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的1个月。
在美国上东区,伊静爱接收到了一封韩耀辉的E-mail。
爱:
当你看到这封E-mail的时候,我处身于新加坡。恭喜我,开创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韩耀辉个人独唱巡回演唱会的最终点。临行前,请抱歉,我的腿给我带来的不便。
知道吗?当你走后,一切都变了。
安雪离开了云新市,去了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城市。在那个地方,她找到了一个新娘化妆师的工作。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哭着找到我,让我和她分手。在你离开的之后几天,她就那么的做了。爱,是不是说安雪在不知不觉中终究明白了自己的所有,不会再像曾经对我的爱情,抱有绝对的幻想。她在朦胧中成熟。
冰,每天都靠着葡萄糖和流食进行着对自己身体的营养补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你离开后,他就变了,不再像以前的高傲少爷而更像是一个颓废的病人。每天都躺在床上,不曾起来。我看过几次他,他现在的样子,不是别人能正常说明的。
我明白这一切,也许都源于那本杂志。
爱,相信我,冰不是那样的人。我从景妮的口中知晓了一些。我希望你能理智的明白我给你这封E-mail的真实寓意。它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爱,爱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维护。它总是纠纠结结,让人心不舒服,若有一天,你愿敞开心扉,我愿当你第一个忠实听众。希望你早日归来,让这些所谓的感情,全部都回到正轨。
BestFriend耀辉。
从那次开始,伊静爱就繁忙的开始写回信。总是把韩耀辉当作倾诉对象,把一切渐渐都告诉了他,甚至连哥哥的病。她无法释怀内心对欧叶冰的爱,她不想到最后是一场‘龙头蛇尾’的爱情。
在繁忙中,韩耀辉渐渐习惯了这种不管多忙,不管在哪里,一定要先打开电脑,看伊静爱回信。不论信件上,有多少个字,哪怕只有‘今天很好’,他都会回‘我也是’。不厌其烦的看着回信,成为他一大生活的习惯。没有回信的时候,他便给大洋彼岸打电话,哪怕只有简短的几秒钟,他也会带着安心睡眠。
不忙的日子里,韩耀辉会遵守伊静爱的诺言,去看望已经颓废的欧叶冰,会给他带来一点伊静爱在彼岸的消息,看到他眼睛中的光芒,他就会很欣慰的笑。
所谓的不凡,并不代表着圈里的不凡。不代表着外界也不会不凡,对于苏夙来说,不凡更多的是在会场上会见的这次的合作人,是他的缘故。
比想象都简单,苏夙穿着墨绿色的工作装,游刃有余的走到双方定好的会点,参加这次的合作谈判。各大媒体,据因两大云新市不可磨灭的鼎立集团在这次的项目上合作,也引来了各界人士的观众。一时间之内,苏夙变成了圈里的人,在闪光灯的聚集下,她优雅从容的走到了会场的里面,踩着鲜红色的地毯,等待她的却是已经坐了很长时间的东绅景。
第一次,在会场里发现原来东绅景在聚光灯下如此耀眼。
第一次,在会场里发现原来东绅景是那么的完美。
第一次,发现东绅景更适合坐在钢琴前弹奏。
第一次,发现东绅景不是什么男公关,他的羁绊气质更似高贵。
苏夙低头拿着惯用的万宝龙钢笔在甲方上面签写了自己的名字,拿给东绅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自卑,在他们双方握手表示合作达成,她看着东绅景,才发现原来是一种奢望,在他漂亮的背后,有着更多的高贵的白色玫瑰作为背景,全部开放。
奢靡成金的贵族,满腹逍遥的生活,这才是东绅景的贵族生活。
苏夙站在会场的外面,尽量的去透风。里面的空气让她随时可以抓狂,她没有想到的是东绅景会在记者走后,带来一帮无聊的贵族,开启了Party,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呀,那不是苏夙吗?”里面一个穿着金色露背装的女子,笑起来带着一点点的妩媚,手握着金色的香槟,另一只手打在东绅景的肩上,“她啊,可是传奇的熟悉人物,不过没想到也会有那么不盛气凌人的时候,是不是所谓的失恋了?”
“她有恋爱过吗?”东绅景饶有兴趣的问起来,引来了女子的媚笑,“当然,东少爷要知道每个女人的背后总会有几个男人在追,就算是不成功也一定会有。苏夙的男朋友,据听说已经结婚了。为此她还当过一阵问题少女,是谁来着,哦,对了是苏家的少爷伊辰逸。”
手里握着最红艳的红葡萄酒,东绅景交杂在无聊的富贵圈中,显得格外慵懒和散漫,对于刚才女子说的话,他觉得不是什么新鲜的。有意无意中,他向远去看去,嘴边惹出了最温柔的微笑。
会场里,那首《回家》的萨克斯曲。
优柔的盘旋在会场的中央,带着一梁旋梦,飞的好远好远。
异国城域,忘不了的伤。
唯美天籁,独殇夜梦。
——引自伊静爱的日记
风吹起棉田里的棉絮,像一朵朵蒲公英,飞向遥远的远方。带走了所有,却带不走根基。
稍微伸出手,就可以接到那柔软的棉絮。伊辰逸坐在轮椅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胜似有一道深壑,棉絮们都被此吸引。他默默的看着远方,嘴边的微笑渐渐消失,那里会不会是他终归的地方,听说人死了,会有两种极端,第一种是无法断续这个世界的所有,第二种是安静的离开,心无遗憾。书上说过,第一种的死亡,魂魄会徘徊在虚度世界,无法超度,无法回归自然,永久的成为孤魂,等待着心灵的净化。第二种,就是正常的死亡,心无遗憾,跟着天使去极乐世界。
第二种,他做不到。
“米医生,请你告诉我真正的意思吧。”伊辰逸没有转头,凭借着草动的声音,判断出来后面的人是米硕承。他非常坚信的医生,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明白米硕承是谁,会多么的厉害。几个月前,在苏家的原总管建议下,他把苏豫送到了他身边,虽不知苏豫现在怎么样了,却知道只要是他接手,就没有是什么失败。他苦笑,没想到这么快的时光,竟然儿子也要来到这里同样接受米硕承的治疗。
“你说的是什么。”米硕承在阳光中,拥有了一层光芒。
“我知道的,我明白我的情况。”伊辰逸把手松开,刚刚捕捉到的蒲公英,‘嗖’的一下,全部归回了天空。看着那些棉絮,他笑的很温暖,“我的癌症,治不好的吧,我读过一些书明白我的手术只不过是可以延缓我的生命期,未来还是要死的,不治之症,是死神给予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把它夺下。”
“你该回去了。”推着车子的米硕承,有意的避开了话题,“你妹妹会担心的。”
“呐,米医生,你告诉我吧,我很坚强的。爱弱小的肩上,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压力。我是哥哥,有必要分担。”
“知道红叶为什么会在秋天会变成红色?”米硕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片颇有些旧的红叶,安放在伊辰逸的手心里。伊辰逸诚实的摇头,“因为是上帝给予的力量,把最美送给最需要的人。你很聪明,也很知道自己的未来。我不会瞒你,手术对于你根本就是不需要的,你的生命最终会和红叶一样红的短暂。我只希望你可以在最后的时间里和你的最爱一起度过。”
“还有多长时间?”
“三个月。”
“嗯,够多了。”
风终止,蒲公英飘啊飘,落在梦幻的金色里。渐渐的,看到了吗?他的嘴边又开启了最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