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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00000073

第73章 小金猴与小凤仙

武师刘友官的名字,在古镇岑河口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的传奇故事更是广为流传。

他本人出生于湖北江陵城关,本姓陈,名传龙,乳名百寿。七岁那年,父亲带他到岑河镇沙口村“顶门”落户。父亲做上门女婿,他成了无人管的孩子,只身流落岑河古镇。匪首郑华堂手下有个大胡子老兵,乃一单身汉,有心收他为养子。郑华堂的部队要开往武汉,老兵将他一直背到武汉,部队下榻在一家大旅馆里。

不久,部队要去打仗了,老兵与他难舍难分,乘他睡熟后,脱下身上的一件衣衫,掏出一块洋钱,放在他身边,洒泪而别。

半夜,小百寿醒来,不见老兵,吓得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茶馆里一个起来练武的老师傅,老师傅问他哭什么,他说大胡子伯伯走了。老师傅又问他是哪里人,百寿回答是荆州人。原来,这个老师傅是武汉杂技团的开创人,武功遐尔闻名,只是膝下无子,见百寿五官端正,口齿伶俐,一看就是一个练武的料子,遂收为义子,将一身功夫传授给他了。

七年后,他本可以长成为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但身体因练武受到限制,只有1.5米高点儿。老师傅已教给他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特别是擅长猴拳、醉八仙拳、滚堂双刀。

在杂技团六十多人中,有一对金童玉女的功夫出类拔萃,一个是他,艺名叫“小金猴”,另一个是他师妹,艺名叫“小凤仙”。在团里,他们的拿手好戏是骑单轮车、走钢丝。耳鬓厮磨,朝夕相处,他和师妹小凤仙已私定终身了。

十四岁那年,思乡心切的小百寿,瞒着师傅和师妹偷偷回到了岑河口。岑河口有一个著名的庙叫华严寺,他寄住在庙里,日夜修练武功。庙前有颗四个人环抱的白果树,高约数丈,他每天蹿上跃下。这时,父亲要他到刘家做女婿去,便订了亲,改为刘友官。刘家出钱送他上学读书。十七岁那年,他思念师傅和师妹,悄悄去了武汉。

这时,师傅已故了。由于兵荒马乱,师妹失散了。他在师傅的坟前守了半年孝后,又拜了北方一个叫张绍武的师傅,学了三年治部跌打损伤的医技。后来,他回岑河口与刘家女儿成亲,婚后,开始教场子。过了五年,他到山东茅山学法去了。一学就是两年,又会了不少的功夫和法术,那时的头发顶尖上蓄有一个小纠纠。解放那年,茅山的师傅找来,要他去当衣钵传人。他不走,因为他已有儿子了。老师傅失望极了,就摘了他头顶上的小纠纠。从此,他一心一意授徒。

他在陈家湾教场子,徒弟们要试他的本领,把两条石磙抬到屋里,要师傅搬出,他两只手抓着两条磙的磙轴,轻轻地提出去了。由此名声鹊起,拜师的人很多。

某地有一地头蛇,既有钱又有势力,也曾做过保镖。他把刘友官请来授武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个人是他称霸一方的克星。有天,那家伙指使他一个弟子喊师傅起床,在堂屋门口放了脸盆恭请师傅洗脸,等他弯腰之际,从屋里的门角里蹿出两名手握木棍的大汉,使足平身力气朝他脑袋劈下去。刘友官顿感一股劲风袭来,双手握住脸盆朝上一顶,左右手猛地一抄,夺下木棍,趁势将两名大汉按倒在地。众徒弟见状,刷地跪下求饶。

他不打算教这个场子了。

但那恶徒不想付酬金,将大洋用口袋装上,吊在大约六米高的栋梁上,声称有种自己去取。

哪料,话音刚落,刘友官一个健步跃上去,眨眼那个布袋就到手中。

那帮劣徒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得请来吹鼓手,套上马车,将师傅恭送回家。

1957年,刘友官参加湖北省第一届民间武术比赛,获拳术第一名,滚堂刀第二名。那年,已成为武汉市杂技团团长的师妹知道了他的下落,专程到荆沙演出。那时,师妹出落得亭亭玉立,丰韵迷人,已是三十多岁了,还未婚配。师妹要他到杂技团任团长,他婉言谢绝了师妹的好意,师妹幽怨地看他一眼,伤心地离去了。

刘友官不仅武术厉害,而且法术也玄乎。他的大徒弟在练武时,不慎摔破了脑袋,人已昏过去,脑髓也流出来了。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把徒弟脑髓放进创口里,舀了一杯水,放在黄表纸上,手在纸上一画,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黄表纸往脑袋裂缝上一贴,当真血止住了,没过几天,脑袋裂缝伤口愈合了。

他有个聪明的小徒弟,把他传授的“作揖开门”学到了家。哪料,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徒弟是个好色之徒,经常潜入女子家中,奸淫妇女。刘友官知道后,废了他的武功和法术。

还有一次,他背背篓采药,见有四个人拦路,找他要钱财。他不露声色地掏出一叠票子扔在地上,等那几个眉开眼笑的家伙捡钱之际,他口中念念有词,用手朝他们一指,顿时那几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轻蔑地一笑说,对不起各位了。挨晚,等他采药归来,那几个家伙还钉在那里,被烈日晒得像几条蔫黄瓜了。

1967年,刘友官到岑河口一家医院当上了专业骨科医师,为荆沙地区治愈了不少骨折病人,也将他的医术授给了儿子和女婿。

和师妹小凤仙一别又二十多年了。那是1985年,在沙市中山公园,有名老女人带着一群伢子在练功,有人对这个老女人的武功佩服一番后,又说你虽然厉害,但赶不上荆沙的刘师傅。她一听,内心一热。她就是小凤仙。那次来沙市就是想见一下师兄的面。但听那人说,你的师兄已去世了。她来到岑河镇找到师兄的儿子,亲自到师兄的坟前,培了几担土,然后哭了一场。

据刘友官的大儿子说,小凤仙对他的父亲“小金猴”情有独钟,等了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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