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忧色挂在眉宇间,羽天樊沉默了。
距父亲上一次离开,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自有记忆以来,羽老实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过。也不知道父亲怎样?现已是秋末冬初时期,外面的世界应该没什么大事件了吧?虽没走出过魔龙村,但羽天樊也听自己父亲说过外面的世界。知道春耕秋收的时候就是战争爆发的时候。
“对了,天樊,你记得仙师吗?”李子乐突然问道。
仙师,并不是仙逝的师长,而是对那些有着飞天遁地、不食人间烟火、杀妖除魔的修者之称。李子乐之所以问自己记不记得仙师,是因为父亲对自己说过仙师的事。父亲说,每当有战争爆发,仙师就会出手束缚各国,不让战争扩大,甚至平息战争。免得龙渊大陆生灵涂炭。羽天樊还记得当时听了父亲对仙师的描述,自己一脸憧憬的对父亲说自己也要成为仙师。只是当时父亲听了自己的话,脸色变得很复杂。有欣慰,也有着无奈和黯然。当时李子乐也在场,所以他会问自己记不记得仙师。
李子乐并没有让羽天樊回答的意思。只见他故作神秘的说:“我爹昨天去了趟逍遥镇,听说有仙师来逍遥镇收徒。就住在镇长家。要是我能成为仙师的徒弟就好了。那样就有吃不完的糖果,说不定还能治好师母的病呢。可惜仙师只在六到八岁的男童里筛选,不然我一定去报名”说完,李子乐满脸无奈。
三岁的时候,李子乐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拜了羽天樊父亲羽老实为师。当然,不是跟羽老实学驾马车,而是学读书。所以李子乐一直称羽老实为师傅。
“真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羽天樊眼神突然变得热切。就算不能成为仙师的徒弟,但要是能求的仙师治好自己母亲的病,那也不错。羽天樊记得小时候自己问父亲,母亲是不是傻的?当时从来没打过自己的父亲一耳光煽得自己差点找不到北,那是羽天樊记忆中第一次被父亲打,也是唯一一次。羽天樊还记得自己当时都忘记了哭。只记得父亲愤怒的对自己吼道:“你母亲不是傻,是病。是可以治好的。谁说你母亲傻都可以,唯独你不能,因为你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既然是病,那么无所不能的仙师,应该能治好自己母亲的病吧?羽天樊心里有着无限渴望。
“当然真的。”
“那能不能请仙师到魔龙村?或是……”羽天樊停顿了一下,想到一个问题。请?拿什么请?
“怎么可能?拿什么请?”李子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再说,请仙师来……你是想让仙师治好师母的病?”
李子乐本来想说请仙师来做什么?但看着羽天樊,想起他那带病的母亲,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师,能请到魔龙村吗?李子乐懊恼的挠了挠头。
“是的,我爹说仙师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也许仙师能治好我母亲的病。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就算请不来仙师,我们可以带上我母亲去请求仙师帮我母亲治病的。我爹还说过,仙师怜悯众生,心怀慈悲。一定会出手医治我母亲的。”说完,羽天樊看着李子乐。
“那我们要怎么做?天樊,你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一起的。”李子乐拍着胸口,一副全交给你了的样子。
“好兄弟!”羽天樊无比感激的拍着李子乐的肩膀。同时低声跟李子乐耳语一番。李子乐子连连点头应是。
本来李子乐是想要在羽天樊家里过夜的,但想到明天要做的事,只能和羽天樊约好时间。然后就着黑夜离开了。
羽天樊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做的事,久久不能入眠。
梨子回去了,他明天能及时和自己会合吗?羽天樊不能确定。
能见到仙师吗?仙师会出手治疗母亲吗?羽天樊还是不能确定。
尽管很多不能确定的事,但羽天樊还是满怀希望,他希望这次父亲回来,能看到已经病好了的母亲,希望父亲能夸自己一句长大了。希望父亲不再为了给母亲抓药而在外奔波赚钱。希望以后能经常呆在父母亲身边,聆听父母教诲。其实他更希望看到病好了的母亲搂着自己,喊一声:我的孩儿,娘的宝贝。或是喝一口母亲煮的烫。
是的,十二岁了,从来没听到过母亲喊一句自己。看到别的同龄人或比自己小的孩子,都有父母亲关爱和保护。自己也有母亲,但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来自于母亲的关爱和保护,但却更渴望能得到母亲的关爱和保护。别的小孩哭了,有父母的安慰。自己哭了,也就只能哭了。父亲经常在外,难以回家,母亲在自己哭的时候,只会对着自己笑。自己哭自己的,她笑她的。
也不知想了多久,羽天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看到母亲抚摸着自己的脸,同时还有那声声呼呼唤:天樊……
“起床了!”耳边突的一声巨响,羽天樊猛的一惊,从床上翻身坐起。
呼,原来是梦。是梦是醒间,突然看到身边一个身影晃动,要不是认出那个身影,羽天樊差点就一拳过去。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来人是李子乐,连番惊扰,已让羽天樊完全醒了过来。只是初醒,头脑还未能完全思考。
“不早了,已是快过寅时,我都喊了你半天了。我们快做准备。争取在卯时出发。”李子乐推了推羽天樊,然后走出他的房间。
这时,羽天樊才想起昨夜和李子乐商量好今天卯时之前出发。没想到自己差点睡过头了,还得李子乐叫醒自己。亏自己昨夜还想着李子乐可能不能来。
起床,简单收拾了下被褥,然后从床底箱子掏出十四枚金光闪闪的金币,还有五十一多枚银币。将十四枚金币和三十枚银币用布包好,然后贴身藏好,剩下的二十一枚银币则放进了自己腰间的小钱袋里。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十枚金币够普通一家三口的家庭一年生活费用。羽天樊的银币是父亲给的生活费,金币是自己从小就攒下来了的。可见他是多么省吃俭用。
羽天樊叫醒母亲的时候,李子乐推着一辆独轮车等在院子门口,独轮车上放着几个包裹。包裹里有吃的,去逍遥镇的路上是没有人家的,必须要带上粮食。因为不确定去几天,所以换洗的衣服也要带上。
天蒙蒙亮,几个奇怪的黑影出现在山道上。
羽天樊拉着独轮车,傻姑坐在车上左手馒头,右手烤红薯,李子乐则在后面扶着车尾,时不时的用水囊给傻姑灌上一口水。
羽天樊在心里喊道:
出发咯!逍遥镇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