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武不知道这些道理吗?
他知道。
可他有他自己的苦衷。
他是战惊鹏提拔起来的不假,和战惊鹏走的近也是真的。
可他真的没存私心。在他的心里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军人只能战死杀场守卫边土,那些阴谋诡计在他看来是不入流的,是他所不屑的,他之所以只守不攻不过是凭着营外头那些布置,最外头的沟壕是一层,那是早就布好的暗桩,后头有绊马锁绊马绳,然后则是营地次一层地面之下摆好的荆棘,之前他曾刻意让整个留守下来的军营帐篷搭在了一起,那是有原因的,帐篷之外所有的暗沟里被他用尖刀和镰钩给铺满,连人带马下去他敢保证绝对逃不了好。
军营留下的都是新兵,他不能让这些人轻易出战。
等到那些来犯的敌人被这样一拨拨的陷井给折腾晕,已经差不多把他们的气势给消弱到了最低点,而且他相信能通过外头那么多暗桩和战惊寒留下的一成兵力拼杀闯到军营里的人也应该是疲惫不堪了,那个时侯才是他准备主动出击的时侯!
可有些人不知道呀。
再加上他在军营履历上是吏属战惊鹏。
自然就有更多的说法了。
可不管如何,苏牧武只是咬死一句话。
除了我之发命令出去的几位偏将军,其他人不得擅自出战。
否则军法从事!
单就这一条已经让大家恨的牙根直痒。
议事厅吵的很凶,甚至连素颜的到来都不曾知晓。
听着他们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素颜皱紧了眉。
苏牧武是战惊寒留下坐镇军营的。
如果他觉得这个人有问题,那就不会对他这样信任了吧?
想到这里她伸手唤来一个小兵,把自己腰间的令牌递给了他,指了指主位上任由着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指责却半点不变色也绝不改变主意的苏牧武,“把这个交给苏将军,就说是大皇子临走时授给他的。”
“是,杨姑娘。”
素颜在军营几乎是全军都知道的事。
战惊寒和素颜两个人是根本就没觉得这事要掩饰。
至于战北列,更不在两人考虑之中了。
“苏将军,这是给您的。”
小兵低首和苏牧武说了几句话,苏牧武看着手里的令牌脸色微变,继尔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吩咐几句让小兵退下,下一刻他立即抬头看向门口,入眼的是素颜朝着他微微一笑的神情,苏牧武一怔,然后便看到素颜笑着点点头转身而去的背影,此刻,这位苏将军眼中的眸光一片说不出来的诲暗。
身为以纯军功出身一步步升上来的苏牧武是真的没想投靠谁。
他效忠的只是整个大荣朝,保的是自己的家。
现在一步步走过来不过是想着完成自己的军旅生涯罢了。
可没想到却被硬生生贴上了二皇子的标签。
他这次被调到战惊寒手下是算好了要吃冷板凳的。
如同这回他被吩咐留守营地。
在他看来就是自己不受战惊寒重用的表现之一。
什么人才会被勒令留守后方?
那是后勤军需人员,是老弱伤病员。
这种心思直到敌军夜半突然来袭,他脑海里想起战惊寒在吩咐他留守时最后的一句话——如果有特殊情况,你可以全权作主,如果有必要,你甚至是就地格杀!
看着下面这些争执不下的诸人,他苦笑一下。
自己看来还真是不了解皇家的人。
大皇子怕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桩敌军袭营,所以才留下他。
手里的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可背面却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后头有编号,是个大写的二字,这面令牌他认识,总共不过十八枚,最早的时侯号称战惊寒身边的十八卫,可后来一场场的变故出现,十八卫战死的战死残的残,战惊寒索性把十八卫撤消,空出去的令牌便收了回去,可他身边却还有四五个人随身带着这令牌,大家更是都知道,见令牌如见战惊寒!
想不到这位杨姑娘竟然拿到了二号令牌。
而且,还半点不犹豫的给了自己……
敛下眸子再次看着手心里的令牌,苏牧武眸中掠过异样。
难怪传闻里大皇子对这位姑娘一往情深,甚至为之辞了江山。
他以前是觉得斥之以鼻的。
可现在看着素颜远去的方向,他心头的看法却是不觉偏移开。
远处有战鼓擂响,是有敌军已到营前!
苏牧武冷冷的一哼,亮出了手里的令牌。
“大将军令在此,谁敢不听?”
没人敢。
因为之前真的有人在这面令牌下被就地斩杀过!
“刘将军,武将军王将军,列队出战,李将军黄将军连将军几位随本将在后头掠队。”苏牧武面色凛凛,出口的声音更是铿锵有声,双眸若星般寒冽幽深,“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不然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末将遵令。”
“得令。”
外头的情形一如苏牧武所料,在经过一重重的陷进搏杀之后就是侥幸到了营内也是筋疲力尽的,而苏牧武的确是个守营的高手,不能不说战惊寒在用人上的时光还是比较独到的,营地之前原来是灯火通明,在对方发动进攻前突然所有的灯火都被捻灭,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一片,不时有啊的惨叫以及扑通扑通的恐怖声响,偶尔有马疯狂的嘶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