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梦续男与裴青梅早早出门,便直奔郊外而去。来至郊外两人才轻撤马缰,减慢速度,四下寻找这附近的一个小村子。
“梦续男,”裴青梅叫住他。
“什么,梅儿?”梦续男将马与她并齐。
“如果我不在了,能让风大哥娶若丑吗?”
梦续男没有做声,只是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若丑本来命很苦了,其实她很喜欢风大哥的,发果风大哥能娶她,并且好好照顾她,我想她会慢慢好起来的。”裴青梅没有理梦续男,只是自顾自接着说:“她会幸福的,对吗?”
半晌,梦续男才缓缓说道:“没想过我吗?”
“有啊。当然有想。”裴青梅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想你会和哪一个少奶奶真正成为夫妻呢?也许是单纯雪,不过,她看起来素净纯洁,但我却总是不放心,还是再找一个更好的,更爱你的。然后,你会长命百岁,千子百孙。”
“不会,没有你,什么都不会有。”梦续男却只是淡淡的回一句,便又纵马奔起来,似发现了什么。
说得裴青格一愣,却无法说什么。只好蹬马前行,追着他而去。
两人骑马至近处后,便下马牵着走。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很急的马蹄声传来。梦续男急拉着裴青梅躲避。只见一队人马急驰而过,激起一阵尘土。
两人正奇怪何处来得这一大群人马,却听得旁边两个村民聊道:“这王爷的谱就是大,还从来没过这么有气势的下人呢。看村长腰弯得跟我们家大黄一个样了。”
“哈哈,倒也解气,总算也有人给他点气受。”另一个笑着说。
“就是,就是。”两人边说着边离开了。
梦续男与裴青梅两人互看一眼,都想殷亲王来这里做什么?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人来到一个村民家门口轻扣门扉,无人来应,只好一扣再扣,好半天,才有一个云鬓微乱却颇具风姿的中年妇女来应门。来至门外,一看梦续男登时便愣住了:“你是,你是。”话语未落,泪似已落下。
裴青梅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又看看梦续男。
“秀玉,你还认得我?”梦续男言辞里也有些惊喜。
“当然,少爷,怎么会不认得,直到如今,婢子再也没见过像少爷如此品貌的人了,又怎么会不认得。”秀玉赶紧将门打开,让两人进来:“少爷,快进来。”
两人进来落座。见屋内虽简朴,但却也精致整洁,颇有富人家的气象。但此时屋内却到处打着包裹,似在收拾行囊,里屋又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面上带着笑容,却显得忠厚老实。
“秀玉,听见你在外面说话,像是你原来少爷来了,我便去找了点好茶来,可给少爷泡茶喝。”
“少爷什么东西没见过,倒要喝你这粗茶?快去收拾,我陪少爷就行了。”秀玉显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的。
“好好。”那男人不生气,真向二人笑笑,便依言还去收拾东西。
“秀玉,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梦续男指指地下收拾的一摊东西。
秀玉看了一眼后,笑容从脸上消失,迟疑的开口道:“少爷,你却是为何来找秀玉的?不会也是为了问少爷身世的吧?”
“身世?你说什么,秀玉?”梦续男很意外的问道。
“噢,婢子多嘴了,原来少爷不是为这个。那少爷却是为何来的呢?”
“我只是想来问问十年前,母亲为何将我溺入水中,她与老夫人之间可发生过什么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少爷还是别问了吧。”秀玉言辞中有些闪烁。
“秀玉,”梦续男见此情景,不禁更是生疑,难道当年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便转移话题问道:“我刚才见到殷亲王的下属来过,他们来此做什么?”
“他们,来找婢子。”秀玉有些生气的回答。
“却是为何?”
“他们问当年,”说到这里,秀玉忽然打住:“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
“究竟是何事?不防说来听听。”梦续男坚持。
“其实,当年这事江湖人尽皆知,他又来问,又能问出什么。”秀玉说道:“就是当年,老爷大婚之时,因老夫人家里与殷亲王同朝为官,碍于情面请来了殷亲王喝喜酒。谁知那殷亲王借酒醉发疯,却当众抓住老夫人不放,还说什么一定要得到老夫人。那时因老太爷已经不在世了,所以,当时老爷就差点与殷亲王大打出手,亏得众人劝和,又经老夫人与殷亲王约定些条件,这场事才算了结。”
“那你可知老夫人与殷亲王约定了什么?”梦续男好奇的问。
“这个我们都不太清楚,但三个月后,殷亲王却再次登门,这回是老夫人亲自接待,两人单独在锁清居里饮酒直至次日凌晨,殷亲王似才满意离开。”
“难道,祖母与其约定便是三月后独自见他?”
“婢子们也都猜测是如此,但都是猜罢了。”秀玉也同意。
“那既然此事众人皆知,他的下属却来打听什么?”
“这个,这些个规矩的人不说也罢。”秀玉更是气愤,脸也微微有些红。
“难道他们是问当年殷亲王与祖母可发生什么事?”梦续男面色有些难看道。
“少爷?你,你怎么知道?”秀玉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好个龌龊下流的殷亲王。”梦续男气得将拳握紧。
“少爷,不必生气,只不过是殷亲王一厢情愿罢了,他那日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秀玉信誓旦旦的说。
“那么,究竟那日发生过什么事没?你可知道?”
“这,我虽是一直侍候在锁清居,但那日,老夫人将一干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沁春、留芳两个贴身的丫头侍候。”
“那你可知他们两人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秀玉说到这里有些黯然:“十几年前因发生了少爷你被夫人溺水的事,老夫人就一气之下几乎将锁清居里的婢子全部打发回家了。独她两人不知做了何安排。”
说到此,梦续男也有些伤感,原本都是在一起惯了的仆人,一下子却都换了,毕竟还是不能不有些伤心的。
梦续男站起身,向秀玉告别,临走之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足有好几百两银子的包裹递给秀玉:“拿着吧,一路上少不得要用到。只是苦了你们了。”
一句话说得秀玉眼泪夺眶而出。
“少爷,别这么说,我从未怨过老夫人,她老人家对我是极好的。”
梦续男轻笑一下:“真如此,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要告辞,却又被秀玉拉住,俯在耳边耳语几句,就见梦续男听完,脸上神色更是奇怪。
“少爷,走好,婢子如今要离开这儿了,也不知将去向何处,唯愿少爷与老夫人安康,婢子也就无牵挂了。”
说完,与梦续男二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