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路边。
他坐起来,揉揉眼睛,阳光明媚,树影婆裟,高楼林立。一条大街上熙熙攘攘,竟是一个闹市。
杨伟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了破烂不堪的衣服,酸臭难闻,自己所坐的地方是路边的一个树荫。面前还放着一个铁碗,碗里面放着几枚硬币。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漂亮姑娘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了他,眼里充满怜悯,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几个硬币,扔在杨伟跟前的碗里面。
当啷啷几下清脆的声响,把杨伟从迷糊中惊醒,再次审视一下自己---心中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糊涂---这是我吗?我是谁?
一位哲人说过,智慧之人往往会问一些连蠢货也不屑于问的问题,比如---我是谁?可惜杨伟没看过书,不知道哲人的话,否则他会为自己能问出这么智慧的问题而感到骄傲。
杨伟回忆起这两天的遭遇,实在不知道那是做梦还是真实。抬头看到街对面的一个商家广告条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海西省光亚市万客来超市开业十周年。
杨伟一个激灵:海西?这是海西,我,我******是河西啊,怎么变‘海’了,光亚市,哦,这不是天涯海角吗?杨伟在电视上看到过海西,知道有一个光亚市。
他欲哭无泪,突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从心里升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脚把面前的铁腕踢翻,就向一个电话亭走去,走了两步,觉得脚丫子硌的慌,一看连鞋子都没有。回头又把碗里洒出来的硬币一个个捡起来。
他跑到电话亭里,拿起了电话,正要拨号。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是自己那个妖怪师父,他吓得手一松,电话掉了下来,心中想道:妈呀,这世界真有妖怪啊,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那声音说:不许打电话,不许回家,你已经拜我为师,功夫不成,不能和亲人相见,否则、、、’。杨伟觉得脖子一紧,舌头不由得又伸出来,有一个人在电话亭外排队等候,隔着玻璃见到杨伟的怪相,以为他羊癫疯发作,一把拉开门,问:你怎么了,要不要打120‘?
杨伟这时感到脖子一松,急忙说:’不要,不要‘。他知道若是打了120,说不定便会被妖怪师父扼死。急忙出了电话亭,来到原来自己做坐的树荫下,盘膝坐下,并摆好那个铁腕。
妖怪师父的声音又响起:好,这才是好徒儿,你乖乖的在这儿讨饭,什么时候弄够能买五斗米的钱,交给我,才算正式入门,这是本门的规矩,历代相传,不可因你而废’。
杨伟说:‘师父,我能见见你么’?那声音说:‘我就在你的附近,只要你讨够五斗米的钱,我自然会带你走’。
杨伟说:‘五斗米是多少’?那声音说:‘30点75公斤,一百多块钱。徒儿,这只是个仪式,不是师父故意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坑蒙拐骗偷随便你,你有这么好的资质,只要用心,一百多块钱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杨伟虽然无赖,毕竟年龄还小,并且冷不丁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认识的人没有,还有妖怪师父盯着他,实在是令他六神无主,平时的无赖与机灵劲儿都大打折扣,仿佛绿叶在烈日下暴晒---有点蔫。听到妖怪师父这样说,一时也彷徨无计,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对这个师父恨得牙痒痒。
可是坐在树荫下,摆个铁腕,一百多块钱也没有那么容易弄够。眼看着天色黑下来,杨伟肚子咕咕直叫,大街两旁餐厅不少,却都有点儿高档。
杨伟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有半碗硬币,自忖不如找一个地摊吃点算了。于是端着碗走到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里黑乎乎的,一个女人站在墙角,目光灼灼的盯着杨伟。她突然伸出右手,比了一个ok,然后左手食指穿入o里面,向杨伟呲牙一笑。
杨伟虽然听说过大城市里有****的,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见这女人十分热情,以为她叫自己有事。
赶忙跑过去,那女人向他仔细一打量,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骂道:你个瘪三,老娘还以为是客人呢,滚蛋,滚蛋’。
杨伟大怒,要按他以往的脾气,非和她闹个天翻地覆不行,不正面进攻,也会想办法捉弄她。可是如今、、、。杨伟默默走开,心里却也明白了---这个女人原来是个站街女。
杨伟正要走开,忽然一个男人走到那女人身边,杨伟扭头看去,见两人已经搂在一起乱摸。
只听那男人说:我想打野战,你跟我到公园,两倍的钱,敢不敢去‘?那女人浪声说只要有钱,大街上都敢。男人笑说你敢我还不敢呢,到公园没人的地方,走吧’。两人搂抱着,向一边走去。
杨伟心中一动,悄悄的跟在后面。
杨伟走路轻盈,落地无声,那一对男女直到走进公园草丛里,也没有发现他。杨伟躲在一棵树后、、、
两人一阵摇晃,像猪一样哼哼着,忽然一起倒在草丛里打了个滚,远离了他们放衣服的地方。
杨伟把铁碗往地上一搁,一个箭步跳过去,拿起两人的衣服就跑,那女人看到了,叫道:哎哎、、、,男人喘息说,爱什么呀,我还没爱呢’。他俯身向下,紧张关头,没有看到杨伟。
杨伟一边跑一边捏手里的衣服,女人的不动财产全部贴身而藏,裙子一旦离开身体,自然啥也没有。他随手扔掉。
男人的裤子里却有一个钱包。杨伟把钱包掏出来,又捏了捏裤子,发现还有一个小四方盒子,他把盒子掏出来,把裤子扔掉,跑出公园,找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四方盒子有一个玻璃屏幕,频幕下还有四个小按钮,杨伟按了一下,屏幕兀地亮起,并滴滴作响,杨伟吓了一跳。忽然对面一声轻笑,杨伟抬头一看,又一个低胸超短裙的女人站在面前。
杨伟用四方盒子亮起的频幕照她的脸,见她唇红齿白,长得十分好看,简直像电影明星一样,杨伟看得呆了一呆,以为这又是一个站街女。
于是挥挥手说:‘走开了死鸡婆,老子有正事’。
那女人手一招,杨伟觉得手里一轻,手中的四方盒子竟然闪闪的向她飘了过去,她轻轻接着,说:‘好徒儿,这么快就搞定了五斗米,果然不负师父的期望,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