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送你去美国。”成熟男人发觉到女儿的害怕,更加搂紧她给予勇气。他何尝想送可爱的女儿走呢?可杀手已经到家门口,无奈只得从后门偷偷将她送走。
“爸比妈咪哥哥也一起走吗?”小女孩睁着美丽不含丝毫杂质的瞳眸,天真的说着。
成熟男人停顿了下,终究不知该如何答话的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不忍心,不忍心在这双晶亮的双眼下撒谎。
没听到回答的小女孩自顾自的说:“爸比妈咪哥哥一起走,小萱就不害怕了,小萱没去过美国呢,一定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男人狠狠的别过头看向窗外,眼眶有几分湿润,轻蠕着嘴唇,许是说给自己,也许是说给女儿,喃喃道:“是啊,小萱去了那边,一定会交到许多好朋友,我们也不担心了。”
刚说完,突然一个紧急刹车,男人下意识快速将女儿紧护在怀,以免她碰伤。
这时,车门强行在外被打开,男人森冷的声音从外传来:“呵呵,冷穆,抱着女儿下车吧,你们被我追上咯。”那是梦魇般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摄魂使者,泛着阴森邪恶的笑容步步逼来。
冷穆抿了抿唇,终是狠下心抱着幼年的黎萱走了出来。
毫不畏惧的抬眼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讽刺道:“查了十年,你不累吗?”
男人哈哈大笑,毫不在意他语气的轻蔑,“是啊,查了十年,真是漫长的十年啊,让我苦等,不过也无所谓,用十年的时间来取她的命,值了。”
怀中的黎萱将深埋在父亲胸前的小脑袋抬起,对上面前一身阴冷的男人,犹豫道:“请问,叔叔,不知道我们怎么得罪你了呢?”
男人听后再次大笑,乐极的声音响彻夜空,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边笑边点头道:“得罪,哈哈,好一个得罪,是啊,你得罪我了,你的家族得罪我了,所以我要取你的命,你可不要介意啊,哈哈。”
黎萱天真的转过头看着父亲,发现他一脸的严肃,跟对面男人成了鲜明的对比,幼小的脑袋里刹那间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取命的真正含义,当下虽然通红了眼,却仍然默不作声,乖乖的窝在父亲温暖的臂膀中一动不动。
“怎么样,冷穆?给你个选择,你是跟着女儿一起殉葬呢?还是你离开,把怀中的小乖乖交给我照顾,恩?”
冷穆眼中泛起寒光,冷淡开口:“你想都不要想,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将要行的路程和车牌号发给了警察,而且我的手机有定位系统,你觉得你还逃的了吗?他们马上就会到。”
瞥了一眼马路前后由远及近的来往车辆,“呵呵,既然如此,我只有马上解决了她以防后患呢?”说完黑洞洞的枪口迅速抬起指向怀中的女孩。
说时迟那时快,前后的车辆竟然同时打开警笛,没想到为了以防打草惊蛇,警察的到来竟然毫无防备的快。
举枪男子刹那间有几分慌神,想也没想的就朝冷穆方向开枪。
黎萱当时只记得两声惊雷般的枪响与父亲的闷哼声,以及,缓缓自胸口溢出的鲜血沾染了她两双嫩白的小手和衣襟,格外刺目。
男子见警察的到来,迅速带领手下撤退,只余下向他们狂奔而来的警察以及呆愣在原地,沾满父亲鲜血的黎萱。
后来,父亲被送往医院,她被与父亲交好的警官带去美国。
十年中再没见面,也因此养成了独立孤僻,待人冷淡的习惯。
是的,她想起来了,造成她十年噩梦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做乔的男人。
眼底立即闪过冷意。
呆在她身旁的凌浅易早已发觉她的不对劲,有几分担忧的看着面色越来越冷漠不似平时的她,俯身在她耳边悄声问道:“还好吗?”
“浅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男人十年前伤了我的父亲。”目光发狠的从缝隙中盯着外面的男人,有种如果眼睛似利刃,那么她恨不得让男人万箭穿心的憎恶。
凌浅易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不再躲藏,做个了断也好。
当下牵起她的手,在她瞬间化为愕然的表情下领着她走了出去,站在外面几个人的面前。
见到突然出现的二人,男人身后的小弟首先反应过来,训练有素的同时扳机,四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准他们的致命部位。
可尽管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两人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就似湖水毫无波澜,连对方的倒影都没留下。
为首的男人乔先是惊讶,第一反应是有学生上天台来,但仔细打量二人后坚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先且不论这两人的外貌着装,就是这灼人的气场与逼迫似的眼神也让他瞬间明白,有人来找麻烦了。
“是你们!怎么会?”米斯丹黎低声惊呼。
凌浅易在人前冷漠的点了点头,保持着一贯的作风说道:“看来馆长你并不知道我们要到来的事情,还以为你能令我刮目相看。”语气嘲讽意味浓烈,这就是他,只在黎萱面前不同,在其他人面前依旧我行我素不可一世。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并不是存心被馆长耍了,而是被馆长出于防范的无意识心理摆弄了一遭,令人啼笑皆非的同时大舒了一口气,强烈的自尊感也挽回了不少。
“你,”瞥眼看了看旁边的黎萱,略微不安的问:“你们,听了多久?”
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该听的都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你以为我们听了多少?”
乔此时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刚才说的一番话全让两个外人听去,眼睛眨也不眨的举起枪准备杀人灭口。
看到这个举动,黎萱刹那间仿佛回到十年前被父亲抱着的幼年自己,眼神也在瞬间风云不定起来,清幽的嗓音虽不大,却格外清晰回荡在屋顶上方:“你准备像当年那样再杀一次吗?”
乔听后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毕竟这句话中所提到的‘当年’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的,瞪大双眼,声音微颤的问:“你是…”
“对,我是冷黎萱,是十年前你本想杀死,却让我父亲中弹的那个冷黎萱。”语气提高了些许,却也仍然平静着,似乎除了音调外连一丝涟漪起伏都没有,实在让人看不出最真实的想法,捉摸不透。
男子听后瞬间沉默,好像刚才的震惊只是恍然并不存在,原地无声的打量着她,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不认识,更何况是从小时长到大的女孩。
米斯丹黎叹了口气,抚了抚有丝头痛的额角:“是啊,你是冷黎萱,看你的父亲我就知道了。”
“我有个至今都想问的问题,小的时候问过,如今我仍然要问。”黎萱直视着唤作乔的男人,并不理会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花十年的时间来杀我。”
虽然表情没任何变化,可紧握的双拳却将心中的所念所想泄漏的彻底。
凌浅易担心的皱了皱眉,他的萱此刻该是以何样的心情说出了这番话…
乔至始至终都未发言,深邃的眼神同样令人猜不透心思,过了好久才缓缓道:“当年我给你解释过,现如今我再给你解释一遍也无妨。”停顿些许接着道:“你的家族得罪了我,父债子偿,这就是我要杀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