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陵 考古调查称7号陵。位于献陵北3公里。陵园面积8万平方米。陵园已被现代建筑破坏,仅剩胭台、碑亭、月城、陵城部分神墙、陵台。寿陵墓主李仁孝(1124年~1193年),为崇宗乾顺长子,16岁即帝位,改元大庆。李仁孝统治时期,放粮贩饥,减免租税,同时大力发展教育事业。西夏人庆元年(1144年),令州县各立学校,并立大汉太学,亲释典。人庆三年(1146年)尊孔子为文宣帝,令州郡悉立庙祀。发展科举制度,购买儒家典籍,组织人力翻译出版西夏文儒家经典著作,于翰林学士院内设有翰林学士、翰林待制和翰林直学士。封西夏文字创制者野利仁荣为广惠王。天盛年间,修成法律《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这是我国第一部以少数民族文字制定、颁布的法律。大兴文治,整饬吏治,进一步完善了中央和地方的统治机构,加强了封建统治,使夏国“典章文物,灿然成一代宏规”。西夏乾祐二十四年(1193年)仁孝卒,年70岁。溢圣祖皇帝,庙号仁宗,墓号寿陵。
庄陵 考古调查称8号陵。位于7号陵西北,相距500米,紧靠山脚。庄陵墓主李纯佑(1177年~1206年)为仁宗仁孝长子。西夏乾祐二十四年(1193年)即位,时年17岁。西夏天庆元年(1194年)初金册封为夏国王。李纯佑是西夏历史上“能循旧章”的“善守”之君,竭力奉行对内安国养民,对外附金和宋的方针。但此时蒙古突起于漠北,严重威胁西夏国的安全。西夏国内上层统治矛盾重重,1206年,其侄李安全在纯佑母罗太后的支持下,自立为帝,纯佑“死于废所”,年30岁,在位14年。溢昭简皇帝,庙号桓宗,墓号庄陵。
康陵 考古调查称9号陵。位于7号陵东北。地上建筑除陵台外其余建筑无存,陵台已坍塌过半。康陵墓主李安全,为仁宗仁孝弟越王仁友之子,崇宗乾顺之孙。西夏桓宗天庆十二年(1205年),与桓宗母罗氏合谋废桓宗自立,改元应天。六月,罗氏为之请封册于金,金册封为夏国王。蒙古多次用兵西夏,并破克夷门,进围中兴府。李安全亲自登城激励将士守御。蒙古兵引黄河水灌城,城中居民淹死极多。李安全遣使乞援于金,金拒绝出兵。李安全只得向蒙古纳女请和,夏金关系趋于破裂。西夏光定元年(1211年)夏齐王遵项废安全自立。同年8月安全死,年42岁,溢敬穆皇帝,庙号襄宗,墓号康陵。
三
西夏陵区内现有陪葬墓约254座。墓园坐北朝南,有黄土夯筑家,形状分山形、圆锥形、圆台形;有沙土堆积家,还有积石家。其中有的墓园有碑亭,碑亭往北依次有月城、墓城、门址、照壁、墓道封土、墓冢;个别大的还有阕台、献殿;少数墓城门址前有石刻;有的只有墓冢。墓葬方式有合葬,即在同一墓域内有一域双墓、一域三墓。陪葬墓区遗迹有:残碑块、残砖瓦(素面砖、绳纹砖、花卉纹砖、白灰泥皮、筒瓦、板瓦、槽心瓦、瓦当、滴水。有的墓室中出土有婆金铜牛、铁狗等金属制品,还有石马、石狗等石雕及大量家畜、家禽的骨架。
在广阔的陵区最北端,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建筑遗址,发现于1972年,对于它的用途,至今还是考古界争论的课题,我们暂称它为陵邑(或宗庙)。1986年、1987年先后进行两次发掘。遗址为一平面布局呈长方形的建筑群体,坐北朝南,东西宽约200米,南北长约300米,总面积约6万平方米。现存各类建筑遗迹十余处,遗迹残高1米~2米,围墙、院落、殿堂等布局清楚。遗址最外围是一土筑墙垣,南墙正中辟门,门址已被掩埋,北墙不甚规则,从东向北斜出约10度,西墙北部似开有一门,并筑有瓮城。
墙垣内建筑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在南端,由两个东西对称的四合院建筑组成,四合院呈长方形。南部已被掩埋。东院东面和西院西面为墙垣,其余三面皆为房基,中间形成长方形天井。第二部分在中部,约占遗址总面积的一半,由三座四合院组成。三座院落均呈长方形,两小一大,相互连接,在东院中还有水井一口。西院与东院相同,只是院中没有水井。中部偏北是一长方形殿堂遗址,是整个遗址的中心建筑。第三部分在北端,也是一个殿堂遗址。
这座遗址的发掘资料证明,西夏建筑基本上继承中原汉族建筑的传统,形制大体与唐宋建筑相仿,比如为扩大建筑规模和体量而采用的群体式组合形式,以中轴线上主体建筑为中心的均衡对称的布局;以夯土墙垣和四合院组成的内向封闭的总体格局;以滴水、瓦当、脊兽、鸥吻等构件组成的屋顶装饰等都体现了中原汉族建筑的主要特点。该建筑大量使用红陶、灰陶、绿琉璃等瓦当、滴水和屋脊兽装饰,使建筑群屋顶金碧辉煌,这在西夏以前的西北地区是极少见的。从建筑的布局和出土的大量泥塑佛像残块来看,这是一处庞大的陵邑(宗庙)遗址,既是皇家陵园守陵人住处,又是大型祭祀活动的一个场所。
西夏陵的建造是一项宏大的工程,无论是富丽堂皇的献殿、陵邑(宗庙)建筑,还是角台、碑亭,都需要大量的砖瓦和装饰构件,这些建筑材料都是由距西夏陵不远的缸瓷井窑烧造而成的。缸瓷井窑位于西夏陵区东部3公里,因有一眼水井,传说是为烧制缸瓷取水之用,故名缸瓷井。西夏缸瓷井窑是利用高隆的自然地势,开凿土坑穴,再用砖砌成前低后高的窑身,由窑门、窑室、火膛、烟囱等部分组成,南北全长约6.3米。1976年宁夏文物考古工作者曾对这一遗址进行了发掘,出土有兽面纹,瓦当、滴水、琉璃屋脊装饰瓦等。
四
西夏陵是一处重要的西夏遗址。1972年以来,对陵区先后进行了5次考古调查,并发掘帝陵1座,陪葬墓4座,清理各处碑亭15座。1986年开始了系统清理陵邑(宗庙)遗址的工作。2000年又对3号陵进行全面清理,出土了一批珍贵的西夏文物。这些出土文物从各个侧面反映了西夏社会的生产能力、技术水平、生活习俗、艺术风格和意识形态。
建筑材料和饰件在西夏陵园出土最多,且琉璃制品占一定比例,这在唐宋陵园中是少见的。尤其是建筑构件屋脊兽及子角梁套兽的造型艺术,堪称西夏遗存的珍品。瓷器及其他出土文物石马、石狗、婆金铜牛、鉴金带扣、人像碑座等也为研究西夏工艺、民俗提供了新资料。主要有:
邸吻 6号陵出土。表面饰绿釉,高152厘米,宽92厘米,其形龙头鱼身鱼尾,张口吞脊,尾端分叉,鼓眼前视,眉目突起,鼻孔贯通向两侧张开,唇上翘,舌顶上颗,身饰鱼鳞纹,背宽鱼鳍纹,口边饰腮纹。神态凶猛,形状威武。鸥吻是屋顶建筑的正脊兽,6号陵还有灰陶鸥吻出土。
琉璃鸽 陵邑(宗庙)遗址出土,为殿宇屋顶俄脊之瑞禽。长24厘米,宽15厘米,高34厘米。鸽作凝神端立状,引颈挺胸,神态自若。头顶上有一乳突状小冠,双翼贴于身侧,尾扁平而略长。颈后有一圆孔,腹部伸出一空心柱,柱心柄与脊瓦相连。鸽体施绿釉,色彩纯正光亮;鸽身雕刻工整,造型凝重古朴。
摩羯 陵邑(宗庙)遗址出土,为殿宇之戗脊兽。长42厘米,高36厘米,宽15厘米。龙首鱼尾,卷唇翘嘴略呈三角形,躯干弯上翘,通体雕刻鱼鳞纹,两侧生有羽翼,背部有乳突状鱼鳍。摩揭为佛教中的雨神,作为屋脊饰始于唐。西夏陵出土的摩揭形状各异,有龙首鱼尾形、分叉椅角形、卷唇衔珠独角形等,均施绿釉。
逛陵频伽 3号陵出土。高43~47厘米,宽35-40厘米不等。基本形状有两种:一种为五角花冠人面蚕腹鸟身,面相长圆,高准长眉,眼睑低垂,额心置白毫,宝增垂肩,双腿跪姿分于云纹座两侧,身和腿都饰有羽毛,胸部扁平,双手合十于胸前,双翅展开,有阳刚气质。另一种头戴四角叶纹花冠,面形圆润如仕女,眼睑略垂,眼、眉上有一阴刻弧线,突出双眼皮和长眉,羽翼丰满,长尾似蕉叶,跪姿于云纹底座,呈云间翱翔之势,双乳下垂,造型阴柔。底座中空长方形,背有一集孔,多模制作,为屋哉脊外装饰仙人走兽之领头的瑞禽。迎陵频伽为佛教中的鸟神,意为妙音鸟。西夏王陵出土的迎陵频伽有绿釉陶、有红陶、有灰陶,大小尺寸不同,实属少见。
瓦当 西夏陵3号陵、6号陵、陵邑(宗庙)遗址出土了很多瓦当,有兽面纹,有花草纹。其中兽面纹有十几种纹饰,有头生角,有鬃卷毛,有阴刻“王”字,有阳刻“王”字等,造型各异。质地既有绿釉陶也有灰陶。
滴水 西夏陵6号陵、3号陵、陵邑(宗庙)遗址均有出土。月牙形,有兽面纹、花草纹,尤以花草纹丰富,有宝相花、莲化、菊花、海棠花、石榴果、卷草纹等。质地有绿釉陶,也有灰陶。
套兽套兽中空,套于仔角梁顶端或垂脊顶端之装饰。西夏王陵3号陵、6号陵、陵邑(宗庙)遗址均有出土。基本形状呈龙首形,顶留孔插角。西夏陵出土套兽有绿釉陶,有灰陶,也有红陶,数量多,纹饰形状各异。
宝珠 陵邑(宗庙)遗址出土,上大下小,平顶微鼓,近似球形,平脚,内空壁薄,内壁泥条盘筑及轮制痕迹明显,通体饰绿釉,高37厘米,直径8.8厘米~16厘米。
莲花柱础 陵邑(宗庙)遗址出土。直径59厘米,厚巧厘米。灰砂石质,圆形覆钵式,雕饰覆莲纹,莲瓣肥厚,线条粗壮。
人像碑座 均出于帝陵碑亭。在西夏帝陵的3号陵、6号陵、8号陵均有出土。仅3号陵东碑亭出土石座有3个,其中一个通高60厘米、长62厘米、宽61厘米;人像呈屈膝跪坐状。现有出土人像碑座7尊,造型粗犷。砂岩圆雕,呈方形,以变形夸张手法雕琢出裸体跪坐人像,既有獠牙瞪目的狰狞相,又有双膝跪坐的奴役相;有双乳下垂呈女相,有圆肚外突呈男相;有双手扶膝,有双手上举;有眉呈叶纹,有眉呈角纹。细部雕刻无一雷同。
雕龙石栏柱 6号陵出土。灰白色砂石质,圆角长方体,出土时已残,残长1.23米,宽0.33米,为三面浮雕,横截面略呈圆形,图案为二龙戏珠,生动逼真,雕刻精细。
石马 177号陪葬墓出土,高70厘米,身长130厘米,灰色石质,通体圆雕。石马跪卧,头微垂,颈略弯曲,双耳上耸,二目圆睁前视,口微启,唇略涂朱彩。石马雕刻比例适当,形态雄健。陵区内出土的石马有大石马、分鬃小石马、戴髻小石马,造型各异,生动活泼。
石狗出土的石狗有卷尾小狗、长唇小狗等。尤其是102号陪葬墓的卷尾小狗,圆雕,长52厘米,宽15.5厘米,高24厘米。砂石质。头部抬起,目视远方,尾巴卷曲盘于臂后,前肢伸出,俯身静卧,是一件颇具特色的雕刻艺术佳作。
妻金铜牛177号陪葬墓出土。铜铸空心,外表婆金,身长1.2米,宽0.38米,高0.45米,重188公斤,用模制浇铸成型的大型铸件。作跪卧状,头微昂,双角弯曲,鼻梁高起,椭圆形双耳横张,二目圆大作远眺状,颈部宽厚有力,肩高耸,脊斜下,后腿后曲前府,偶蹄清楚,尾绕向左边与底座相连接,其跪卧姿势与体态底座浑然一体,形态粗壮强健。
玺金铜扣3号陵出土。长6厘米,宽4.8厘米,为宽带扣件。有长方形带孔和另端穿孔,上套加扣梢。珍珠纹底上又玺刻卷草纹,通体夔金,工艺精细。
铁剑6号陵出土,此剑虽已锈蚀残断,但经复原,仍可测出其长度为1米多,据史籍记载,“夏国剑”为天下第一。
竹雕6号陵出土。竹制作,图案为:墙面一堵,窗下作斜云纹和螺旋卷云纹,窗边有一气孔,下面横墙作米格纹,墙左面下部祥云缭绕。窗前二人,面容丰硕,头戴巾啧,身穿宽袖长袍,腰束带,人物形象生动,雕刻工艺精细。
丝织品西夏陵出土的丝织品,虽然都是残破碎片,却极有价值。有素罗、纹罗、工守缓、异向绩和茂花闪色锦5个品种。素罗、纹罗纤细轻柔,透明缥缈。工守绩、异向绩在我国其他地区同时代绩织品中是少见的品种,表面花纺隆起,凹凸分明。这是一种在我国传统的缕织法技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工艺。茂花闪色锦,色调层次丰富,色彩斑斓,为我国首次出土,尤为珍贵。
西夏文残碑西夏文残碑在西夏陵的考古发掘中数量最大,约4800块,它们虽然支离破碎,但都是少见的西夏文书法艺术资料。汉文残碑《灵芝颂》出土于仁孝寿陵(7号陵),是其父李乾顺的作品,阴刻楷书,字体工整,虽为残碑,文字仍显鲜活刚劲。西夏文篆书寿陵碑额汉译“大白高国、护城圣德、至懿皇帝、寿陵志文”,字体透婉,刀刻笔势神秘莫测。寿陵出土的残碑比较好地展示了汉文和西夏文书写者和刀刻变化自如的书法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