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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还是隐藏在林子里,看一百多侏儒过得像一家子。黄昏时他们发出难听的笑声,从庙里牵出一个男孩。男孩比他们只矮一点儿,口齿不清地说着外乡话。侏儒女人们围着他逗乐,他一句话一个举动都逗得她们嘎嘎大笑。一个中年的侏儒媳妇把自己衫子撩起,让他咂她干巴巴的奶头。她的奶看着真丑,就像从腰上长出来的。她们便用外乡话大声说:“看咱娃子,干咂咂也是好的!”

她不知怎么就走出去了,站在了男孩面前。侏儒们全木呆了,仰起头看着她把手伸到男孩脑袋顶上那撮头发上抹了抹。她想和侏儒们说说话,一眼看去一百多张扁圆脸盘都是一模一样地阴着。

她觉着他们是不会和她说话的。他们和她是狸子和山羊,要不就是狗和猫,反正是两种东西,说不成话的。她也明白,他们这样盯着她,是怪她把他们挺好的日子给搅了。不然他们有多美?

她只管摸着男孩的头发,脸蛋。男孩也像他们一样,仰着脸看她,不过没有怪她的意思。他看她是觉着她像一个他怎么也记不清的人。但那个人是在他心里哪个地方,不管他记得清记不清。

不过他们的脸很快变了——他们见她放下背上背的布包袱,把包袱的结子解开,从里头拿出一瓶一瓶的药。侏儒们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瞧病,所以他们最爱的东西是药。她不管他们理不理她,把药一样一样说给他们听:止泻肚的,止咳嗽的,止疼痛的。

她把药全搁在地上,又把那个包袱也搁在地上。她走了以后他们会看见包袱里包的小孩衣服,一套单,一套棉,一对虎头鞋,一顶虎头帽。

上千口子人都听钟声下地、歇晌、吃饭、开会、辩论。下午拴在史六妗子家麦地中间那棵百岁老柿树上的钟“当当”响起,所有低着头弯着腰的人全搁下手里的活站直身子,你问我我问你:这是下工的钟不是?不是吧,恁早会叫你下工?

冬喜给选上了农业社社长,说话和志愿军作报告的人一样,都是新词。大家全傻着一张脸,将就着听他说。他说这个是“苗头”,那个是“倾向”,那个又是“趋势”。辩论是什么意思,史屯人最近弄懂了。辩论就是把一个人弄到大家面前,听大家骂他,熊他,刻薄他。

下午打钟就是要在场院辩论。不少人试探着问:“这时还不把麦种下去?还辩啥论?”

辩论会场就是当年日本人带走史屯八个小伙子、铁脑半夜叫枪打死的那个大场院。大家慢慢吞吞从地里走过来,都打听今天“辩谁的论”。前几回辩论是骂孙老六,把他的牲口教得可刁,牲口入了社闹性子,装病、踢人。

半小时钟声不断,人才晃晃悠悠到齐。在地上盘腿坐定,蔡琥珀叫两个民兵“有请史惠生!”

带上来一看,就是史老舅。史老舅也有个大名,叫史惠生,没人叫慢慢就给忘了。一看这个被正经八百叫着大名的人不过就是办社火爱扮三花脸的史老舅,人们“哄”的一声笑起来。史冬喜叫大家“严肃!”没人懂得“严肃”就是不叫他们笑,他们照样指着史老舅的茶壶盖儿头、苦憷脸儿、倒八字眉笑。他刚刚剃了头,刮得黑是黑白是白,为了叫大家辩他的论时有个齐整模样。史冬喜拿起胸前的哨子猛吹一声,然后说:“不准笑!严肃点!”人们这才不笑了,明白严肃就是不叫笑了。

葡萄看见史春喜坐在一伙半大小伙子里。她看他裤腿一抹到底,上身的衫子也扣起五个扣子,就知道他上、下身都给铁锨铲伤了。她想:也不知伤得咋样。这几天他躲得没了人影,冬喜来两趟,背些麦麸给他家的猪吃。

辩论已经开始半天了,大家都把史老舅当个狗呵斥。葡萄慢慢弄懂了,他们是骂他不入农业社。他给骂得脸更苦憷了,手去腰上摸烟袋,马上也有人呵斥:“把你美的——还想抽烟!”他赶紧把手缩回来。有人大声问:“史老舅,你凭啥不入社?”

史老舅说:“俺爹说人多的地方少去。我得听我爹的。”

人们没办法,也不能去恼一个死去的老人。

一个闺女说:“那你爹是旧社会的人!”

史老舅说:“旧社会、新社会,反正人多弄不出啥好事来。”

“这可不是你爹说的,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跟我三个孩子两个闺女都这么说。”

“呸呸呸!落后分子!反动派!打倒反动派史老舅!”

史老舅点点头:“打倒打倒。”

“史惠生!你跑到大庭广众之下宣传反动落后思想!”史冬喜大声说。

史老舅抬头一看,见是自家侄儿,便说:“不宣传了,不敢。我不想来这个大庭广众呀,你们非叫我来不中。”

人们让史冬喜一喊,都恼起来了。这个史老舅凭什么一人还种他那几亩水浇地,把他那黑骡子独给他自家使?他凭什么早干完早歇工、多打粮多吃馍?天天溜溜达达赶着骡子下地,吭着小曲耪地、种麦、起红薯,美得颠颠的,凭什么?

“史老舅,你落后不落后?”

“落后落后。”

“反动不反动?”

“反动反动。”

“又落后又反动,就得把你打倒!”

“打打打。打倒咱还是得听俺爹的话。俺爹听俺爷爷的话。俺们祖祖辈辈都是个这:人多弄不出啥好事。人多的地方俺们不去。”

大家真急了,吼叫起来:“史老舅,你把话说明白,你入社不入?”

“不入。”

“上他家牵骡子去!把他地给分分!”

史老舅也急了,说:“谁敢?咱是个下中农!咱又不是地主富农!地和牲口都是从孙怀清家分来的,分的是……那叫个啥来着,二孩?”

二孩是他的二儿子,十八岁,正要去当兵。临走还是给拽来参加辩论会。这时他听他爹大声问他话,便头也不抬地大声回答:“胜利果实!”

史老舅说:“对,那是分给咱下中农的胜利果实,敢来碰我骡子一根毛,我使斧头剁了他!”

“反动派太猖狂了!”史冬喜大吼一声。

大家也跟着大叫:“把反动分子捆上!捆上捆上!……”

蔡琥珀用铁皮喇叭喊:“大家安静!大家都发言!发了言咱们再看该捆不该捆!……”

人们稍微给捺下去一点,屁股又都坐回到鞋上、帽子上、土地上。

史老舅趁乱把烟袋锅掏了出来,正装烟,史春喜跳上去,一把把他烟袋抓下来。说:“群众叫你抽烟吗?刚才还不叫你抽哩!”

史老舅一看,十七岁的侄子居然当众撕他老脸,一巴掌推在春喜胸口上。春喜“噢”的一声叫起来,人蜷成大豆虫。和他一块儿的小伙子们全上去了,推搡着史老舅:“你还有理了?!哎?破坏农业社,还推人!……”

“我是他亲叔,他小时我还揍过他哩!”史老舅给推得在小伙子们中间打醉拳。“我咋破坏了?我不偷不抢,惹不起躲得起,我破坏啥了?!……你下恁大劲推我?我比你爹还大一岁呢。”

葡萄只是瞅着春喜。他慢慢直起身子,手还虚虚地摸住胸口。她想,还真准,那一铁锨划烂了他的胸口,差一点要了他十七岁的小老命。

二孩、三孩和他们两个姐妹都起来了,跑上去护着他们的爹。他们的爹是落后,丢人,让他们羞得活不了人。但爹还是爹,不能吃人家的亏。二孩、三孩有不少朋友,他俩一招呼,呼啦啦全跟着上去,要把史老舅搭救出来。

史老舅一看势头不妙,立刻耍赖,眼一翻,就往地上躺。二孩见他爹的死相,也不知真假,对三孩大喊一声:“三孩,咱爹不中了,报仇啊!”

不久一个大场院全是踢踢踏踏的脚,扬起半天空的黄土。史老舅躺在地上装死,他的儿子们闺女们以及他们的朋友们和村里人撕作一团。葡萄还坐在原地,手上飞快地打着草帽辫。她眼前就是一大片沾着泥巴的脚,进进退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反正这场院常有这样撒野的脚,分不清张三李四,打孽、打日本、打汉奸、打地主富农、打闹玩耍……

辩论会开到不少人鼻青脸肿才散会。人们指着被抬起的史老舅说:“那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葡萄站起身,嘴里噙着一根麦秸,扑嗒扑嗒地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往家走去。春喜和那伙小伙子走在前面,说着春喜报名参军的事。这货自己吓着自己了,躲到军营去了。那天夜里他跟一匹发情种马似的,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知道怕羞了。她心里好笑,也怪疼他的。

天黑尽之后,葡萄把烙好的几张油馍和一盆甜汤送到红薯窖里。她把场院上打架的事讲给二大听,还说史老舅把从孙家分去的黑骡养得多俊。她总爱说从孙家分出去的牲口谁谁胖了,谁谁瘦了、谁谁瘸了。牲口和孙二大的孩子一样,他好听它们的事。二大今晚没问:菊花马配上没有?那货孬着呢,不好配。或者:老牛咋样?或者:红马咋样?他听葡萄说话,慢慢晃着手里的盆,嘴沿着盆边转着圈喝汤。他这样晃面糊就干干净净从盆上给晃下来,比筷子刮、手指刮还干净。

“爹,油馍是大油烙的。”

“嗯。闻着老香。”

“趁热吃。”

“才剩多少白面呀?”

“咱又不是天天吃油馍。”

“敢天天吃?”

“够吃,甭愁。”

“把白面尽给爹吃了,你吃啥?”

“我就好吃红薯。”

葡萄听二大呼噜呼噜喝汤的声音轻下去,最后是“吧唧吧唧”。她站起来,伸手接过他的空碗,搁在篮子里。黑灯瞎火,他和她从不做错一个动作。

“葡萄,你坐。爹和你说说话。”他听见她坐在他对面。“葡萄,要真闹荒年了,爹给你说个地方,那地方有吃的。从咱这儿往北,进山,那山洞里有个仓库。是日本人的。仓库里存了几千个罐头。”

“您咋知道的?”

“是刘树根告诉我的。他让鬼子抓去当伕子,帮他们搬东西进去,就搬了几千个罐头。后来他逃出来了,鬼子也投降了。再回去找,咋也没找着那个山洞。人饿急了,就准找得找。你就记着,那山叫壶把山,不老大。山洞朝南。”

第二天清早,出工的钟还没响,葡萄送饭下到地窖,发现二大不在窖里。她摸摸床铺,铺盖给卷掉了,再摸摸,发现所有的衣服、鞋、帽全不在了。二大走了。

她点上小油灯,见地上搁着打好的麻绳。二大麻绳打得漂亮,摸黑也打得这么漂亮。二大啥事做得不漂亮?走也走得漂亮。走了那么大个活人,夜里连狗都没惊动一条。全村几百条狗,葡萄没有听见它们咬。二大去哪里,活不活得成,这都不是愁人的事。葡萄知道一身本事的二大总能在什么地方端住一个饭碗。她是愁要没了二大,她可成了没爹的娃了。

葡萄从地窖里上来时,两腿虚虚的,人也发迷。她见一个黑影子在月亮下伸过来,黑影子的脑袋小小的、圆圆的,脖子又细又长,肩膀见棱见角。连黑影子都是带伤的,动动就疼,所以它一动不动。

葡萄也不动。

黑影子说话了。他说:“葡萄嫂子,我明天走了。要上朝鲜哩。”

葡萄说:“明天就走?”

“打仗不死,回来见你。”

葡萄心里一揪。她别的也不想说什么了,看着春喜走去。走到猪栏边,他停一下,转身上了台阶。上台阶后他脚快起来,到后来就成跑了。葡萄又是好笑又是可怜:这货,懂得干下丑事往外躲呢。

她走到磨棚外,伸手去收晾着的衣裳,见她那件小裤衩没了。她又是一阵好笑:这货,偷那玩意干啥?补了好几块补丁,还有洗不下去的血迹。到了军队上,他能把它藏哪儿?

葡萄和冬喜请了假,搭车到洛城去了一趟。她小时听二大说他在洛城有个开盐场的朋友,和他差点让鬼子一块儿活埋,是生死患难之交。她找到盐场,那个朋友也在前两年给政府毙了。她便去找一个做糕点的师傅,二大的糕点手艺是从他那儿学的。老师傅已经不做糕点了,见了葡萄便问二大可硬朗。

到了下午,葡萄把汽车站、车马店、火车站都找了一遍。黄昏时她走到市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冲冲地走了进去。

医院刚刚下班,她在停满担架,到处是哼哼的走廊里碰见戴大口罩的孙少勇。孙少勇把她拽到亮处,打量着她,说:“你咋成这样了?”

“叫我喝口水。”她直通通地说。她明白她的样子挺吓人,一天没吃没喝,走得一身汗泥,衣裳也是又脏又破。她一共只有两块四角钱,打了张车票,大子儿也不剩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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