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心魔本也不强,但秦殊当初在宇宙中吸收混沌之气时也有部分被心魔吸走,故而心魔实力增加与秦殊乃数同步,也即是说无论秦殊进到何种程度,只要没有成圣,便会被心魔所困。而秦殊自己并不知心魔所在,一是心魔隐藏极深,二是秦殊也未仔细探究过。而一旦成圣,这心魔则会自动消除;不过若在成圣前被心魔蒙蔽,则有可能成魔。这些都是后来之事,大家看到即会知道。
秦殊初闻的盘古之名,眼中紫色开始迷茫,神情变得恍惚,原是他意识被鸿钧一句盘古大神点醒,在与心魔斗争,想要夺回身体与元神统治权。但片刻之后,空气中肃杀的气息又使心魔占得上风,秦殊意识又是被压制下去。
“我亦不知,亦不知……我只知,我要翻天覆地,搅浑世界。”秦殊口中喃喃道,虽声音不大,但众人都是得道之人,听觉自是十分敏锐,都捕捉到了秦殊这句话。
这时准提突然一笑,对着秦殊叫道:“只知毁灭,不知自己为何诞生,你便是如行尸走肉般存在,又何必存在于这世上?”言辞极尽刻薄,令其他人听了都是眉头深皱,暗道这准提如此愚蠢,竟在此刻还敢点燃秦殊心中怒火。
秦殊听了却并未生气,他此刻心神正在极度恍惚之中,意识与心魔在交替争夺着统治权,口中默然念道:“我生来是为何,我为何要杀灭众生……不,天地对不起我,我要翻天覆地,神魔对不起我,我要弑神屠魔……不对,世间万物存在自有其道理,我不应强行插手……”
如此秦殊此刻是表情凶恶,口口声声要屠尽天下生灵,下一刻又是慈眉善目,说是爱护世间苍生。在场众人都是默默看着秦殊痛苦地变化着,心中也都默然叹道:这琴殊道君倒也不是真心为恶,看来是修炼之时走火入魔,被心魔障住善性,才变得如此古怪。
再说这洪荒之中各种生灵基本都是独立来往,秦殊之前所杀生灵与在场众人非亲非故,而秦殊也并未实际伤害到众人。他们又是听闻鸿钧讲道,修得一个宽容,一时间大部分的道人或生灵都在心底默默原谅了秦殊所为,甚至有些感情丰富者还对秦殊目前这般痛苦情况而感到同情,暗叹自己修炼之时也莫要走火入魔。
如此,在场众人中还对秦殊存在怀恨之心的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分别是被陆压戏弄而刚才又大败秦殊的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当初心高气傲被秦殊所施小计惩罚的元始天尊以及其他一些被秦殊屠杀了好友或是亲人的生灵,不过为数不超十个。
准提见秦殊这般痛苦情形,表面上装得面无表情,心底里却是乐开了花,恨不得秦殊直接死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接引终究是悟性高过准提一些,面上作慈悲之相,将往昔与秦殊种种恩怨暂抛一边,念起自己所悟经文;而元始便是如同准提一般,眼中露出乐意,终于见这当初羞辱自己之人受灾,自道是天地循环,因果有报。
而通天与陆压却是一脸焦急,他二人算得上与秦殊是朋友,此刻见秦殊如此般折磨之中,也是暗暗感到不好受;至于女娲,她当初见秦殊风度翩翩,此刻又是威风凛凛,虽她生性善良,但见秦殊与众人为恶却并不觉厌恶,也是有些焦急地看着秦殊,暗道希望他不要再入魔道才好;其他众人皆是抱着与女娲基本相同想法,希望秦殊不要再沦入魔道,造孽天下。
鸿钧此时见秦殊正处于与心魔挣扎之中,暗暗掐指一算,终究算出秦殊此次还是不能战胜心魔,无方,只有向众人道:“各位,方才贫道掐指一算,发现秦殊道友此次尚不能摆脱心魔危机。我只有一计,趁秦殊道友此刻实力尚未恢复,合众人之力将他暂时封印,直到他理智压胜心魔再解开封印。”
众人听得老祖之言,又都是看向正做挣扎的秦殊,都是低下头思虑了片刻,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准提却突然道:“这是你们东方之事,我们西方道人就不多参与了。希望各位能够将这贼恶的秦殊道人好好封印,免得他再出来造害。”一众道人闻言就是目露鄙视地瞧向准提,而一边接引也是老脸稍显微红,挂不住面子。这准提倒也真是自私到了极点,若不是他刚才若怒秦殊发出九天魔雷,怎会有如此灾难,即便有如此灾难,若不是鸿钧及时救他,恐怕他也是灰飞烟灭。此刻他却不想耗费自己实力参与封印秦殊,真教众人怒火中烧,心中将准提连带接引二人放到了最为蔑视的位置。
接引见众人看向他二人眼神都是不大对劲,赶忙求好道:“各位道友,我师弟准提只是开开玩笑,大家不必在意。拯救天下苍生乃是我们所有修道之人分内之事,我西方亦是不会丢下不管。”
“不需要了!你们西方自是你们西方,与我东方毫无瓜葛,东方亦不需你们假仁假义。以后你们西方之人落难,也是休想我们东方帮助。”通天见这准提竟如此不要皮面,能说出如此如同未开化禽兽般的话语,自然怒气滔滔,也不领接引的情,直接驳回接引的好话。
陆压也是站了出来:“通天说的极对,往后你西方便是你西方,休想再要我东方之人于危难之际帮助于你。”些微性情较为火暴者也是随声附和,一时间各种不好听的话语都是入了接引准提之耳,令他二人十分尴尬。
“不要帮助便不要帮助,我西方倒还不稀罕你们这东方的弱小帮助!”准提恼羞成怒道。接引闻得准提之言暗叫糟糕,恐怕自己二人日后与东方再难交好。果然不出接引所料,在场之人听了准提之言更加愤怒,都说这准提乃是忘恩负义之辈,真是连犬狗也不如。
准提憋红了脸,想要回驳,却被接引暗中制住不能与东方众人叫嚣,心中又急又羞。接引见准提这般狼狈样子,暗道此次来东方之行算是完全失败,非但没能听得老祖讲道,反而与东方结下瓜葛,心中不禁暗叹。
“好罢……便依通天道友所言,我二人不插手即是。”既然已经闹到如此地步,再插入封印秦殊之事,定是要被东方骂作不知羞耻,接引也只能无奈应道。这一场小闹剧便就此打住,表述来挺长,实际长不过片刻时间。
老子走到鸿钧面前,揖首道:“老师,请问弟子等该如何配合您封印琴殊道君?”言辞恳切。当初秦殊好歹也是指点过他修道,而以老子善念,自然一直都对秦殊感恩在心,亦是不希望秦殊受到什么伤害。
元始听到老子问题,几步跨上前去,急忙道:“老师,我等应将这琴殊道人狠狠封印,将他封印个万八千年直到他元气皆消,灵气散尽不能为害天下为止。否则他来日破除封印,又有可能贻害苍生。”语气甚是狠毒。
鸿钧听了元始之言不免皱皱眉头,悠然道:“此言差矣。琴殊道友本性非坏,只是此时被心魔蒙蔽了心智,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元始你心性过于阴暗,还当好生修炼,否则难以成圣。”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元始,又是朗声续道:“各位,贫道封印琴殊道友想以封法力阵势与封肉身阵势,然后由我等在这里日夜守护输以善道,方能度化琴殊道友心中邪魔,使他清醒,众位感觉如此可好?”
鸿钧老祖在洪荒中威信自然极高,众人听了皆是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者亦是不敢言出,够则便有可能遭众人围起而责难。在场道人和妖族巫族都是连声道好,称要迅速行动,刚才这些事端已经耽误些许时间。
鸿钧转向站在黑云之上的秦殊,见他双眼时而紫光大盛,时而黯淡无彩,显然仍旧在与心魔斗争之中,暗暗道声琴殊道友对不住了,脚底出现一朵祥云托起身形,飞到与秦殊等高高度。
“众位请将元气注于我所摆九宫困神阵阵脚所在,助我合力封印琴殊道友。”鸿钧丢出九枚小旗,在空中形成九宫阵势,将秦殊团团围于其内。而秦殊此刻尚在与心魔斗争之中,心魔亦是分不出力来顾及这九宫困神阵。
九枚小旗摆定九宫阵势之后,开始簌簌抖动吸取周围天地元气。众人见状,都是双手运于胸前将自己体内元气度化出来,飞向那九枚小旗。九宫困神阵渐渐亮起白光,形成一半蛋壳状光罩将秦殊束缚其中,鸿钧也是将自己体内那恢复不多的元气度向九宫困神阵。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众人都是几近将自己体内元气全部献出在这九宫困神阵上。
此刻九宫困神阵所冒光芒已然不是大亮,而是微微闪动,但那光罩之上所聚能量之多,甚至超过之前九天魔雷黑云中所有,光罩已然形成三层固态物质,牢牢将秦殊罩在其中。而此刻秦殊早已满头大汗,竟是一直在与那心魔争夺控制权。
“定!”鸿钧手中龙头杖朝九宫困神阵一挥,阵势上最后一个不圆之洞也被元气所补,整个九宫困神阵开始缓缓运转起来。只见三层光罩分别呈不同方向——或顺时针、或逆时针又或毫无规律转动起来,阵阵威压向阵中秦殊传去。
一众人等见九宫困神阵终于运转起来,都是停下手中动作,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便紧张地注视着阵中情况。
那阵阵威压压向秦殊之后,原本已占上风的秦殊元神顿遭打击,立刻萎靡下去,被心魔占了上风。而心魔一夺回秦殊身体的控制权,便是发出两个微型玄武阵将自己严严罩住,堪堪能抵得住九宫困神阵威压。此刻秦殊又是眼中紫光大胜。
“可恶,竟敢将我困于此中,当真以为我便不能突破这小小九宫困神阵了吗?”秦殊紫眸扫过地上众人与空中已然骑在金龙身上的鸿钧,怒道。
“琴殊道友,你现被心魔蒙蔽,我等只有出此下策将你暂时困住,等你心魔退出自然会明白我等用意。”鸿钧听了秦殊话语,不愠不怒地慢慢道。
秦殊此刻被心魔占心,又怎会听得进去鸿钧之言,仍是带着怒气而道:“你这便是信口开河,我此般好好的怎会被心魔蒙蔽。明明是你等看我实力过高,想要将我制在此阵之中。我此刻身上没有多少元气,倒也不与你等相争,等我恢复元气,教你们个好看。”说罢,秦殊盘起双腿,坐在那黑云上便恢复起自己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