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卡莉斯塔你也知道的，你说过你会再回阿桑普申的，就为了报复他们。”
“不，我从没说过，就是这样。一定是你做梦梦见的。”
“哦，我还以为你说了。你知道么，我要去城里了。”
“什么时候？”
“今晚。”
“那就得快点准备了；现在都快天亮了。”
“嗯，明天去准备。”
“你要去那儿干什么？”
“不知道。没准儿投湖自尽吧；除非你也去那儿看你叔叔。”
卡莉斯塔思绪万千，心烦意乱；可是阿尔西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触感好像一朵玫瑰，于是她几乎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阿尔西先生！是阿尔西先生吗？”一个黑人用粗粝的嗓音问；他站在地上，抓着两人座位旁边的栏杆。
“你要干什么？”阿尔西不耐烦地叫道，“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吗？”
“我跑上跑下专程就为了找您，先生，”他回答道，“路——路上有个人，就站在树底下，说要见您一面。”
“我才不会跑到路上去见加百列大天使呢，你要是再回来啰嗦，我就扭断你的脖子。”黑人嘟囔着，转过身走了。
阿尔西和卡莉斯塔轻轻地笑起来。这时她不再吵吵闹闹了，他们低声聊着天，轻轻地笑着，就像情人一样。
“阿尔西！阿尔西·拉伯利尔！”
这一次不再是黑人的声音了，这声音令阿尔西如遭电击，一下子跳起身来。
克拉丽丝穿着骑马装，站在黑人刚刚站过的地方。一瞬间，阿尔西的脑中满是迷茫，就仿佛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但他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她大半夜跑到舞会来。
“这是什么意思，克拉丽丝？”他问。
“意思是家里有事，你必须得来。”
“妈妈有事？”他惊慌地问道。
“没有，教母她很好，现在正睡觉呢。是别的事。我不想吓你，但你必须得来。跟我来吧，阿尔西。”
没有必要再恳求了，天涯海角他也得跟着。
这时她认出了坐在背后长椅上的女孩。
“啊，卡莉斯塔，是你呀？你好吗，亲爱的？”
“我很好，小姐您呢？”
阿尔西跃过低矮的栏杆跟上了克拉丽丝，他一语不发，也不曾回头看卡莉斯塔一眼。他已经忘了自己把她丢在了那里。但克拉丽丝小声对他说了什么，于是他回过头说，“晚安，卡莉斯塔。”然后从栏杆中间向她伸出手。她假装没看见。
“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坐在这里呀，卡莉斯塔？”发现她独自坐在那里的是博比诺，跳舞的人们还没有出来。在东方刚刚出现的昏暗晨光之中，她显得脸色苍白。
“是啊，我就这样子。去育婴室问奥莉丝阿姨要我的帽子去，她知道在哪儿，我想回去了，就是这样。”
“你怎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