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白保持着自己的一贯沉默,闭口不语言。
三子却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这般沉寂了一会,又憋不住的开口说道:“千极教立教百年,虽然三子没幸看到第一任教主那时的霸气,却也知道当初是将江湖中的那些个大小教派收拾的服了软,就连朝廷也不曾看在眼中,那时千极教的风光一时无二,三子此刻仅仅是想到就觉得心血澎湃,虽说这几十年因为教主她老人家无心打理,衰退了不少,可是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岂是那些乌合之众可以垂涎的。”
“小姐和教主她们母女两倒也奇怪的紧,明明手中握着这么大的力量,却都是一门心思的沉在男色之中,都只想着把这教主的位置往对方身上推,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女子可以做到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三子到是有幸,半辈子都没过,就见到了两个,这些韵事怕是也可以著成一本书了。”
白抬眼看了看她,眼中带着警告,似乎制止她议论教主和雅君的事情。
三子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和小姐的那些事我清楚,你也别怪我刚刚把话说重了,小姐疼你惜你宠你,一门心思的对你好,你看看,就连教主她老人家的夫郎也没这福分,你却躲躲闪闪的千般推迟,一副冷漠的模样,硬是有本事伤了小姐的心。”
“再说了,你们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三子也看的出来你对小姐有心,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难处让你开不了口?你说你丑,好吧,三子说句实话,你也不过就是魁梧了些,模样又不差,小姐喜欢你这模样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借口,三子知道,小姐更是知道,问你你却从不说,都把心事憋在肚子里,和那个神祀一个德行,还是说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认为小姐配不上你?”
“够了,三子,越说越离谱。”不知道何时醒来的雅君不悦的开了口,看了眼白,又将视线转到了别处,“白有自己的想法,他跟不跟我那是他的事。”
见到雅君醒来,三子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白的神情也松了些许。
“小姐,好些没有?”三子问道。
“不好。”雅君微微摇头,又闭上了眼,软软的摊在白的怀里,似乎刚刚说的那番话已费了全身的力气,想必是不想白过于为难,才强撑着自己开口,这般休息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那老东西死了没有?”
“谁?”
“义乌王。”
“不知道,不过现在王都的风声很紧,我回来那会儿似乎王都里又出了什么乱子,喧闹一片,义乌族的士兵几乎全部出动了。”
三子话刚刚说完,白开口接道:“雅琴公子把义乌王女杀了。”
“哦?”雅君睁开了眼,“为什么?”
白张口想说,又想起之前答应琴儿的事情,又闭上了嘴成了闷葫芦。
“呵,也不过就是那些烂事,杀的好,若是我在,定叫她生不如死。”
“什么烂事?”三子好奇问道。
“……”雅君不语,脑中想到的却是入地窖之前,由琴儿抱着那时,在他脖间露出的粉色吻痕,结合白所述,这答案却也不难猜了。
三子一只手搭在雅君的手腕上继续运功疗伤,另外一只手却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这义乌族到也有趣,新王篡位没两天,就被毒倒在大殿上,接着王女也被杀了,怕是这番折腾下来,义乌族的气势也到了尽头了。还在客栈那会儿我就听说大延国又有征讨大草原的心思了,想必此刻义乌族的状况也在那些人的算计中吧。妈 的,这些谋略的东西想着就头疼,不想了。”
“小姐,你体内的经脉明明已被梳理清楚,怎么还这般虚弱,难道你又中毒了?”
“还是夜色。”雅君道。
“千极没用?”
“有,却除不了根,这些毒极为诡异,紧紧扒在体内,覆在骨上,驱之不散,解之不完,若是不动内力还好,一旦没了内力的压制宛若有了生命般,向心脏攻去,若不是之前及时压制,此刻内脏怕是已烂完了。”
雅君说的云淡风轻,听的两人却是一番后怕,白搂在雅君后背的手紧了又紧,就怕怀里人忽然消失。
雅君又看向躺在脚下,还抓着自己手的琴儿心疼说道:“这孩子今夜受了那么多的惊吓,还被我一掌打伤,想必心里怨恨着我吧,不知他醒来后会不会离开,想来,还真有些舍不得。”
“呵呵,若是怨恨你又怎会抓的这般紧,扳都扳不开,他的心思小姐你该是最明白的。”
雅君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
由于雅君伤势过重,两人又为她疗伤到天明,方才稳定下来,雅君却是早已昏了过去。
琴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躺在了床上,身边睡着雅君,而白盘膝坐在床脚一侧,似乎在运功压制自己的伤势,三子早已没了踪迹。
地窖的大石已被搬开,一缕阳光从窖口处挥洒进来,为幽暗的地窖带来了丝丝光明。
雅君拍在琴儿身上的那一掌并不重,一来她本身受了伤,二来也不想下狠手,琴儿吐血只是因为撞到墙上,又跌落地面所至。
琴儿撑起身,碧绿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雅君,在她的脸上反复流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方才在雅君的额上万分眷恋的落下一吻,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抚着自己的胸口向地窖口走去。
“要走?”白睁眼问道。
琴儿的身子一顿,复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姐很开心,这些天。”
“开心!?”琴儿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逗弄着琴儿很开心吗?”碧绿的双眼已是盈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白看着他不语。
琴儿的心中一凉,只觉得最后的一丝念想都被扯断,一颗心揪着疼。
却不知白本就不是个善言的人,不说,并不代表认同,只是不知如何劝阻。
“小姐是认真的。”从地窖口走下来的三子接道。“小姐只会给在意的人留下痕迹,你身上的纹身已是很好的说明。”
琴儿冷笑,指着白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白已是无可取代了?他胸口的那些东西是什么?自己纹的?”
“白曾经是小姐的未婚夫婿。”
“这不是很好吗?夫妻相聚,琴儿功成身退。”
“琴儿公子你又何必自己钻牛角尖,女子三夫四妾本就平常,你又何苦那么在意。”
琴儿挺直后背,抬高下巴高傲的看着她,“琴儿要的是独一的爱情,既然她给不起,琴儿又何必眷恋。”
“我看未必。”三子笑道:“你脸上的泪水又是什么。”
被戳到痛处,琴儿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我是走是留何时轮到你这个下人指手画脚。”
三子被吼的一愣,顿时也怒了,“好好好,你爱走不走,算我多事。”说毕侧着身子,将离开地窖的路让了开来。
琴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要往上串,白却在此刻站起了身,将他拦住。
琴儿看着白。
白看着琴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滚。”琴儿用手去拔,白就像长在此处一般,却怎么也拔不开。
费了很大的力气,无果,琴儿收手,又用碧绿的眼睛看着他。
这般互视许久,白眼中的目光闪烁着,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从胸口憋出道:“我是她弟弟。”
……
…………
雷霆般震惊的消息哑了所有人的口,地窖内寂静一片,只剩下呼吸声持续的响着。
…………
……
“唉~~~~”一声叹息,幽幽凄凄,从雅君的口中溢出。
“雅君!”
“小姐!”
两道声音同时从琴儿和三子的口中呼出。
琴儿飞快的扑要雅君身上,脸蛋在雅君的脖子上厮磨,心情已是一片大好。
雅君搂住他,看向白揶揄道:“我的好弟弟,你还真为姐姐着想啊。”
三子扶着脑袋,眼睛在雅君和白之间乱转,喃喃自语道:“白是小姐的弟弟,小姐是白的姐姐,那不就是教主的儿子,千极宫的公子,天哪,看看我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了?本年度最大的八卦,千极宫的秘史,婚姻失败的秘密,等等,等等,难道就是这个原因白公子他才拒绝了小姐的求亲导致小姐离家三年?哦,我受不了了,这事实太火爆了,休息,休息……”这般说着,三子失魂落魄的渡到了墙壁一角,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明明是哀伤的气氛,却被三子这么一搅和,只觉得让人哭笑不得。
雅君摇着头,温柔的摸着琴儿的发丝,柔声说道:“不走了?”
琴儿在雅君怀里摇头,闷声道:“不走了,雅君撵琴儿,琴儿也不走。”
“呵呵……”雅君轻笑着又看向了站在窖口垂目发呆的白,似乎是有所感应,白同时抬眼看向了雅君,只见雅君的双目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线,邪佞的笑着,唇一张一合,无声说着……
你 逃 不 掉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