什么,让他这么不放心你啊。”
她轻描淡写:“一开始不是想打掉这孩子么,他到现在还不放心我。”
闺中密语,余仲齐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听下去,刚好周逸示意他过去一下,他顺理成章地告辞。
袁林涛走过来,昔日傻乎乎在羽菲应和着的小开,现在已经变得像个精明的商人,然而目光落在莫妮身上,那难得的犀利又转瞬消逝,他很是感激汤莓当初给了他机会,于是一走过来便连连道谢,让汤莓和莫妮啼笑皆非。
说到底,就是个缘字,不是缘,就不会当初在羽菲遇到他们,更不会在买机票时那灵光一闪间买下了旁边座位的机票,汤莓想,真是有无心插柳柳成荫。
“失陪一下,家父要我们过去一趟。”袁林涛略带歉意道。莫妮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僵硬,汤莓看得分明,心里暗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看着他们两个走远,坐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边,莫妮变得面无表情,动嘴喊了一声就没再说话,那男人显然也对她不满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和儿子讲话,好似把她当空气无视掉。
余仲齐道:“莫妮变了许多。”
“此话怎讲?”汤莓目光一闪,笑着问。他心如明镜,知道她已经不会吃醋,便坦荡荡地说:“换做是以前,她绝对不会明明讨厌一个人,却为了一个人肯卑躬屈膝,你看她现在在袁林涛家人面前反应冷淡,实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看来,她确实对袁林涛有真感情。”
汤莓喜笑颜开,却嘴上不服气:“她不对袁林涛有感情,难道对你有感情?”
他无奈地瞅她一眼,嘟囔一句“醋缸”。
霖业集团是出了名的福利好,一年一次的年终晚会也不可能亏待了员工们,战战兢兢地工作一年,如今能有这样的好机会宰公司一顿,每个人都是敞开肚皮来吃,汤莓和汪晴窝在一块儿,瞄准了哪个最新鲜最甜美就抢哪个,吃得迅速而不狼狈,汤莓时不时寻找一下余仲齐,发现他一直在被人缠着聊生意,不禁对他报以同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