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晴天,我坚守泪线。当她转身向我们挥手,我觉得自己的回应与思想好似变成背道而驰的云朵。直至晴天的身影消失在登机门的转弯处,我忍不住落泪。
面对分别,有暗自欣喜的,有淡定不惊的,有情到深处的。只是,与至亲的别离有太多是深情和眷恋。彼时,所有的不舍须变成舍得。
无论是车站,还是机场,它们是人类情分考场上的监考官。没有作弊,仅是情意的考核。
大厅内人来人往,谁也不会在意谁的离别剧情。
送走了晴天,我和席枫按原路返回。
依然是平稳的速度,依然是来时的风景,只是,我体会着物是人非的意境。我想,任何人都无法坦然地面对每一场离别,尤其是至亲挚友的离去。离别的课题是上苍对世人的情感考验。人们如何能墨守在时光里,又岂能遵从自我的意志而顺意地生活?只是,我必须学会习惯晴天长时间不在自己的身边。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纵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我不愿让它落下。望着窗外,杂草亦变得闪烁。
沉默是时光中最寂静是舞者,所有的脚步仅是在心脏处舞动。我的失落逃不过席枫的双眼,恋人间存在着些许的感应是彼此情感的契合。
“郁怡,不要再伤心了。你想去玩些什么,吃点什么的,我陪你。”
我明白他的心思。可是,此时的我毫无心情吃喝玩乐,倒是觉得有些疲累。注视前方,我幽沉说道:“送我回家吧。”
写法没有回应我,却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想思考他的用意。“干嘛停车。”我平静地叙述着一句话,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席枫扣住我的双肩,令我面向他。然而,我的眼里不是他脸,而是自己的双手。
“郁怡,晴天只是暂时离开了你,她还会回来,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想见我了,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能离开你。”席枫的话语很甜蜜,可我觉得很咸涩。
抬起头,我迎上他灼热的目光,那是一道刺穿心脏的光束。看着他嘴角渐扬的弧度,仿佛一切伤悲将被击碎。是的,我不能忽视他的感受,更不可以轻视他对自己的在乎。不需要任何字句,我扎进他的胸膛。
他的手心在我的发上游走,我觉得舒服且暖和。胸口微微的起伏,我能感受到他爱我的心跳频率。
当车子经过我们急速而去,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是我们相爱的声音。薄薄的灰尘营造出一片仙境。此时此景,我们心无旁骛地相拥。当彼此贴上对方的唇,车外的世界化成虚无,车内弥散的淡淡花香是爱情的味道。
听着对方的鼻息,席枫的“我爱你”幻化成一道符咒,然后将我定牢在他的生命中。
晴天须踏上另一端求学路,为她送便当的日子恍然停留在昨日。原来,家人之间的情感是如此的微妙,即使没有失去,但对于距离会变得介意。
生命宛若一串风铃,摇曳着世间的悲欢离合。许多的物质维系了生物的呼吸,也传达了每一份情愫。花语是一种唯美的表白,人类感谢它们的到来。如天使的纯洁似精灵的灵动的花儿承载着情感的美好为人类撒下片片花海,让美与爱传递。
石斛兰是一种父亲之花。它的纯白象征父亲的崇高。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歉疚和关爱,那是血浓于水的最深的情怀。过去已然过去,没有人必须为一个失误而负担一生的亏欠。退一步海阔天空后,我们需体会父母的苦衷和苦心。
忽然,我想象自己置身于一大片的美女樱中。株丛密矮,花朵繁盛。淡红的美女樱是一份家庭和睦的寄托,令人不忍折之。
秦欣淇的感情令我有些担忧,甚至有些许的害怕。欣淇对原夜轩的执着会威胁家的安稳吗?我希望这是自己的多虑,更不会成为现实。
古人有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无法体会文人墨客的理想抱负,却明白家人对自己的意义。当值与不值横亘在亲情之中,我们的面前出现的是一道选择题。生命中本没有太多的感情取舍,只是我们处理不当罢了。
我不能让父亲为难,亦不能让家庭破灭。但是,我有怀疑,恐惊自己异想天开。
花语可以永恒,家人难以亘古。我的亲情显得风雨飘摇内心的守护又能坚守多久?
此时,是否有花仙子听到我的心声,并告诉我答案?
我怅然若思oooooo
流云吞没黄昏最后的余晖,夜雾聚敛,暗影似阴魂游荡,我在自己编织的忧伤中步履维艰。
置身新尚,坐在收银台里的我看着时尚杂志。虽是看性感靓丽的女模的服装,但更是为了猎获她们所佩戴的饰品。如此一来,既是为了解市场,也是为了积累构想。
当一串绿宝石的项链进入视线,我倍感讶异。昂贵的材质,气派的设计,整条项链透出耀眼而霸道的光束。我想,它代表的是高贵和占有。
我看向丁翎,欲与她讨论这款项链。然而,手握笔杆,坐在玻璃柜内的发呆的她让我将欲出口的话咽回。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我呼唤她:“妞oooooo阿翎oooooo丁翎。”
她转过头,失魂落魄地应道:“啊……”
我放下杂志,身子微微向前倾道:“你怎么了?”
丁翎黯然说道:“我没事啊。”
“没事才怪。”这两天,我觉得丁翎有些反常,有时会低声咒骂些什么,有时会狠狠地跺脚,而她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很不对劲耶,赶紧从实招来。”
拿起长凳子,丁翎走到我身旁,接着便坐下。咽了咽口水,她拍了拍我的手臂道:“好吧,我告诉你。”
原来,近段时间有位学妹在追求表哥。当丁翎去表哥家时,她看见学妹送给他的礼物。当他俩一块儿吃饭时,学妹还邀请表哥共进晚餐。有一次,丁翎到学校找表哥,她看见他在为学妹讲解习题,而教室里只有他们。可是,丁翎偏偏把这些事憋在心里。在表哥面前,她只字未提,像是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私下的她则在生闷气。
推一下她的脑袋,我微微愠怒道:“傻瓜,你明明就很在意,明明就是在吃醋,干嘛要故作大方。这样委屈的还不是你自己嘛!”
丁翎撅着嘴揉着脑袋。我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生气,因为自己的心事永远只有自己才可以将它们解剖。
“我真的害怕失去他。也许,有一天的欧阳会发现,我不漂亮,不可爱,不温柔,不聪明,我很平凡,平凡得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不许你贬低自己。”我疼惜道,“在我眼里,你比许多女孩子出色。而且,你和表哥是最适合的,因为你们是对方的灵魂伴侣。”
“真的吗?”丁翎的双眸中有些晶莹的物质在闪烁。
我微笑地点点头。这不是哄骗,而是我对她发自肺腑的肯定。我也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像丁翎这样的好朋友了。
轻抚她的脑袋,丁翎朝我傻兮兮地扬起嘴角。
朋友,那是璀璨星河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是参天大树中最嫩绿的一片叶,是宽广海滩中最柔软的一粒沙。
光阴顺其自然地流逝,愈是靠近深夜,人们的心事愈重。华灯下,街道上流蹿动,车辆络绎不绝地划过街面。
当席枫和表哥走进新尚,我们即将收市。
迎上前,我与席枫相视而笑。至于丁翎,她依然坐在原地,但将头撇向一边。
见有些不对劲,席枫向我使眼色。我对他摇了摇头。
为了打破僵局,我扯开嗓门道:“关门了关门了,你们赶紧出力。”
语毕,表哥去拉卷闸门,席枫也帮忙收拾着。
走到丁翎面前,我弯腰道:“妞,该走了,难道你要在店里过夜?”
丁翎忙起身跩住我的手臂道:“我才不要咧,我们一起走吧!”
听此言,我觉得她是在躲表哥,但没有多作言语。
当大家齐站在店门外,丁翎挽着我的手臂,好像要紧紧地黏住我似的。
掰开她的双手,我戏谑道:“我们要分道扬镳了,各自由各自的男友护送回家。”
丁翎不情愿道:“我不要嘛,我要和你们一块走!”
我故意绷脸道:“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有表哥,我有席枫啊!”
此时,表哥一把将丁翎拉到身旁。紧握她的手,表哥低沉说道:“你必须和我走,我负责送你回家。”
看着丁翎耍性子地想要挣开表哥的手心,而表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忍俊不禁道:“那我们就各回各家。一路平安咯!”
离去前,我在表哥的耳边低声道:“要稳住美人心,不要让误会越来越大。”
道过一声“拜拜”,我与席枫转身。至于表哥和丁翎,希望他们早日和好,交往愈来愈甜蜜。
每天,我们经过许多陌生人。也许有莞尔的那个,也许有擦肩的那个。然而,他们仅是过客。在许多的过客中 ,我们所要把握的是在生命中驻足的唯一。
夜幕迷蒙,粉饰着每个人思绪中的一处神情。
和丁翎及表哥分手后,我与席枫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对于在店里时的情形,席枫不免好奇地询问我。
瞅看他,我调侃道:“丁翎遇到了情感威胁,独自生闷气的她有些彷徨无措呗!”
席枫惊异道:“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轻松无伤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一个学妹单方面地追求表哥,丁翎在吃醋罢了。如果表哥对丁翎是一心一意的,他就不会动摇。那么,他也会了解丁翎对他的专情。说不定,这件事会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路上人烟减少,我们的四周变得清静许多。某些男女在经过我们时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在我的下半身多做停留。面对这些眼光,我淡然待之,席枫亦从容视之。
“如果也有一位女孩追求我,你会这么平静吗?”席枫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
他的问题让我有片刻的呆懵,但心里竟产生莫名的窃喜。我正经答道:“不会,我大概会比丁翎更加失常。不过,我相信你。”
席枫停下脚步。当我随之停定看向他,他的神情微显复杂。
“怎么了?”我诧异问道。
“郁怡,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其他女孩的位置。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席枫的眼神很温柔,犹如银河发出的银光般璀璨。
凝视他的专注,我满心偷乐。接着,我跩住他的衣角道:“我走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席枫扭过头满脸欢笑。
他答应了。
待他蹲下身子,我趴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双手横拿拐杖地置于他面前。
“走咯!”
“嗯。”
俯在他的背上,一股股的温热在我的胸口中漫散。无论是疲惫,还是惆怅,所有的感觉在他的温度里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安心的舒适感。
靠近他的耳朵,我飘飘然道:“枫,有你在身边真好。”
他无言,明朗的脸部线条上跳跃着欢快。
夜空美得漫无边际,美得亦真亦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亦实亦虚。我贪婪地吸着席枫身上的味道,好像欲将身体揉进他暖柔的后背中。
晒着月光,一阵阵的温热抵进我的胸口。
“到家了。”
感觉有什么东西碰触我的脸,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揉揉眼睛,我慵懒说道:“这么快就到了。”
得到我的回应,席枫缓慢将我放下。随即,我掏出钥匙开门。
站在屋里,我半掩门道:“谢谢你背我回家。时间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
关门时。席枫抵住屋门。歪着脑袋的他饶有意味地说:“干嘛这么快赶我走?我背你回来很辛苦耶!”
席枫的小孩子气让我觉得他在撒娇。打开门,我客气道:“承蒙你不嫌弃敝舍,请进来休息一会儿吧!”
话音一落,席枫迫不及待地进屋。倏地,我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坐定在客厅里,席枫扭头看向我,他的眼眸里有几许狡黠。拍拍沙发,他柔和说道:“过来坐吧!”
他的口气有几分勾引的味道,而我顺从地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接着,他的手环住我的肩膀。看着他慢慢地靠近,我的呼吸变得些许的急促。当我们的鼻子即将碰贴,我低沉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席枫愣然地凝视我。过了一会儿,他嬉笑着远离我。当轻笑在他的脸上消失,席枫正经说道:“我希望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为什么?”他的提议让我不悦,我不希望他是那种人。只是,我藏匿了自己的怀疑,而是表现得十分冷静。“
“进大学后,我必须留宿在学校。所以,我希望每个周末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见你,看见家里被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晴天已经到外地念书,我不想你面对清冷的家,不想你太孤单。”言语中,席枫的脸上满是疼惜。
是我误解他了,可是,我必须拒绝他。“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同样的三个字,只是,席枫的心里仅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