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皇上竟然剥夺了她主持亲蚕礼的资格,还让皇贵妃代替她,这怎么可以?!她绝对不接受。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起头来,诚挚地哀求道:“陛下,臣妾的身体没事,还能支撑下来,求陛下继续让臣妾主持亲蚕礼吧!臣妾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难道陛下就不能大发慈悲,满足臣妾最后一个愿望,让臣妾再主持一次亲蚕礼?”
显德帝却不为所动,冷冷说道:“朕意已决,你求朕也没用。来人,将皇后送回坤宁宫,好好静养,没事不得外出。”
若非皇后还有用,他岂会继续留着她?
显德帝眼睛微眯,遮掩住了眼中浓浓的杀机。
想要杀了他,让二皇子上位,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宁皇后被“护送”离开之后,显德帝又道:“杨永,那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你去敲打敲打,朕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是,陛下。”杨永躬身答道。
宁皇后回到坤宁宫之后,等“护送”自己回来的人走了之后,竟也忍不住摔了一个瓷器,发泄心中的怒火,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难看至极。
她不配做皇后?谁配?皇贵妃吗?
皇上不就是想要等着她死了之后,给永宁宫那个贱人让位吗?哼,她偏不让他如愿。
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她就算死了,也绝对不能让皇贵妃坐到她的位子上。
宁皇后的脸色一变再变,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下一刻,身体突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被眼疾手快地高嬷嬷扶住了。
“娘娘,您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御医?”高嬷嬷焦急地问道,“我知道娘娘肯定受委屈,可您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您忘了还有二殿下吗?”
宁皇后闭了闭眼睛,忍着眩晕和身体的虚弱,有气无力地说道:“嬷嬷放心,我不会死的。”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皇儿登上皇位,她怎么舍得去死?
她要当皇太后,就算只有一天,她也高兴至极。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忍让皇贵妃抢了她的位子,否则,她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无用功。
“嬷嬷,你去派人把二皇子叫来,本宫有话要跟他说。”
永宁宫里,摆满了各种陶瓷罐子,里面盛着番薯块茎,苏婉自然不可能将永宁宫给开垦做苗床了,更不可能建造液池育苗,所以,她只能用其他方法,只是育苗数量非常有限,所以,绝大多数番薯,还是要让农作局的人去操作。
苏婉之所以在永宁宫用陶罐育苗,只是想要就近观察育苗的情况罢了。
半个多月后,陶罐里的番薯块茎,顶部已经长出了带着叶子的嫩芽,等番薯上长满了小苗后,就可以把它们揪下来,然后再放入水中,几天后长出根,然后就可以移栽了。
显德帝回到永宁宫的时候,苏婉正指挥众人将探子放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又仔细地挨个检查番薯苗,时不时地在纸上记下什么,连显德帝在她身边站了许久,都没有发现。
直到苏婉记好了数据,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显德帝,顿时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楚是谁,才大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陛下,你来了怎么也不说话,吓死我了,这都第几次了,还玩不厌呀!”
显德帝凑过去,揽住她的腰,笑道:“谁让婉儿这么不经吓。”
顿了顿,又似解释似抱怨地说道:“朕走路可是有声音的,是婉儿自己没发现,现在倒是怪起朕来了。你说你都忽略了朕多少次了?嗯?”
话语里,颇有几分宫廷怨妇的幽怨之意。
苏婉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却强忍着笑意,斜睨着他,打趣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无耻!”
原本苏婉想要说他不要脸的,但是有些说不出来,临时又改了口。
显德帝却丝毫不以为意,凑在她耳边,坏笑道:“婉儿,咱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朕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说完,又咬了咬她的耳垂。
苏婉见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脸皮一热,但到底不像以前那样窘迫了,眼睛的余光看到宫女和太监都退地远远地,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又轻松了一些,立即推了推他,眼波流转,轻哼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若是早知道,我才不……”
“不怎么样?”显德帝打断了她的话,含笑看着她问道,眼中明显带着一丝打趣,还有一丝隐隐地威胁。
然而,苏婉却早就不怕他的威胁了,就是他板起脸里来训斥她,她都不怕,在她眼里,他现在就是个纸老虎,永远都不会伤害她,遂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当初若是早知道你是这副性子,才不会向你妥协呢!”
苏婉这话,却明显是口是心非了。
若非显德帝一开始就厚颜无耻,威胁利诱,步步紧逼,他们俩也成不了好事。
可以说,苏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有多无耻的。
此刻,两人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
永宁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早就习惯了。
只要看到皇上来了,就会远远地退下的,因为皇贵妃脸皮薄,看到有人在场,会不自在。
显德帝闻言,低声笑了两声,说道:“婉儿,朕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特别可爱。”
心里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总是不肯承认,甚至特别喜欢打击他。
除非,她真情流露,又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向他表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