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唐刀紧紧跟在杠子后边也冲出门口,在黑暗中也看不见杠子的身影,而且很快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这一刻我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在这里出现的,肯定不是什么善类,我又把唐刀握得更紧了些。
黑暗中没有除了听到阿恒隐隐约约的呼吸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我当然清楚这时候阿恒也紧张得要死,所以谁也没有开口。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突然听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很久很久才挪动一下,如果不是**********习惯了,听力也有所提升,肯定是听不见的。我背后突然全冒冷汗,这个靠近我们的人显然是敌非友,否则用不着如此偷偷摸摸。而且我想到更为恐惧的是,杠子追出去显然是调虎离山,暗中的人目标要不就是我,要不就是阿恒。
我刚刚闪过几个念头,那个人已经到了我的身侧,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心里暗想,默默计算着距离,突然,我一个转身,身子同时往下蹲,右手极速拔出唐刀狠狠斜劈过去。这一刀已经是我反应速度的极限,我敢肯定哪怕是杠子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不死也会重伤的,但意外的是这一刀竟然砍空了,而且因为用力过猛砍在石头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并且不忘记赶快滚到另外的地方去,因为这个地点我已经暴露了。
这是一场黑暗中的战役,我突然没了任何信心,刚刚明明是计算好的,怎么可能还会失手?两个人都处于黑暗中,那个人的身手和反应不可能这么快,我不大相信真有人能够像武侠小说一样感受到杀气。
不对,我脑子里轰隆一响,那个人应该是看得见我的动作才对,否则他的目标怎么会那么明确?他挪动得很慢是因为怕我听见声音。这下悲剧了,那个人一定是带着夜视仪的,那么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他眼里岂非异常可笑?我苦笑不已,自己还是太嫩了。谁知道苦笑还没有完,脑后生风,这下我早有准备,顺势就是一刀劈出,感觉像是劈到了什么,但是同一时间我的后脑勺挨了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手电筒发出的光,杠子坐在一旁,我摇摇还有点儿晕的脑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杠子的语气让我知道他非常郁闷,“我追出去就没看到半个人影,但是我知道我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等我想到可能是调虎离山的时候赶回来你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前前后后总共才十分钟,你遭遇了什么?”
我把我的遭遇说了,问道:“阿恒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
“阿恒?”杠子摇头说道,“他?活不成了?”说完把头侧向旁边,那里躺着的真是阿恒,只不过脸上已经毫无活人气息。
我不由得苦笑,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每次不想的预告都会成为现实,尤其是这一次,那么明显的事情我竟然想不到,那个暗中的人目标显然就是阿恒,尤其是阿恒还有一些秘密没有告诉说出来,这个人的存在虽然算是阴谋的遗留问题,但是好歹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暗算了,我不禁一阵唏嘘,好歹是一条人命。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新的伤口,”杠子说道,“全是以前的旧伤。”
“你想说他不是被人暗算的?怎么可能?”
“不可能也得可能,被人暗算总得有个伤口吧?而且他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知道杠子应该不会看错,但是我还是不能大意,经历的事情不少了,我对于尸体并没有过多的抗拒,而且我相信阿恒也想让我们查出凶手帮他报仇。于是拿着手电仔细检查了一遍,奇怪的是阿恒身上真的没有新伤口,而他的表情也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痛苦,一脸的轻松,难道真的是自然死亡?不像啊,之前他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怎么也不像是马上就要暴毙的啊!
“也许那是回光返照呢?”杠子说道。
“难道我被人暗算也是假的?”
“那应该是真的!”杠子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假设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来推演一下,首先有人把我引了出去,其目的是为了杀死阿恒,因为你没有事情,否则你肯定也被顺手杀了,接着你被人暗算,但是就在那个人打算杀死阿恒的时候却发现目标已经死了,然后我回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这么简单?”我不由得疑惑。
“天下的事情无巧不成书,没有别的可能了,否则怎么解释这一系列现象?”
我颓然坐在地上,想不到最后事情会这样发展,简直比黑色幽默还要讽刺:“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去?”
“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回去,我们除了听一个故事之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杠子说。
“那你还想咋样啊?”
杠子神秘地一笑:“你别忘了,这里是徐福的那些人建的,后来又被军队强占,你想这里头难道就只有这几栋房子那么简单?”
我细想一下还真是这样,里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否则解释不了好几伙人对这里的关注程度:“但是我们不是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吗?”
“谁说我们已经找完了,你忘了什么叫灯下黑?”杠子冷不丁说道,眼神在这间屋子转了一圈,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我们还有几间屋子没有找,尤其是这间,因为阿恒的事情打断了,我们没有继续找下去,很容易成为盲点,而且阿恒选择这间屋子,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们开始动手,我的心里也在暗暗祈祷,阿恒千万要给个面子。
这一次没让我们失望,很快杠子就找到了一个隐藏在阿恒身下的洞口,如果不是“灯下黑”的提醒,还真没那么容易想到。洞口有一米多宽,一米多高,四四方方的,但是就连我这样身材秀气的人也不得不弯着腰才能通过,真是委屈了杠子。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阿恒,杠子拍拍我的肩膀:“算了吧,这里空间那么大,好几百平米,怎么也不能算是委屈了他,我们还是挖出里头的秘密给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代更为重要。而且,他背负的东西其实太多了,这样也许是一种解脱,你没看到他脸上轻松的表情吗?”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阿恒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痛苦,更像是表达一种“我终于可以死了”的情绪,也许他真的解脱了,但是我呢?我们呢?似乎还要继续奔波。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我竟然接触到了整个事件最为核心的秘密,而这秘密竟然如此的沉重。
死了这么多的人,不而且我知道还会继续死人,只有把一切的秘密公开才不会有更多的人遭遇迫害。
深深地长吸一口气,我们头也不回地下到了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