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能像天枢守护那样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却已猜到,眼下妍妃怕是已经收到家人送来的信息了。
沈家如今的一把手、郧国公沈浩荣做事雷厉风行,得到了妍妃的支持之后,第二天就把行动落实到了朝堂之上。
濂祯难得上一次早朝,就正赶上看沈闻两大家族当场对骂……哦不,是辩论,直看得血脉贲张,兴奋异常,简直有心以后天天来上朝了。不过想想芙蕖馆被窝里的美人,还是很快打消了念头,认为昏君本色不能丢。
因证据确凿,闻家再怎样死撑也是无济于事,濂祯陛下最终也只好无奈地向太师闻世忠表示:您看,这可没办法了呢。
最后结果,太后的亲侄子、兵部侍郎闻重兴被罢官。
濂祯回到芙蕖馆后,将闻太师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的姿态惟妙惟肖地学给了琇莹看,把琇莹逗得笑岔了气。
“朱侯爷为何那么神通广大,竟能轻易拿到这么重要的证据呢?”琇莹问。难不成他也有个神通广大的守护住在脑子里?
濂祯撇嘴而笑:“他惦记帮朕亲政可不是惦记一年两年了,我甚至怀疑,早在他懂事时起,就下定了决心要做个辅助我的重臣,这些年来他早已埋下了复杂人脉,上至朝堂下到市井,到处都有他的眼线,事情想要瞒过他,可并不容易。”
原来凤眼色狼腹黑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他一点也不在濂祯面前隐藏自己的腹黑与筹谋,濂祯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对他提防生疑,这关系的默契程度可真是少见。琇莹忍不住多向濂祯脸上瞄了两眼。
“怎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濂祯斜瞥着她问。
“我是在惊叹,皇上与朱侯爷……看起来十分默契,相互间也极度信任,尤胜过亲兄弟呢。”琇莹说得小心谨慎。人家皇帝澄明,臣子坦荡,自己这话可不是想提醒皇上提防啊,只是单纯对此表示意外而已。
濂祯将手臂搭在她肩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倚着卧榻靠背:“当年的老武敬侯朱振远安排他长子进宫,本意是想让朱芮晨做我的贴身护卫,既陪我解闷,也保护我的安全。我自记事起便与朱芮晨朝夕相处,这些年下来,我知他,他懂我,我们两人之间,确是绝无嫌隙的。只不过,我倒是时常觉得,他立志保我,是选错人了。”
琇莹的思绪正朝着耽美向出溜,一听这话,顺口便道:“反正他也别无他选。”
说完了才发觉,这话说得很不对劲,皇上自己谦虚一下没问题,自己怎能顺竿爬去贬低他?
濂祯却没觉得有何不妥,反而点了点头:“你听说过定王么?”
“听过。”琇莹点头。
近年来皇室人丁寥落,如今只剩下一个亲王,那就是藩地在云南的定王,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纷扬。
定王白纷扬与濂祯年纪相仿,其父老定王与先帝是亲兄弟。据后宫流传的小道消息称,当年先帝对老定王有过一个承诺,就是将来会将皇位传给定王他儿子,意即,纷扬曾经有过机会代替濂祯继位为帝。
但琇莹一点也没信这话,皇位的事,哪能那么儿戏,说让就让的?
“那你也一定听说过先帝承诺的事。”濂祯紧接着便将话题引到了这里,“那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