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因对象不同,可以分为人物描写和环境描写。人物描写,又可以是对相貌的描写,叫肖像描写;对语言的描写,叫语言描写;对行动的描写,叫行动描写;对心理的描写,叫心理描写。环境描写,也叫景物描写。有时是对社会环境的描写。如《祝福》中,对鲁镇年关前的祭神及鲁四老爷的书房的描写,形象地再现了迷信而又保守的江南小镇的社会环境。有时是对一个特定场面的描写。如《孔雀东南飞》对太守家娶亲场面的描写:“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有时是对客观景物的描写。如孙犁的《荷花淀》对月色下的白洋淀的描写:“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花荷叶香。”
描写,因角度不同,可以分为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直接描写也就是正面描写。如战国时期楚国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对东邻女子的描写:“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间接描写,是借助对他人他物的描写,对描写对象进行衬托,所以又叫侧面描写,或叫烘云托月法。如赵树理《小二黑结婚》中对小芹的描写:“小芹今年十八岁了,村里的轻薄人说,比她娘年轻时候好看得多。青年小伙们,有事没事,总想跟小芹说句话。小芹去洗衣服,马上青年们也都去洗;小芹去采野菜,马上青年们也都去采。”描写,因手法不同,可以分为细描和白描。
细描,就好像绘画中的“工笔画”一般,运用绚丽的文采,借助修辞手段,对描写对象进行细致的描绘,力求纤毫毕显。如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对荷叶、荷花、荷香及荷影月色的描写:“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白描,则是不尚修饰,只用质朴的文字,寥寥数笔,勾勒出事物最主要的形貌特征。如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对父亲背影的描写:“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描写,不论是描写人物,还是描写景物;不论是直接描写,还是间接描写;也不论是细描,还是白描,既是对人或事物形貌、状态的描绘摹写,就要做到:一是目的明确,二是抓住特征,三是具体真切。
再说抒情。抒情,作为表达方式,多见于抒情性的文字,如抒情诗和抒情散文中。但其他的文章,包括记叙、议论、说明性的文字中,也常常用到。抒情,可以是直抒胸臆,叫直接抒情。如朱自清先生《绿》,对梅雨潭的绿的赞美:“——那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么?”
抒情,也可以是借助人、事、景、物来寄寓自己的感情,这叫间接抒情。寄情于事。魏巍先生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借“松骨峰战斗”“马玉祥救朝鲜小孩”“小战士吃雪”,表达了对志愿军战士们由衷的热爱和赞美之情:“他们的品质是那样的纯洁和高尚,他们的意志是那样的坚韧和刚强,他们的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逊,他们的胸怀是那样的美丽和宽广。”
寓情于景。朱自清先生的《春》,对春暖花开的景色描写:“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这段文字,作者未着一个“情”字,但句句都浸透了作者对美好春天的赞美之情,字字都洋溢着作者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之意。
托情于物。如杨朔的《荔枝蜜》:“蜜蜂是在酿蜜,又是在酿造生活;不是为自己,而是在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蜜蜂是渺小的;蜜蜂却又多么高尚啊!”通过赞美蜜蜂,赞美创造了美好生活的劳动者。
融情于理。如巴金先生的《灯》,“几盏灯甚或一盏灯的微光固然不能照彻黑暗,可是它也会给寒夜里一些不眠的人带来一点勇气,一点温暖。”在这里,作者既对和灯有关的生活常理进行了精辟的揭示,又通过“灯”来寄托自己对光明的向往和对人间真情的赞赏。
抒情,不论是运用在抒情性文字中,还是运用于其他文章;也不论是直接抒情,还是间接抒情,都是为了增强文章的感染力。因此,抒情必须做到:一是情感真挚自然,二是情调美好高尚,三是情趣独特感人。
后说议论。议论,是议论文主要的表达方式。但在记叙文和说明文中都经常要运用。只不过运用的程式不同。在议论文中,议论,就是运用实例、事理、数据等论据,通过分析、判断、推理,对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进行证明,或对自己认为错误的观点进行反驳。这样,议论就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多重的表达过程,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统一的表达系统。议论,也就有了证明和反驳两个大的类型,也就有了演绎论证、归纳论证、类比论证等议论方法。关于证明和反驳,另立话题单独去谈,此不赘述。
在记叙文中,议论主要是在叙述和描写的基础上,用概括性的语言,表明作者对人物和事件的评价,传达作者的感想和认识。有时,在记叙文中,作者要抒发感叹,寄托情感,也可以充分运用议论这种表达方式。如茅盾先生的《风景谈》,在描述了朝霞中的小号兵剪影之后,作者写道:“我看得呆了,我仿佛看见了民族的精神化身而为他们两个。”“如果你也当它是‘风景’,那便是真的风景,是伟大中之最伟大者!”这段文字,既有作者对人和事的评价,有作者的感想、认识,也有作者的感叹,作者的情感的表达。
在说明文中,议论则是在说明基础上对说明对象的评价和赞赏。如周定舫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在对人民英雄纪念碑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说明以后,对纪念碑进行了一番议论:“我想,人们从这里可以了解到中国革命所经过的艰苦道路,先烈们的光辉业绩,中国人民为了取得自由、解放而付出的巨大代价。”
议论,不管是运用在议论文中,还是运用在记叙文、说明文中,也不管是证明,还是反驳,都是要反映作者的观点、见解和感想。因此,运用议论的表达方式,就必须做到:一是观点要鲜明,二是论据要真实,三是论述要有力。
最后谈谈说明。
说明是说明文最主要的表达方式,在记叙文和议论文中经常使用,在应用文中也被广泛地运用。
要说明一座建筑、一个单位、一件器物、一种产品、一处胜迹的特征,可以用介绍说明的方式。如《故宫博物院》对紫禁城的介绍:“紫禁城的城墙十米多高,有四座城门:南面午门,北面神武门,东西面东华门、西华门。宫城呈长方形,占地72万平方米,有大小宫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多间。城墙外是五十多米宽的护城河。城墙的四角上,各有一座玲珑奇巧的角楼。故宫建筑群规模宏大壮丽,建筑精美,布局统一,集中体现了我国古代建筑艺术的独特风格。”
要说明生产流程、实验程序、事物的发展和形成过程,揭示其本质和规律,可以用记述说明的方式。如叶圣陶先生《景泰蓝的制作》中对“烧蓝”这一工序的记述:“一个烧得挺旺的炉子,燃料用煤,炉膛比较深,周围不至于碰着等着烧的铜胎。烧蓝工人把涂好色料的铜胎放在铁架子上,拿着铁架子的弯柄,小心地把它送到炉膛里去。只要几分钟工夫,提起铁架子来,就看见铜胎全体通红,红得发亮,像烧得正旺的煤。可是不大工夫红亮就退了,涂上的色料渐渐显出它的本色,红是红绿是绿的。”
要说明抽象的事理、物理、事因、物因,让人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可以用阐释说明的方式。如《记一次大型的泥石流》对泥石流成因的阐释:“在一些山区的沟谷中,由于地表径流对山坡和沟床不断地冲蚀掏挖,山体常常崩塌滑坡,塌滑下来的大量的泥沙石块等固体物质被水流挟带搅拌,变成黏稠的浆体,在重力和惯性的作用下急速奔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泥石流。”
要说明花、木、鸟、兽、虫、鱼之类的事物的形态、生态,可以用描述说明的方式。如《南州六月荔枝丹》对挂果成熟的荔枝林的描述:“成熟的荔枝,大多数是深红色或紫色。生在枝头,从远处当然看不清它壳面的构造,只有红色映入眼帘,因而把它比做‘绛囊’、‘红星’、‘珊瑚珠’,都很逼真。至于整株树以至成片的树林,那就成为‘飞焰欲横天’,‘红云几万重’的绚丽景色了。”
至于具体的说明方法,另外详述。说明,不管用在说明文中,还是用在记叙文、议论文或其他的应用文中,既是对客观事物、事理进行介绍、阐释,就必须做到:一是要抓住本质特征,二是要真实客观,三是要准确简明。
在一篇文章中,可以是一种表达方式为主,多种表达方式综合运用。用什么表达方式,如何具体运用,主要是根据表达的需要;既不可拘泥于一种,又不可脱离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