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定吉利日子后就要去请师傅。师傅是祖传或师徒相授,而且付出高额学费才能学到。请师傅必须带大礼物,论价钱,还要牵马去迎。到家敬之如尊,食宿非常。其他吊丧客人不劳去请,自然会闻讯而来,都以风俗接待便是。开始时,先在侧边燃一座绿叶熏烟,将绵羊熏于烟上一圈,意为驱煞,驱除绵羊身上一切不净之煞气。此煞语多含诅咒,因而在侧外。这一番需用个把小时方能完成。然后在灵柩前作活羊交待。同时让孝男孝女们斟酒拌麦炒面奉羊。若羊吃了,认为父母不嫌我;若不吃,则以为父母弃我不认。吃与不吃都有不同的痛心伤感,哭成一团。接着把羊杀了,在其气息尚未尽,火速剖胸取心,掏出热腾腾的心脏供于灵前。
除给羊心外,也有一种简而易举之通俗常行。死人停柩期间,早晚呈席敬食。用一根三节长的青竹,划作三瓣,摇一摇,刷刷响,用来唤醒天灵而敬食。送葬前夕开孝拜祭,先家族,接诸女众婿。泣男哭女悬白排拜,祭师捧竹摇一摇,祭道:“天灵觉醒,请享呈供。侄男侄女,淑女贤婿,甥男诸亲。呈供香茶美酒,猪羊三牲,满筵溢席,饮之不尽,食之不完。酬恩报德,谢别情缘。在天之灵,慈悲保佑。不见莫说,没闻勿言。业卸尘劳,休思休恋。冥途遥远,安心前去。”大体如言。次日临起棺前,又用一根细绳将羊毛系作十三节,倒磨成麦炒面一碗,同装进一口布袋里,也在所供之物逐一祭奠后就上路。有所交待语言。而后孝男女忌食蒜,不过桥,不探亲,或七日,或三七,最长百日。不扫屋三天,不翻盖三年。以表孝意。
第八节 节庆习俗
普米族主要有以下5个重要节庆。
第一节:“吾昔”节。普米语“吾”意为年,“昔”意为新,“吾昔”新年的意思,“吾昔”节称为新年节。“吾昔”节是普米族传统节日,是普米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
“吾昔”节一般都在农历腊月初六、初七、初八。以初六为岁末,初七为岁首。各地普米族的新年过三天至半个月不等。佳节到来之前,在外工作的人们都要赶回家,喜迎全家团圆的节日。节前,人们都忙着做各种准备工作,悉心准备节日期间食用和使用的一切物品,做到一应俱全,如砍柴、磨面、酿酒、杀猪、浆洗被褥、沐浴、择吉日打扫室内外卫生、修整火塘等等。节日这天,在门前和神台及房顶插青松、挂经幡,“宗巴拉”(神龛)下供着新开的猪膘肉及其他的祭品。此外,采松针铺地,成为“吾昔”节最突出的象征符号,充满喜庆气氛。
在乡村,丰盛的年夜饭准备完毕之后,开始举行献祭仪式,鸣枪三响后,由族长或请祭司按规庄重地敬“锅庄”,举杯三祝,诵读“切叠谱”(新年献词),其内容大意如下:
十三重天的天神,十三层地的地神,四境各山的山神,八方灵泉的龙神,请来享受这些祭品吧!一月接一月过去了,一年连一年过去了,时光跑得比箭更快,因为有你们保佑,我们的生命与日月一样长。
牧神啊!让我们的牛马满山,让我们的羊群遍地,让春天里没有酥油的人家有酥油,让冬天里没有猪肉的人家有猪肉。
谷神啊!让一粒子种收百粒,让一升子种收十石,让扬过的麦子再扬还有麦子,让打过的青稞再打还有青稞。
猎神啊!让每一箭都射中犀牛,让每一箭都射中岩羊,让我们想什么就得到什么,让猎获的獐麂鹿兔吃也吃不完。
宗巴拉神啊!让全族的人都愉快,让全家的人都平安,让新竹子接上旧竹子,让青年人继承老人们。……
诵毕,家人聚坐宴饮,共吃团圆饭。傍晚,举行除秽洁净仪式,以告别旧的一年。
次日,天刚拂晓,各家派人到溪边舀水(以最先取得净水为吉祥)。首先,以鸣枪迎接新时间的到来。其次,开始设供、焚香、敬神。黎明即以家族为单位,前往坟山祭祖。最后是拜年,即晚辈给长辈磕头拜年,长辈给年幼的晚辈压岁钱等礼物。凡家中有年满13岁的男女,此刻要举行隆重的“穿裤子”和“穿裙子”仪式,即“成丁礼”。届时,灶堂烧着熊熊大火,男女孩站在靠近火塘的家神柱旁,双脚分别踩在猪膘和粮袋上。男孩子握尖刀、银圆,女孩则手托耳环、手镯、串珠和布匹,意味着长大后有吃有穿,生活美满幸福。由同一性别、属相相宜的成年人(多为家长和舅父母)帮助他们穿新裙或新裤。然后,孩子向祖先及宗巴拉神祷告,向长辈及哥姐磕头,受拜的人要向孩子送上祝福的吉利话,并赠首饰、银币、牲畜、粮食、衣物、钱等礼品表示祝贺。经过“成丁礼”的少男少女,意味着开始正式参加生产劳动和社交活动了。
此后的几天里,普米村寨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人们借助于传统节日之机,举行各种集体团拜,互相宴请,表达亲情。譬如妇女回娘家、订婚人家送节礼、亲朋走动,进行社交也大都在此间进行。此外,人们还要组织各项文体活动,开展摔跤、射击、赛跑、荡秋千、投掷石子等诸多竞技和游艺项目。
夜幕降临,普米山寨变得篝火通红,人们穿上艳丽的节日盛装,成群结队地涌向广场,不分男女老幼都加入到欢乐的“搓蹉”舞圈中去。每跳完一段,便坐到火堆边吃一点可口的点心,饮几杯香醇的“苏里玛”,还不时“界海”(高歌)或“哩哩”(低吟),唱出了美好的心愿,舞出了甜蜜的生活,期盼着来年的幸福和安康。
第二节:清明节。清明是扫坟大节。去坟上烧香、祭奠祖灵,以完成后代承香之应尽责任,敬酬养育之恩,让天灵常享世物之滋味。普米族的不同特点,事事处处皆礼神明,悉赖神明慈护。
第三节:端阳节,也叫端午。这是纪念日。普米族也同全国人民一样,怀念着战国时期,忠国爱民,遭奸贬斥,目睹亡国,痛不欲生而殉国之忠臣楷模屈原。他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遗留着不可磨灭的爱戴和敬仰。因此,傍水游水,倚山闯山来纪念。以示人民具有惩恶扬善的道德观念,也以忠臣孝子当做人类德行的典范。
端午节是普米族唯一集聚的一天,也是四季中最欢娱的一天。普米族青年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新装,不约而同地去登山。
第四节:七月半。记得老人传说:七月半是阴间幽冥地狱一切幽魂饿鬼统统赦放,让回阳间讨取钱食。普米族信以为实,当做追报恩德之机,特别注重此节,在春节之后,奉为第二大节。尤其是新作古之考妣及成人辞世之人。十三日下午就另设一桌故人灵席,男女分别地将上下一套衣装,扮成活人形象,供奉在席位上,香、灯、酒、茶和供品摆在前面,亲眷客人都在此供吊。凡一进门来忽见其替身模型,无不潸然泪下,涕泣与前。这一节送的与他节不同了,皆送猪羊鲜腿兼酒茶,再少不了钱纸冥资,而且又戴孝,俨如新丧,哀声震天。十四日中午方送出门,送往其坟方向,选一清净地点,焚化钱纸。普米族的戴孝需要通过春节、清明、七月半三个节气,过后才墓前或灵位前排列拜叩,着一人拆孝烧化,才算结束了一场父母大事。
第五节:转山节。转山节是宁蒗永宁等地区普米族和摩梭人都有的节日。转山节由一个传说而来。传说普米族地区很早以前,由不同的山神分管,每到农历的七月十五这一天,众山神就到一个地方比赛。比赛项目之一就是通过赌输赢来确定分管地盘,如果赌输了,那里的百姓就会遭受灾难。有一次,分管普米族地区的山神赌输了,人畜、庄稼都受到了严重的灾害。此后每逢这个日子,普米族先民就带上祭祀物品前往山头祈祷,祝愿山神得胜而归,为百姓带来吉祥安康。转山节期间,人们携带丰盛的食品,身穿华丽的服装,骑马或步行到附近的山上赛马、野餐,并烧香祭山神。
第九节 禁忌习俗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普米族人逐渐形成了一套生活禁忌习俗,成了人们日常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同时,普米族信奉万物有灵,对神灵具有虔诚的敬意,形成了不能冒犯神灵的神灵禁忌观念。如:
1.忌清早起来提做梦;
2.禁在火塘边置放秽物;
3.忌用扫帚打人;
4.忌在家吹口哨;
5.忌夜晚在家里举两个火把;
6.忌傍晚扫地、理发、梳头;
7.忌用左手举勺添食添菜;
8.忌背向火塘而坐;
9.忌在盛饭时在碗上插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