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条件要求均衡策略在“后续博弈”上构成贝叶斯均衡,这和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是类似的:子博弈精炼纳什均衡要求均衡策略在每个子博弈上构成纳什均衡。因为贝叶斯法则正确反映人们是如何正确修正原先判断的,因而第三个条件实际上意味着信号接受者进行了合理的推理。
上述均衡往往有很多,人们通常关注以下几种均衡:①合并均衡:不同类型的信号发出者发出相同的信号;②分离均衡:不同类型的信号发出者选择不同的信号。
信号博弈要有分离均衡,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
假设:
(1)企业(集团)A占有企业1和企业2的股份比例分别为ρ1、ρ2;
(2)企业1和企业2的总资产分别为M1、M2;
(3)企业1和企业2的总利润分别为π1、π2;
(4)企业1和企业2的总资产利润率分别为r1、r2;
(5)企业1和企业2的员工人数分别为n1、n2;
(6)企业1的投资者(股民)人数为m;
(7)企业1和企业2现有的净现金流分别为U1、U2;
(8)企业1和企业2维持正常经营所需的净现金流分别为W1、W2。
假设企业1以扩大再生产的名义增发股份,希望筹集到总额为I的资金;提供总额为I的资金的投资者在企业1中所占的股权比例将为s。
假设总额为I的资金真的用于扩大再生产的话,也能实现资产利润率r1。
企业(集团)A从企业1侵占的资金用V表示。
假设一旦企业(集团)A从企业1侵占资金,被监管部门发现后,得到的单位惩罚成本为C(n1,m),从而企业(集团)A得到的惩罚成本为C(n1,m)·V。这里,C(n1,m)为n1、m的减函数,做这样的假设,是基于这样的观察:上市公司员工、投资者人数越多,处于稳定及就业等方面的考虑,政府的惩罚措施越谨慎。
假设企业1的总资产利润率r1有高低两个可能h、l,高的可能性为p。
潜在投资者将资金投资其他地方的最高收益率为α,为使新项目有吸引力,假定l≥α。
在投资者选择“接受”的条件下,企业(集团)A作为后行动者,其行动依赖于自身的企业性质。
2.没有约束条件时的合并均衡
(1)合并均衡条件
根据比较分析,很容易推出这样的结论:
结论1:企业(集团)A持有的上市股权比例越低,其越有动机侵占上市公司资金。即集团企业在确保对上市公司绝对控股的情况下,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权比例越低,其越有动机侵占上市公司资金。
在股权分置问题未解决前,我国上市公司股权结构的特征是存在一个控制性大股东。截至2001年12月31日,我国上市公司首位股东处于绝对控股地位(持股比例为50%)的上市公司比例为40.93%,首位股东平均持股比例达44.26%,其余的股权在中小股东间分布极其零散。
此外,梁彤缨、曹剑辞(2006)利用1998—2003年共847个民营上市公司为样本,得出以下结论:①民营上市公司股权集中程度呈下降趋势;②民营上市公司股权流通性不断增强。这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上述结论。
因此,解决股权分置问题并不意味着大股东占款问题的解决,在其他配套措施跟不上的话,反而意味着新的占款会变本加厉。
结论2:非上市公司业绩越好,企业(集团)A越有动机侵占上市公司资金;上市公司业绩越差,企业(集团)A也越想侵占更多的上市公司资金,从而该上市公司会更快地陷入财务困境。
结论3:加大惩罚力度,提高单位惩罚成本,会减少企业(集团)A侵占上市公司资金的动力,当单位惩罚成本很高时,能有效阻止侵占上市公司资金的行为。
结论4:投资者对企业盈利能力的看法会影响企业的融资。
3.有约束条件时的合并均衡
(1)合并均衡条件
(2)几种情形分析
这一情形意味着未上市企业2为维持正常经营所需的资金缺口小于上市企业1在不影响其正常经营所能被挪用的资金量。
在此情形下,W2-U2≤V≤U1+I-W,我们有这样的判断:企业(集团)A挪用上市公司的资金也将达到上市公司1在不影响其正常经营所能被挪用的最大资金量U1+I-W,但企业2不存在资金缺口了。
总之,在有正常经营这类约束条件下,企业(集团)A挪用上市公司的资金是上市公司1在不影响其正常经营所能被挪用的最大资金量:VU1+I-W。
我国一千多家上市公司中相当多是由国企改制而来。上市公司集中了集团公司的优质资产上市,导致了集团公司的存续企业包袱沉重、步履维艰。资金短缺、人员多、债务重等因素,使其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不断加大。而存续企业经营性资产普遍质量不高,部分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集团公司下属的这些企业过去对国家都有过较大的贡献,但历史欠账也较多,尤其是个别企业长期欠发工资、欠交养老保险金,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为了稳定大局,确保上市公司正常运转,集团公司即先借用上市公司的一部分资金用于发放工人工资和交纳欠交的养老保险金。
比较有无约束条件时的均衡结果,我们得出下面的结论:
与没有约束条件时的合并均衡相比,在有正常经营这类约束条件下,企业(集团)A对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的行为会有所顾虑和收敛。
这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国有大股东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的现象比较普遍,但上市公司鲜有生产无法进行的原因。
4.2.3 大股东利用上市公司担保的模型分析
这里我们考虑大股东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的另一个主要情形——利用上市公司的担保为其他企业融资。
1.关于模型的一些基本假设
与前面模型假设不同的是,这里,我们用V表示企业2所获得的担保贷款,该担保来自上市公司——企业1。我们用μ表示因企业2未能偿还担保贷款而由上市公司偿还的比例,即上市公司因担保而承担的实际负债为μV,其他假设与前面的模型相同。
对于一些企业(集团),如国有企业,除了考虑利润之外,还必须充分兼顾到员工的稳定、社会的稳定。国有控股企业利润越多,对国家的稳定贡献往往越大;国有控股企业容纳的就业人数越多,对社会的稳定贡献越大。因此,要考虑到企业的正常经营,也就是要考虑到约束条件:
现在投资者和企业(集团)A的决策构成一个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企业(集团)A决定如何融资(决定s的大小),投资者决定是否接受。
在投资者选择“接受”的条件下,企业(集团)A作为后行动者,其行动依赖于自身的企业性质。
2.没有约束条件时的合并均衡
3.有约束条件时的合并均衡
(1)合并均衡条件
(2)几种情形分析
比较有无约束条件时的均衡结果,我们可得出下面的结论:
与没有约束条件时相比,在有正常经营这类约束条件下,企业(集团)A对利用上市公司担保的行为会有所顾虑和收敛。
4.2.4 一些补充说明
(1)在本章模型中,为简单起见,假设了企业1的股权投资者只追求利润分红,没有考虑溢价收益(差价收益),如果考虑到这一点,合并均衡条件。
这一不等式意味着一个非常朴实的结论:只要投资者预期能获得较高的差价收益Δ,其对上市企业的预期业绩要求就可以降低;相反,要投资者预期不能获得较高的差价收益Δ,其对上市企业的预期业绩E就要提高。
回顾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历史可以看出,有意思的是,在股价整体上涨的时间内,人们对大股东侵占小股东利益的关注较少;反之,在股价整体下降或低迷的时间内,人们对大股东侵占小股东利益的关注则较多,这与上面的分析是吻合的。
(2)在本章的模型中,上市公司大股东与其他对策者之间的博弈仅仅进行了一次,如果考虑多次甚至是无穷多次各参与人的对策,则前面的一些结论也许要进行修改。原因是,与无穷多次的囚徒困境一样,上市公司大股东为了长期利益,有可能牺牲短期利益,在短期内少占款,尽量维持上市公司的再融资功能。在这种情况下,大股东侵占上市公司造成上市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宏观经济发生变化,导致被挪用款项未能产生原有预期投资收益,从而影响了上市公司。
此外,在长期的博弈中,作出各个参与人在各个阶段都是理性的假设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