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倔强又任性,忽而温柔如水,忽而暴戾如雷的女子终于以意料中的不可思议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再次疼痛,记不清这是近来第几次感到真实的痛楚,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冲上去将已变成怪物的扬依紧紧拢在怀中,一滴热泪再也无法控制,滴落在她耳边滋生的毛丛中。
他看到,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子,再不似某人般美丽而清澈。只有那因疼痛而大睁的双眼,莹绿的光芒,乌黑的瞳仁,依旧闪烁着那种自记忆以来便有的动人。
她可看到自己的泪?
她可知道自己的心为她痛了……
然而这幅摸样的她,在猫毒完全爆发的那一刻起,便浑身痉挛,神智全失,又怎么会有他希望的体会呢。
巫闲月闭上双眼……不重要,都不重要,因为最重要的是他找回了丧失多年的东西,一种叫感觉的东西,胸腔中那块巴掌大的地方空了那么久,突然间惊喜、激动、兴奋、愤怒全然来袭,身体上突然增加了无法承受的重量,连同怀中的人一起牵动着他的心,就像青淑在的时候那样,他清晰地记忆起那最后诀别的拥抱,就是此刻的情景。
然而,记忆中青淑的影像终究模糊了,倒是那个一路陪伴他的红衣女孩,那无辜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论她什么摸样,无论她存在与否,那种感觉都存在并且紧紧揪心……
“小依,本尊终于知道,这一千年等的是什么了。”巫闲月此刻就像一个孩童怀抱中丢失已久又找回的心爱玩具一样,连声音都变得天真无邪。
汐谙一直在巫闲月身后撑着巨大的乌黑华盖,看到主人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听到那种不符合他身份的由衷呢喃,突然感到不习惯,一千年了,看惯了巫闲月的喜怒无常、放浪不羁、嗜杀成性,从未想过他的真正内心,竟然如此脆弱,脆弱到让人痛惜。
行程搁滞,一行人搭帐就宿,巫闲月唤了几名血沙战士做守卫。
月光皎洁,照在魔卫手中的枪尖上闪闪发着银光。
巫闲月抱着挣扎后因虚弱而熟睡的扬依,越看越喜欢,越想越甜,想着想着,不知为何身体内一阵强烈的冲动……
要了她,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不管她还能否恢复如初。
他将她拥至榻上,在他的摆弄下,扬依迷迷糊糊醒来,潜意识反抗着,畸形的手指在他背上抓下了伤痕……
“不要……不要啊……你这个疯子,你放开啊!”泪水伴着毒液流了出来,无比浑浊。她并非排斥巫闲月的身体,而是无法接受用自己此刻已经变形的身体与他交合。
“小依,你忘了本尊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怪物,本尊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愤怒中,他撕光了她的衣物……直到那个如猫又如人的瘦小身躯赤裸裸蜷缩在他眼前。
他抚摸着她粗糙而又伤痕累累的皮肤,感到自己无比心痛,胸腔巴掌大的地方紧迫的要死。
“巫闲月,你竟然不嫌弃我现在这样的身体吗……”
“本尊什么时候嫌弃过小依……本尊倒是怕遭到小依嫌弃……哈哈……”他笑的声音略显放浪,扬依早已羞红了脸。
“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是怪物,又何必互相嫌弃呢!”
胸前实在涨的难受……月光下,巫闲月又一次将胸膛呼啦啦撕裂开来,再次取出那块黑石,却不像从前那样容易,而是揪心的痛,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中的黑石上竟然血肉模糊,不得已拿到水中清洗过后才看得清上面那两个字以及那道深深的刻痕,那个小女人手中的利器,曾经就那样没深浅地刺了下去。
如今黑石离身,似乎也不会感到胸中的空虚了,他直起身来,感受着那里渐渐升腾的温热。
他再次上榻,将枯瘦畸形的扬依涌入怀中,用他的体温一点点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扬依感到异样,十指交缠下,除了丝丝华发摩挲着脸庞的凉意,对方的身体不再似从前那样冰冷,随着他的动作,也不禁一点一点迎合。
原来,她也是如此渴望这样的亲近……
不去想这为什么,也不管这算什么,杀人越货都不曾责问过自己的心,何况一次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