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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东乡族的民间文化(3)

第五节民间体育

东乡族崇尚孔武有力,喜爱体育活动。民间传统体育源远流长,自古以来就有骑马、射箭、武术、当尕打、别烈棍、拔腰、摔跤等体育活动。民国以来,近代体育项目如球类、田径类逐渐传入。本节主要介绍一些富于民族和地方特色的传统体育运动。

一、当尕打

“当尕打”在东乡族语言中是打土块仗的意思。每年秋天来临之际,秋收后的田野开阔,土块松软,为农村地区青年人的玩耍提供了便利,村与村之间的部分青少年相约,选择一块平坦的田地分成两组,并用随手可得的土块以对打的形式展开战斗,双方斗智斗勇,胜方步步紧逼,败方节节败退,直至败方退入自己的村落或表示投降才为输。有时,本村壮年、老人也随兴参战,以取乐健身为目的,现已成为乡俗。

二、别烈棍

“别烈棍”又称打“吉骨都”,而“吉骨都”是长约3厘米、直径约1厘米的短木棍。比赛前先将人员分成两队,一为进攻方,另一方为防守方。当双方发起“吉骨都”时,守方在远处迎接,分腾空接杀和掷回接杀,以连杀三人为换桩,近似垒球性质,但场地与垒球有别,分前岗、后岗、防守区。对被罚者则喊“拉素”,即胜方让败方用憋气办法跑完一定的距离,这对呼吸系统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三、赛马

在中国少数民族史上,东乡族以勇敢、刚强、善骑射着称,赛马是东乡族人民喜欢的地方习俗。从类型上讲,东乡族的赛马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日常生活中的赛马,赛马的方式主要包括速度赛、花样赛、追逐难度赛(即上下坡的时候赛马,主要是观察骑手驾驭马匹的能力和马的奔跑能力);另一种主要是指东乡族结婚时新郎的跑马,新郎到女方家娶亲必须骑上骏马。东乡族人民对马匹的身态体型十分讲究,甚至看其形便知其马力。

四、压走骡

压走骡实际上是指骡子的竞走比赛。比赛前对骑骡子的人与参赛的骡子先要装饰一番,鞍辔一新,扎红带绿,以炫耀人与骡之威。比赛时要画定距离,或追逐赛,或一同起步,关键是要看骡子的走姿,要求步伐要大,重心要平稳,四蹄要交替,频率快的就是一匹好骡子。

骡子实际上就是将马和驴配种杂交后的新牲畜。它不能生育,但却获得了马和驴两种动物的优点,既具有驴的耐劳、温顺和抗病等许多优点,又兼有马善跑、灵性、力大和体格健壮的特长。骡子深得生活于山区的东乡族群众的喜爱。母驴生下的是驴骡,母马生下的是马骡。骏马生良驹,马骡比驴骡更受好家们的青睐,常常被选为走骡。

东乡族在选走骡时,一定要从周岁左右的骡驹中选苗子,同时要求必须是体态要好、腿脚要长,有灵性,有走势潜力的雄性骡子。母骡或没有较好走势的公骡一般不被选用,前者缺乏阳刚之气,后者则调皮、性烈,难以调教。

驯走骡的目的不在于驰骋的速度,而在于训练其走势的状态。即一匹好走骡在山间小路上飞快地走起来,要像坐轿一样的平稳和舒适。骑手与好家们看准哪头骡子走得好就拿一碗水放在鞍轿上,让骡子疾步行走,如静水行舟不颠不簸,以不溢出一滴水的便是好走骡。

在驯走骡时,特别是在调养和训练那些新生的烈骡时,只有剽悍机敏的东乡族骑手才能玩得转,才能将烈骡调顺成一匹好的走骡。但是,从未骑过的生骡因其性格暴烈,一般人无法靠近,因此,驯生骡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举动。骡子第一次被人骑,暴跳如雷,忽而前蹲后蹦,忽而腾空而起,使出各种招数要把骑手摔下来。唯有好骑手才能和骡子开展斗智、斗勇和斗耐力的较量。任凭骡子使出各种手段,任凭怎么跳跃腾挪,驯骡子者都牢牢地伏在其背上,直到骡子累得脚软力竭,被制服为止。所以说,驯生骡是衡量一个骑手优秀与否的标准。

压走骡,其实就是驯走骡的形式之一,是训练骡子的走手对有潜力的骡子强化训练,巩固侧步,形成特有步伐的过程。东乡族中有许多压走骡的行家,他们有一套办法,即骑手重心一定要压在骡腰,不是正中骑,稍侧而坐,这样就好像长在骡子上不容易被摔下来,而且还能显出骑手优美的姿态。

嚼子是指挥走骡的指挥器,掌握好了,骡子就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按着你的意图行走。紧勒嚼子,骡子就会高昂头颅,碎步而行;狠劲勒,就会止步,稍抖一下就会开步;扬鞭夹腿,就会高速飞奔;勒右边向右转弯,勒左边就会向左转弯。不同的骑手有不同的训练方法,大体不外乎嚼子、鞭子、腿子三者配合,训练不同的步伐,积以时日,持之以恒,骡子就会按着骑手的心思,迈动要求的步法。压走骡,慢则三年,快则一年。走骡的走式有小碎步、流火走、绵羊走、骆驼走、赛黄羊、飞毛腿、草上飞、追风走等步伐。

俗话说:“人的衣服马的鞍。”东乡族喜欢给走骡置办一套漂亮华丽的行头。在骡子脊背上贴身的梯子一定要柔软,不仅要通风透汗,还要放上夹褥,使骡子和骑的人倍感舒适。一般而言,较好的鞍子都是鎏金或雕花制作的精品。上漆打蜡,黄铜扣钉,排列非常艺术,闪闪发光,既有连接作用,又有装饰作用。东乡族最喜欢的是用生长多年的牡丹根和葡萄根雕成的鞍子,这种材料性凉而骡背不易成疮。牡丹鞍更受青睐,榆树做的就稍差一些。

嚼子被东乡族老百姓们叫做钗子,有大钗、小钗之分。大钗用来指挥骡子,小钗则不常用,只在骡子发脾气不听调教时才使用,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圈一样紧勒小钗,使骡子因疼痛难忍而乖乖听人指挥。笼头用牛皮条编成,但要求较高,以扁平、柔软和不磨骡子的皮肤为标准。交叉处置以扁平铁环,鞍轿两边拴着两个黄铜做成的镫花镜,鞍子上搭着三蓝的栽绒褥子,显得富丽堂皇。垂着长长的流苏,脑心上扎一束红缨,脖子上挂一串小铃铛。

骑骡子时使用的鞭子更为讲究,东乡族民众把经常使用的鞭子叫三环鞭。鞭杆用长约一尺的硬木条制成,先削后刮,捏在手里感到绵滑为好,同时要在鞭把的两端镶以铁制的套子,下端有环,环中再套三个小铁环,环上拴鞭梢,鞭梢要用牛皮条编成。当然,有的骑手喜欢用马棒,马棒比鞭杆要粗要长,虽然是硬木做的,但富有弹性。通常桐条是最好的马棒。

走骡一定要钉上合蹄的铁掌,一是用以保护蹄子,二是走起路来有“哒哒”的作响声,使旁听者听来有音乐节奏的韵律,骡子本身走起路来更有弹性,更得劲。

在东乡族人眼里,那些没有生命灵性的任何种类、任何档次的现代化交通工具都不如他们喜爱的走骡,他们只有骑上了自己训练好的骡子才能找到生活的感觉和乐趣。在日常生活中那些剽悍的骑手,手悬马鞭,意气飞扬,稳坐马鞍上时显得如此的和谐、自然、神气。

第六节民间游戏

生活在东乡族自治县域里的东乡族与其他兄弟民族多有相似之处,他们利用闲暇时间开展的民间游戏主要有:

下方流传于民间的下方形式有四路、五路、七路、八路,围和尚、叉叉裤等形式,青少年多以规则简单的四路、五路、围和尚、叉叉裤等为戏。而青壮年及老年多以规则复杂、方式多变、趣味性很强的七路、九路来斗智。每当农闲、节日,乡间下方者甚众。例如七路这种游戏,画纵横平行交叉线七条即构成方盘,方子用就地而得的石子或小木棍。比赛一开始,双方极力抢占有利位置,方子布满,以自卫密集成方的有利位置不断组方,吃掉对方的方子,巩固自己的有利地形,尽力减少方子被对方吃掉,直至一方子少无力抗衡为输。

画暗码比赛双方在规定的范围和时间内,寻找最隐蔽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来画“Ⅰ”的符号,然后双方对找,找到后在“Ⅰ”上抹上“一”符号,最后,以自己画的暗码被对方找到的数字判胜负。输方要模仿鸡斗、兔跳等动作三四次,以此为乐,是脑体相互结合的游戏。在青少年中开展的此类游戏可分为队赛和个人赛两种。

捏泥人东乡族用泥团捏成各种动物和几何图形的比赛,比赛前须规定捏什么,然后各自发挥自己的匠心,尽力做到和人们所熟悉的事物的形象相接近,然后大家评论,分出优劣。这是一种发现人们艺术塑造能力的游戏。也有将泥团捏成碗的形状,底薄边厚,然后由上向下用力扣摔,以响声来衡量制作技巧和比试力量的大小。青少年多以此游戏发挥自己的才能。

拉牛将一直径约3米的环形绳套在面对面的两人颈项上,拉直后开始比赛,靠身体后仰和颈部力量将对方拉到自己的方向,直至对方脚过规定界线或失去平衡认输为止。也有用同样的方式坐下来对拉,以此来比赛力量的大小和用力的技巧。

顶牛将田野、山间生长的一种箭状的植物茎摘下,放在衣服和裤子褶叠起的槽缝里,然后手拉槽缝两端,促使两箭头相撞,被撞出的一方为输。

击三连石在一定距离上手握三块30克左右的石头,对目标连击三次,以击中目标判胜负,要求快速、准确、连发。

拔腰两人面对面站立,左右距离稍错开,上体前躬互相抱腰,做好准备动作,等裁判喊开始,双方发力,尽力将对方提起,脚离地面失去重心者为输。抱腰方式有两种,即单手抱和双手抱。不论采取哪种方式,必须以发力前的条件对等为前提。因拔腰简便易行,即兴则拔,因此此项活动随处可见。

打抛嘎打抛嘎是在东乡族群众中经常开展的民间游戏。它由增长臂力的绳子和装石子的窝子组成。绳子的长度约1.5米,中间是盛石子的窝子。使用时将绳子的一头圆孔套在中指上,而另一端折叠上来夹于拇指、食指间,中间窝子处可盛约3克的石子。运动开始时预摆环绕,瞅准目标,松开拇指、食指夹住的一端绳头,石子即飞出。这种比赛分比远、比高、比准三种方式。

踢毛丫毛丫有两种制作形式,一种是将一撮山羊毛插入铜钱孔固定而成;另一种在固定的底盘上用鸡毛杆做筒状插入鸡毛而成。比赛方式有单人赛、集体赛,动作有正踢、反踢、脚尖踢、足底踢等20多种动作。这种游戏在少年和女青年中开展广泛。

摔跤东乡族青少年中流行的摔跤既不同于其他民族中的摔跤,也不同于前述的拔腰,它分为“死跤”和“活跤”两种形式。所谓“死跤”就是比赛双方要事先以“花花腰”形式搂抱好,然后摔绊,以其臀部以上着地者为输;所谓“活跤”就是赛前双方不固定,在一定范围内相互伺机进攻,可以走动、摔倒、绊倒、拉、抱等,手脚并用使对方臀部以上着地为赢家。

此外,还有爬山、掰手、蹬棍、骑木划水、人牛囚渡、游水、跳绳等传统体育项目。

另外,流传于民间的游戏还有姑如如(捉迷藏)、跳岗、放风筝、打秋千、跑火把、打排子等。

第七节民间歌舞

一、特色民歌

东乡族的民歌很有特色,感情真挚,风格多样,语言朴实并有特殊的固定唱法或形式,其中主要有“了略”“洛洛”“哈利”“真扎诺”和“花儿”等。“了略”是东乡族在夏收季节唱的歌,曲调悠扬,表达丰收后的欢快喜悦情绪;“洛洛”则是碾场对唱的号子,歌词简单,节奏活泼明快;“哈利”是婚礼歌,歌词即兴而作,可长可短并按节拍击掌、拍手臂,载歌载舞;“真扎诺”是趣味性儿歌,一问一答,很受东乡族儿童们的喜爱。

“东乡花儿”隶属于“河州花儿”体系。在东乡族中“花儿”也美称为“少年”,是盛开在中国西北高原上的一朵源远流长、璀璨芬芳的民族民间艺术奇葩,以其高亢、婉转、悠扬的唱腔和真挚感人的情韵,流传在中华民歌之林。

“花儿”是传承在大西北美妙绝伦的古老民间歌谣,有人把它比做民众生活的百科全书。它反映的内容实在博大精深,有气候节令、人生礼仪、劳动技能、人情交往、历史知识、民俗风情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甚至,有人从“花儿”的格律和内容出发,把它比做新时代的《诗经》。在东乡这块大山四围的高天厚土,有着十分宽广肥沃的土壤,是开放在山川旷野的心灵之花。对于黄土地上出门的征夫、脚户、沙娃、打工汉,“花儿”是苦曲儿,是倾诉内心感情的悲情诗句,表达的是一种别离的伤感和牵挂,唱出了背负着重任的男人们心灵的悲怆。如:“一买了鞭子二买了马,三买了梅花的蹬了;一想了大大二想了妈,三想了连心的肉了。”“天上的云彩黑下了,地上的雨点们大了;走着半路上哭下了,想起个你说下的话了。”

《大眼睛》《白牡丹》《水红花》,这些象征着心上佳人的“花儿”曲令把相爱着的人们带向山野泥土味儿的纯真爱情的高度。在漫漫的旅途,在艰辛的劳作中,爱情是照亮寒天长夜的心灵明灯,“花儿”是让爱情之灯不熄的油。饭可一日不吃,“花儿”不可一日不唱。在人生的苦旅中,在高山大川的回音声中,东乡族找到了最适合情感发泄的音乐方式——“花儿”,创造了“花儿”园圃中一个非常高亢、激越、直抒情怀的曲令——东乡令。

“花儿”植根于黄土高原,生命长青,是西北地区各族人民在长期的共同生产劳动中创造的民间口头文学艺术,是劳动人民描绘内心世界、抒发内心情感、表达内心愿望、讴歌内心理想、发自肺腑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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