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花楹感到无法接受。想起身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可却发现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最后只好坐在原地,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可……怎么平静得了呢,交往了一年的恋情,突然告诉她这只是个谎言,一个美丽的谎言。录音里的他在清楚的说着,不爱她,只因为她是……
稀稀落落的几颗泪珠打在了桌子上,花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虽然录音已经关了,但不知为什么,那声音却还是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她用力地堵起耳朵,可还是能听到!还是能听到!好烦!她抓狂。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杯酒上,如果酒精可以麻痹一个人,那么她愿意获取这暂时的遗忘……不自觉地,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花楹没想到看起来像红茶一样的酒喝起来居然这么烈。因为喝得太急,她开始剧烈咳起来。渐渐地,也不知是咳得太厉害的原因还是心情的原因,她原本清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如落珠般落下,湿了整张脸,脑海里的声音没了,有的只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花楹笑着,她开始觉得酒精真的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让人暂时放开自己,忘记烦恼。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
很快地,在酒精的驱使下,她伸手地去按那个刚才服务生指给她的按钮。不一会儿功夫,服务生便地走了过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服务生微笑地询问她。
可此时的她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空酒杯,“再来一杯……不,两杯!”
服务生虽然看出她醉了,但这是客人的事,他也不好劝,在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于是只好按要求又送来了两杯。
“小姐,慢用。”
慢用?花楹苦笑,拿起那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她才不要慢用!这种一饮而尽的灼伤感至少能帮她分散些心里的痛。模糊中她看向不远处的舞池,那些随意扭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们,表情竟然是那么的快乐自由……
花楹突然笑了出来,看着那些人,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是不是活得太拘谨无味了——从小就是乖乖女、好学生,上学的时候听老师的话,毕业之后又听父母的话,连毕业后的工作和男友也都是父母给他介绍的。想到这里,花楹有忍不住笑了出来,对他,虽然没有爱得热烈的感觉,可一年的时间也让她慢慢习惯了,习惯了说“这是我男朋友”,习惯了找他一起吃饭……本以为年底可以结婚的……
想着,她又觉得委屈,拿起第三杯全灌下肚,终于彻底摊倒在桌上。
“蠢货。”一直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夏可晴冷笑一声,果然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算准时机,是时候去找一个免费帮手了。
她随手拍了一个男人的肩,指了指花楹所在的方向,“先生,那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今天心情很差,我开导了半天还是没好,我觉得你可以去安慰安慰她。”
男人回头,一看样子就是经常混迹于酒吧的男人,所以对夏可晴的这种暗示男人当然懂。男人爽快地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拿起手中的半杯酒朝花楹的方向走去。
“好好享受吧,我的处女小姐。”看着男人跃跃欲试的背影,夏可晴在心里默念。带着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走出了酒吧。
男人暗自窃喜,看打扮,还是个老师。加快脚步走到花楹桌前,先将手放在花楹背上拍了拍。见花楹并无反应,又将嘴巴凑到耳边打着暗语:“小姐,你好像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不如我们上去一起喝吧?”
已经深醉的花楹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觉得耳边一阵骚痒,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动弹。挣扎了一会儿,又重新失去意识。
男人见状,知道她是真的醉了,急忙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准备扶到楼上客房。可没想到才扶起来,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拍了肩膀。
“嘿,哥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妞儿。”
男人回头,正对上一张冷峻的脸。虽然刚才那句话语气玩味,但男人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严厉。
“泽、泽少爷……”男人被吓得有点结巴,赶紧把手中的人儿交到对方手里,“泽少爷,我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泽少爷的人,泽少爷你不要动气……”
简铭泽伸手接过交过来的身体,并不打算再多说话。
男人见状赶紧识趣地找借口开溜,“那个……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我……泽少爷您慢慢享受、慢慢享受……”
简铭泽冷眼看着男人像狗一样落荒而逃,始终不屑一笑,一直冷着脸将怀里烂醉如泥的女人拖向他在三楼的专属套房,丢进大床。
“唔……疼……”被摔在床上的花楹突然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简铭泽冷眼看着床上的人,“还知道疼?那就是有知觉喽?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快点醒醒,不然我很难保证不做出什么令你后悔的事。”
说着,简铭泽顺手把外套脱掉,起身挂到衣架上。等待着床上女人的回答。而当他重回床边时,却发现床上的人竟然已经进入了酣睡状态。
“真是蠢到毫无防备,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
简铭泽忍不住讽刺一句,伸手点起一根香烟,漫不经心地观详着眼前女人的脸——模样并不十分漂亮,身材也不摄人心魂,气质只能算是平平淡淡,文文雅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亮点……那就是皮肤还算白嫩,个子倒也不赖,算是有一双修长的腿。不过……简铭泽忍不住摇摇头,和他所接触过的那些女人比起来,她最多算是个中上品,根本达不到能让他感兴趣的标准……想到这里,简铭泽突然皱眉,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会出手阻拦,还把她带进他的房间?
也许,是她进酒吧时所表现出的格格不入,让他多留意了一些吧……简铭泽这样定义,就好像是一个拥有多年捕猎经验的猎人,以为各种各样的猎物都见过了,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和他平时所见都不一样的猎物,让猎人本能的表现出好奇。
对,就是这样,简铭泽很快为自己突然降低了的标准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恰当的理由。可待他仔细打量过女人的穿戴之后,便开始犹豫到底应不应该把她定义为猎物——那条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运动手表,配了一双邋遢的鞋托,还有那剪得很秃的指甲……他开始怀疑这样奇怪的猎物吃起来会不会弄得脾胃不良拉肚子。
“咳咳……好呛……”这时,睡梦中的花楹却突然干咳起来,平淡的脸拧成一团,似乎不太喜欢这烟味。
简铭泽绅士地将手中的烟灭掉,扔进垃圾桶,“你醒了?”
花楹用尽全力半张开眼,只觉得在她上方的天花板转得厉害……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俯视着她,忍不住说了一句——
“什么……咳咳……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