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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传统美术(7)

7.袖筒

袖筒是缝制在儿童棉袄袖口上的装饰,主要起暖手作用。宁夏的冬天较冷,早年,无论大人小孩都没有戴手套的习惯。成人在冬天,会将双手相互插在棉袄的袖筒里取暖,但小孩子不会。于是,过去的母亲们,往往会为年幼的儿童精心绣制绣花袖筒,拼接在棉袄袖口上,代替绵手套。但其式样为半封闭状,能随时把手缩进半圆的袖筒洞里保暖,既不影响双手的活动,还能防止冷风钻进袖子。儿童袖筒上大多绣制为小老虎、小兔子等动物形状,或刺绣以各种花草纹样,十分活泼可爱,为农家孩子增添了不少乐趣。当棉袄穿旧时,该袖筒同样可以拆下来,缝制在新的棉袄上反复使用。

8.肚兜

肚兜是回族女性及儿童穿用的一种贴身的保暖和装饰性的服饰。女性肚兜一般缝制有口袋,以便放置金钱等贵重物品,十分方便实用。肚兜上的刺绣图案,主要有鱼纹、如意纹、花草纹、牡丹花纹、狮子滚绣球等。在民间,狮子象征着雄性、绣球则象征着女性,狮子与绣球的组合则意味着雌雄嬉戏、繁衍生息。而肚兜上的牡丹、如意、小鱼等图案,寓意年年有余、吉祥如意、子孙兴旺等。

(二)生活用品类

回族刺绣中的生活用品,主要有绣花门帘、苫被单、绣花枕头顶、枕头套、耳枕、针插、物件插、茶壶罩、筷子套、镜子套、辫子套、绣花靠垫、刺绣沙发单、荷包、绣球等。这些物品上的刺绣纹样寓意吉祥,反映着回族妇女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1.苫被单

所谓“苫被单”是一块长方形的手工制作布单,约60厘米×90厘米,也有较大尺寸的。多以白布作成,上面绣有各种图案,是目前在宁夏地区最为流行的刺绣生活用品之一。其用途是用来盖在炕上的一床床被摞上面遮挡灰尘,美观漂亮,为房间增加喜庆色彩。在比较偏僻的回族聚居农村,几乎家家炕上都有手工绣制的琳琅满目的苫被单。很多回族妇女喜欢在农闲时节绣制几块苫被单,或自家使用,或作为亲戚朋友的婚礼赠品,或拿到集市或庙会上出售,将它转化为商品。苫被单之所以比较流行,与当地的气候、回族的居住习俗及卫生习俗相关。宁夏地区农村的人们,至今有着睡炕的习惯。炕面上堆放的铺盖需要每天折叠起来,摆放在炕头。为了显得美观整齐,这就需要苫被单的美化。一块快刺绣精美的苫被单能够为古朴的农家土房或砖房平添亮丽之色和勃勃生机。回族又是个讲究卫生的民族,为此,用于遮挡灰尘并能显现女主人刺绣才艺的刺绣苫被单至今流行。即使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中有些人家中的土炕逐步被木床、铁床、席梦思软床所取代,但是,人们使用刺绣苫被单的习俗却未曾改变,不少回族妇女仍在热心绣制着一块又一块美丽的苫被单,装扮着新生活。

2.枕头

回族妇女也喜爱绣制枕头。回族男人“出门人”较多,即常年外出从事经商贩运等生计,留下女人守家,她们常常在寂寞的夜晚,伴随着明亮的月光,一针一线地刺绣着美丽的枕头、鞋垫等。通过刺绣中的鸳鸯、梅花鹿、竹子等纹样,寄托着对出门人的无限思念,也抒发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回族刺绣枕头品种很多。最常见的是一种古老的两头呈四方形的长枕头。此枕头大多用蓝色、紫色、花色或黑色布料做成,刺绣集中在两头15厘米见方的四方形布块上。图案主要有花卉、竹子、蝴蝶、梅花鹿、仙鹤等。还有一种被称为“板枕”的薄而窄的枕头,两头侧面绣片约15×6厘米左右。再有一种是现在流行的长方形大枕头,大多以白色或天蓝色缝制,很多回族妇女喜欢在枕头平面绣制花篮、鸳鸯等象征幸福生活的图案。另外,还有一种“耳枕”,高约5厘米,长约30厘米,宽约20多厘米,四角是凹陷进去,呈不规则长方形。其中央缝制有一个8厘米的几何形状的空洞,周边布有刺绣图案。回族老人解释说,该枕头中间的空洞是用来放置耳朵的,故称“耳枕”。人年轻时,耳朵骨很软,有弹性,无论左侧还是右侧睡觉都不会压疼耳朵。当人老体弱时,耳朵骨质会变硬,侧睡耳朵便会疼痛,所以要在枕头上给耳朵留个洞。“耳枕”可以说是回族群众的智慧的结晶,也反映了回回民族尊老敬老的民间习俗。

3.绣花鞋垫

目前,绣花鞋垫在宁夏农村的回汉族族妇女中也十分流行。回族男女使用鞋垫的习俗由来已久。过去,回族新娘在过门时,要给公婆、小姑子、小叔子等家人刺绣鞋垫作为见面礼。平时,也经常给丈夫及家中老小刺绣各种俊美鞋垫。而丈夫在外出时,常以漂亮的鞋垫引以为豪。精美的刺绣鞋垫是衡量回族妇女是否心灵手巧的尺度之一。鞋垫的绣法多种多样,除了刺绣,还有贴花、绣边等方法。在宁夏回族聚居区,最流行的鞋垫纹样有牡丹、樱桃、梅花、杏花、牵牛花、凤凰、仙鹤等。现在还流行八瓣梅十字绣连续图案等。如今一些回族妇女所刺绣的精美鞋垫,已成为地方性民族工艺品或礼品,进入了销售市场。

4.针插

“针插”,是回族妇女做女红时插针用的小物件。针插的形状主要有鸽子、小老虎、兔子、石榴、辣椒、月牙、小鱼、桃形等。其构造一般分为上、下两部分,即内芯和外套。二者是分离的,内芯用棉花填充制成,各种长针、短针可扎在内芯上,只露出针鼻部位,外面再套上绣花套子,既能防止针丢失,又能防止被针刺伤。针插也反映了在早年,钢针之类物品的珍贵,一根根小巧钢针便成了回族妇女们的心爱之物,为它精心制作针插,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过去,小巧玲珑的针插又是回族妇女的服饰品,很多人喜欢在衣襟的纽襻上挂上刺绣针插,即可随时随地做针线,又具有观赏性。刺绣针插用料少,制作工艺相对简单,也是回族少女开始练习刺绣的首选,很多回族妇女都是在七八岁时从做针扎开始学习刺绣的。

5.绣花茶壶罩

在宁夏隆德县,早年流行一种富有回族刺绣风格的“绣花茶壶罩”。壶罩为半圆形,直径三十厘米左右,是用来罩在盛有开水的铜质或铝质等金属水壶上保温用的,因而,缝制得比较厚实。同时,又是可供观赏的刺绣艺术品。半圆形的壶罩两面布满了几何形的花卉刺绣图案。每个绣面基本有五个板块组成,五个板块分别绣制有不同的花卉。如菊花、山丹花、梅花等等。有的四角以蓝色、绿色、紫红色、黑色元宝型深色布面为底子绣有各种花样,从而衬托出中央白色的八角形图案。有的中央呈菱形图案,四周的造型呈三角形,既工整又富于变化。无论哪种造型,基本上都是以周围的深色突出中心的白色,中央以白布为底色的刺绣最为精巧、最为鲜艳夺目。如此美观的茶壶罩无疑是一件完美的有实用价值和观赏价值的工艺美术品。不仅可以让壶里的开水保温,还能防止滚烫的铝制品直接接触皮肤,想必还是一个冬季取暖的“手炉”,更能让饮茶者品味刺绣之美。回族按照伊斯兰教义,禁饮酒,因而就更注重饮茶,重视通过饮茶生精益气、消食健体。正是基于如此的茶文化,回族刺绣茶壶罩才会应运而生。

6.钱包

回族人自古以来善于经商,南来北往。为此,过去的生意人对装钱的腰带,也叫“带包”及钱包都比较讲究。腰带长而宽,将钱包放在腰带中间,系在腰间,再在外面套一件长衣服盖住,用以防窃。钱带子用布料或绸子做成,两头呈穗状流苏,用彩线镶边,而中间包钱的部位,则绣上各种花鸟鱼虫与几何图纹。与钱带子有同样功能的还有褡裢,这是一种长方形的口袋,中央开口,两端各是-个袋子。一般分大小两种,大的搭在肩上,小的挂在腰带上。在钱带子和褡裢上常常能看到回族妇女的刺绣艺术,极富回族特色。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早年的刺绣钱袋子和褡裢都很难见到踪迹。有的早年钱包上刺绣有仙桃、花卉等各种图案,很是讲究,算是当时的奢侈品。

7.镜子套

镜子在很早以前,曾经是女性们梦寐以求的稀罕物件。也正因早年铜镜的珍贵,妇女们才格外地珍惜,特意制作刺绣精美的镜套,将铜镜保护起来,尽量延长使用时间。早年的镜子套上面,大多绣有菊花、荷花、佛手花、萝卜等美丽的图案,表达着回族妇女向往祥和、富裕生活的美好愿望。

除上述之外,还有刺绣门帘、物件插、筷子插、辫子套和荷包,以及现代的电视机罩、电话机罩等种类。

(三)装饰绣品类

1.阿拉伯经文刺绣

阿拉伯人是中国回族的祖先之一,至今为止,在回族人的日常用语中还保留有一些阿拉伯语词汇。因此,回族对阿拉伯文字有着特殊的情感。在宁夏很多回族家庭都有着在房间装饰阿拉伯文字的“经字画”的风俗习惯。“经字画”这种有着中国风格的阿拉伯书法艺术形式,是伊斯兰文化和汉文化融合的产物。一些擅长刺绣的回族妇女,会将“经字画”制作为刺绣作品,并添加阿拉伯几何纹样或云纹、牡丹花等吉祥纹样花边,将绣品装入镜框装饰在墙上。阿拉伯文“经字画”绣品的内容大多是用艺术化的阿拉伯文字书写的伊斯兰教的经典名言。目前,宁夏一些民间回族绣坊,专业加工绣制“清真言”等经文字画,以及麦加清真寺等特色鲜明的装饰类绣品,以满足回族群众的需求。中国其他地方的回族中,也有刺绣阿拉伯经文字画的现象,可谓是一种独特的回族刺绣。

2.其他

在宁夏海原等地民间,可见到早年的《出嫁图》等装饰性十字绣品;在中亚地区的吉尔吉斯斯坦的东干族家中,也可看到早年的刺绣花瓶等,均属于装饰类绣品。

三、宁夏回族刺绣的主要题材

回族为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信仰真主,“认主独一”是伊斯兰教信仰的核心,并严禁人们崇拜偶像和向任何具体形象顶礼膜拜。正是受此宗教观念的影响,回族群众在装饰室内墙壁时,一般不悬挂人物画像或家人照片,大多张贴花卉、风景画等。正如《中国回族科学技术史》中所阐述:“回族服饰在纹样造型上有着明显的特色,这种特色与宗教信仰是分不开的,伊斯兰教在教义上反对偶像化,所以在服饰的纹样和花纹上不会表现人物,也不会表现鸟兽,因而服饰中的几何图形和纹样就显得比较的突出,表现植物花草的图案也比较的常见。”回族的宗教信仰习俗也反映到刺绣民间艺术之中,那就是以植物为主要题材,动物作品不多,人物作品就更少。回族喜爱的刺绣纹样主要有花草、飞禽及少量的动物。回族民间刺绣的图案纹样,融合了回族群众的欣赏习惯,渗透着宁夏回族地区的民间风情,一般多采用回族群众喜闻乐见的花卉草纹及性情温和的一些动物纹样,作为喜庆、吉利的象征,表达对生活的美好祝愿。主要纹样有牡丹花、菊花、山丹花、茶花、夹竹桃、鸡冠花、梅花、桃子、花瓶、花篮、蝴蝶、白鸽、金鱼、鸳鸯、燕子、喜鹊、鸡、羊、鹿、孔雀、凤凰等。在色彩上,回族妇女喜欢以黑、白、藏青、深紫色作为底色,将红、黄、蓝、绿等作为花色,用色大胆新奇,色彩冷暖对比鲜明。很多刺绣图案都体现着伊斯兰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元素。

(一)牡丹花等花卉

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在回族刺绣中最为常见。牡丹花的花瓣多、颜色艳、花型大方秀丽,是人们熟悉的花卉,也易于作为刺绣图样。在现实生活中,回族群众喜欢在院子里栽种牡丹,既有川牡丹,也有山牡丹。牡丹花不仅出现在宁夏回族“花儿”民歌的歌词中,也常常显现在宁夏回族妇女的刺绣作品中。牡丹花外形美观大方,寓意美好,是荣华富贵的象征,故深得回族妇女的青睐。在回族绣品中,无论是新娘嫁妆,“满腰转”等服饰,还是苫被单、门帘、炕围子、枕头顶、鞋垫、针插等,最多见的纹样就是牡丹花,充分反映了回族群众对牡丹花的无比喜爱。

(二)花瓶与花篮

花瓶也是回族喜爱的刺绣题材之一。有些“经字画”的中堂对子,便是花瓶的造型,远看是一对花瓶的轮廓,近看是阿拉伯经文巧妙书写的字画。绣品中的花瓶,想必也是谐音取义,借“花瓶”取“平安”之意。插有月季花的花瓶,寓意“四季平安”;附有仙桃的花瓶,寓意“福寿”。特别是作为新郎新娘的结婚用刺绣品中,往往会绣制有成双成对的花瓶及花盆,及双“喜”字、牡丹、红梅等。回族群众也十分喜欢花篮。在回族妇女绣制的苫被单、电视机罩和枕头上,都可以见到精心绣制的各色花篮,随心所欲地插满各种花卉,充分展现了回族妇女对美好生活的无限热爱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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