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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正的掌门人

“你地!探清楚的……干活!”鬼子司令气恼,“弄清是什么人的干活!不清死了死了的有!你的快滚……”

这样的报告,一连三四天,天天有人来报,而且报告说那里人越来越多。

“报……报告!”暗叹又来了,“报告,这回我探清楚了。为首的是一个大高个儿,大鼻子、大脸、大耳朵,浓黑眉毛大眼皮的人。还有人成天在山洞外的草地上练武,男女都有。”

“大眼皮……大眼皮的人的干活?”鬼子司令沉思起来。

这几天一连串的报告,都与大眼皮的人有关,看来这鼓楼集会,捣毁狼狗圈,巧治打狗队,毁营房,端炮楼等等等破坏活动,都是都是大眼皮策划指挥的。想到这些,鬼子司令不动声色,秘密派鬼子化装成老百姓去探听虚实。

被派出去的鬼子回来报告的情景,与密探的相同。这一下鬼子司令下了决心:调动幽州的日伪军,夜间偷袭山洞,抓住所有集会之人,活捉大眼皮。

山洞里,城西“在家里”的弟兄们,天天在山洞前的草地上聚会练武,眼见有人鬼鬼祟祟行动可疑,也不去理睬。

这天,一个矮而胖、光头圆脑的人,挤在“在家里”的弟兄们中听集会。只见被人称大眼皮的人,坐在山洞前正中,威风凛凛地说着什么。一紧衣女子到跟前说了句什么。大眼皮一乐,哈哈大笑:“乡亲们,如今我们已经有了他妈拉巴子的四挺机枪,数不尽的三八大盖,不少盒子炮。等再端下几个炮楼,咱就可以把鬼子的司令部端了!”说完又说道:“这回咱让小鬼子滚出幽州,撵他个兔子不拉屎!哈哈!哈哈……大家继续练武吧!”

集会的人又拉开架势,练起武来,那个光头圆脑的家伙悄悄地溜走了。

“弟兄们!鬼子亲自来打探,今晚非来不可,咱来个空城计,让鬼子尝尝苦头。”被称为大眼皮的正是西门外“在家里”的大哥关幽燕,那紧衣女子正是赵二娘。大家听关幽燕一说,忙准备迎接敌人去了。

夜,黑沉沉,不起眼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从幽州城南门悄悄地涌出一股鬼子兵,向西南的山脚下苇塘边的山洞溜去。这苇塘有一二里宽,全是四五里宽的烂泥塘,是山水形成的大洼地,直到山脚下。“在家里”选择的山洞,只有沿山下一条一两米宽的小路能通过。

鬼子渐渐到了医巫闾山下,见山洞前燃起松明火把,仍有人在练武。这次鬼子下了狠心,前边是伪军,后边是日军,由幽州鬼子司令亲自指挥,悄悄地摸到山洞边,见洞口练武的人仍没有发觉,松明火把亮如白昼。

前边的伪军已到了山洞前,练武的人突然不见了。伪军不敢贸然前进,后边的鬼子已逼了过来,伪军被逼进山洞。但洞内火把通明,一个人影也没有。鬼子已聚集在洞前平地上。鬼子司令骑马到了洞前一看,这所谓的山洞,原来是一个天然的大石棚,里边怪石嶙峋,能容纳四五百人,他又看看山洞上,是陡峭的山崖,前边是烂草丛,风吹过茅草呼呼作响。他亲自下马到草丛边,向草丛中扔了一块石头,只听“扑通”一声。他立刻上马,“叽里咕噜”一句,打马就往来路跑。谁知来路不知何时已被烂草截断,山上扔下无数火把,来路变成了一条火龙。他急忙指挥鬼子进山洞,可这时山洞落下巨木扎成的木排,将洞里外隔开,山上又向洞前滚下大捆山柴,扔下火把,鬼子立刻置身于火海之中。司令一见忙指挥鬼子向草丛中的水里跑,可是草丛中却有木桩绳索,不少鬼子被绊倒在水里,又被拥挤的鬼子兵踩在烂泥中,鬼子不顾命的四处逃窜,见前边的苇塘也燃起大火。司令骑马在烂泥里挣扎不动,马又被绳索绊倒。他不顾一切的在没膝的水里找没火的地方走,可是这方圆四五里的苇塘中,已被“在家里”的弟兄堆满了干草。火被风一吹,早成了火海……

山洞内的伪军,见石洞外突然起火,从木排缝中看见鬼子在火海里挣扎,个个心惊肉跳,目瞪口呆。这时,只听得石洞深处传来一个声音:“伪军弟兄们!把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顺着左边的山石,一个一个往上走。你们逃命去吧!不要给鬼子卖命了!”

伪军听见喊声,乖乖地放下武器,排着队从左边向上走,走了大约十丈左右,见有一个只能钻出一人的洞口,便钻出了洞口,已到了山的背面……

鬼子司令见这火海无边无际,他到底是行伍出身,临危不乱,看山洞前的火已快烧完,指挥鬼子回到山洞前。等他们到了洞前平地,见洞内早已空无一人。便让鬼子用刀砍开木排,进入山洞。他感到奇怪:人到哪而去了?怎么连伪军也不见一个了?他清点一下人数,见自己带来的兵,一个个焦头烂额,衣裳被烧得不成样子,人数不及来时的三分之一。他知道,那三分之二不是被火烧死,便是被水淹死,更多的是被自己的人踩死……他越想越怕,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一枪没放,一个敌人没见着,自己却损兵折将。他不敢再停留,见来时路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便命鬼子兵冲过去,这才回到大路,连夜逃回幽州……

鬼子的杀狗计划全部破产了。城西“在家里”的行动,使幽州的百姓扬眉吐气。“在家里”内部,城西的关大哥,简直成了他们的榜样和领袖;在敌人心中,只要一想到大眼皮,就胆战心惊,不敢入睡。

关幽燕带领“在家里”的弟兄,反打狗的一系列斗争,得到医巫闾山抗日武装的指导与支持,也支持了山上陈司令,使抗日救国自卫军在人数和装备上日益壮大。“在家里”与他们的联系更为密切了。

关幽燕平时很少说话,但一说起话来,会使人笑破肚皮。尽管他是远近闻名的“在家里”西门外大哥,但他仍和普通穷苦百姓一样,过着贫苦生活。人们都知道“在家里”城西有个名震幽州的关大哥,可真正知道他身份的却鲜为人知了。其实,关幽燕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的一切与他的妻子陈佳氏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陈佳氏温良贤惠,与关幽燕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几经奋争,冲破旧势力的百般阻挠,结成伴侣。夫妻和美,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来年,他家加入满藉后,关幽燕给爱妻取名迎梅,先后有了三男二女,关屯人无不称赞她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的好媳妇,令人尊敬的少奶奶。然而,西宅大火毁了这一切。两个较大的孩子被鬼子枪杀;公爹气死在医巫闾山;父亲陈二至今下落不明;婆婆又双目失明卧病在床;家中一贫如洗……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这天,陈迎梅习惯地伸手摸了一下胸前,觉得胸前空空的,打开自己收藏的丈夫订婚时送给自己的雕画小木匣,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呵呵……我的迎梅呀!用洗脚水洗脸,可不是我大脚妹的习惯哪!你是迎风而立的梅花呀……”关幽燕一进门,见妻子在抹眼泪,便嬉笑着说。没等妻子说话,便搂住她,用亲吻,吻去妻子脸上的泪。

“去你地吧……你才用尿洗脸呢!”陈迎梅亲昵地依偎在丈夫怀里,看着他逐渐消瘦的面容,轻轻地说:“你看我随身的首饰已经全送到市场和当铺了,现在连给妈妈抓药的钱都没有,可怎么办哪?”

“这……天无绝人之路……”说着话,目光落在面前精致的小木匣上,惊喜地说:“怎么?你把它带出来了?没让它葬身火海?”

“这是我的百宝箱,我怎能让它毁掉呢?唉……”陈迎梅说着,打开了木匣,一块乌黑闪闪的乌鸦呈现在丈夫面前。

丈夫一看金乌鸦喜出望外,本想张口说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张口。

妻子见丈夫的表情,拿起金乌鸦说:“看到它我就想起咱俩结婚时你的话。”

“哎……我竟信口胡说,你还记得我当时说什么了?”

“那可不是胡说,那是多么感人的话呀!”妻子抚摸着金乌鸦,深情地回忆着,“在那洞房花烛夜,你拿出这乌鸦,亲自在上面刻下了心心相印这四个字,还说什么这是当年皇上御赐给瓜尔佳氏的镇宅之宝,始终珍藏于老宅,因老宅香升大爷卖身日本人,不配做关家掌门,是冯三冒生命危险取来交给你,你送给我说我才配做关家的总掌门,让我不论在什么困苦面前永不变心。我明知你在哄我开心,可是,我还牢记在心,保留至今,怎能忘记这些呢?”

时值隆冬天气,呼呼的北风使屋中寒气逼人,陈迎梅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却觉得暖暖的。关幽燕心中翻江倒海,觉得对不起妻子,很不是滋味。惆怅严肃地看着妻子,“是啊,咱关家确实需要个真正的德高望重的掌门人!可是就这小小的黑金乌鸦,能镇住邪气呢?还需要我们去奋争啊……”

正在这时有人在门外喊道:“这是老关家吗?”

“是……”关幽燕立刻答应着迎了出来。陈迎梅钯金乌鸦放进盒内,收起了木匣。

“我是城北龙屯的,听说关大哥对打井很有一套,特意来这里找您,请您帮忙。”门一开,敲门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庄稼汉,一见关幽燕,开门见山地说。

龙屯,在城北黄土岗上,自古来要靠人到十几里外的护城河去挑水,一直想打井解决全屯人吃水问题。可是请了几个打井队,都没有打出水来。听说城西老关打井是行家,便想请关幽燕给看看。关幽燕听到龙屯的困难,马上带了赵二、冯三等几个弟兄去龙屯。到龙屯看几个没打出水的废井,关幽燕抓起井中挖出的泥又捏又闻,最后,让人把打井的家什放在一口废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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