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份
“他和你究竟有什么仇?非要杀了他不可?”
“他杀了我哥哥”
筱赋皱起眉“哥哥?”
景玄说:“他以前一直在成田的身边做卧底,后来被出卖了,成田便杀了他。”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筱赋有些迫切的问,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似曾相识。
“他在虎翼剑龙的时候好像一直用龙严这个名字”
“原来是他”筱赋坐进宽大的椅子里,一管钢笔不停的在手中转动“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哪里吗?”
“你认识他?”景玄吃惊的问。
筱赋顿了一下说:“他是成田的心腹,我是成田的情人,怎么会不认识?”
她是成田的情人?景玄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怎么就有些失落,虽然他早就想过,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虹宇的总裁,一定和成田关系匪浅,但是情人这个词他还不能很快的就接受。
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波澜不惊。
倒是筱赋的一句话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燃烧,她说“我第一次看见严是在成田的床上。”
“你说什么?”景玄涨红了脸,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到筱赋的桌子前,筱赋急忙往后退了退,她怕被眼前这个少年一口吞下去。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了”景玄吼道。
筱赋镇定了一下,从桌上拿出一只烟点燃,她抽烟的姿态很优雅,很魅惑。
“你不明白吗?严是成田的心腹也是他的男宠,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还记得初见时他看了我一眼,那种忧郁的眼神让我到现在也无法忘记。也许是同龄人的关系,当时我们虽然认识,但不能交流,大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便能知道彼此要表达什么。”
“你是他的朋友?”
“算是吧”
景玄站直了身子,胃里又开始痉挛。
筱赋见他面色苍白,关心的问“玄,你没事吧?”
“没事”景玄坐回到沙发上。
为了警察的荣誉,你牺牲的东西太多了,牺牲了家庭,牺牲了性命,甚至也牺牲了尊严。
但最后呢,出卖你的偏偏又是警察。
你用一切换来的只是一场背叛,只是亲者痛,仇者快。
景玄如此想着,心中对汪达的那一丝愧疚再也不存在半分,仇恨与绝望充滞了整个心房。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景玄抬起头。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要杀成田,还不把你交给他?”筱赋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
景玄没有否认。
筱赋说:“你看过我背上的伤了吧?”
景玄看过,而且记忆犹深,那简直就是一幅名画上的败笔,一件美玉上的瑕疵。
筱赋缓缓说“成田是个SM的爱好者,他喜欢蹂躏别人,践踏别人,把别人的疼痛当成他的享乐,我身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但他总算还知道我的利用价值,因为虹宇这么大的一个公司需要有人来替他经营,所以,他才没有把我往死里整。”
“你一直在忍受?”景玄的眼中是同情,他无法想像这么漂亮的女人被人施虐的情景,就在昨夜她还像绵羊一样在自己的怀里安睡。
筱赋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语气中也有微微的颤抖“背后的伤口愈合又裂开,裂开又愈合,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本来,我就打算这么忍受下去,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摆脱他的控制”
眼神深深的看向景玄,有了一丝叫做希翼的东西“直到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要杀了他。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还是很高兴,因为突然间觉得自己又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慰,也是他的心里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景玄突然问“你身后的纹身代表什么意思?”
筱赋说:“虎翼剑龙的标志,而且是在虎翼剑龙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纹的图案,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果真如此,景玄的脑中浮现出花落胸前那个纹身,她和虎翼剑龙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认识一个叫花落的人吗?”
“花落”筱赋凝眉想了想“花落我倒没听过,但我知道一个人,名字也带落”
因为虎翼剑龙中有这种纹身的人少之又少,而名字带落的只有一个。
筱赋幽幽说道:“她就是成田的女儿,成落落”
成田,成田的女儿。
景玄一下子呆了,他无法把那个虐待狂的女儿和花落联系到一起。这世间重名重姓的人太多了,更何况仅仅只有一个字相似而已,说不定花落以前真是虎翼剑龙的人,但现在早就不干了,怎么想,她那种柔弱的总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也不可能和黑社会这种东西联系在一起。
筱赋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她说:“我会派人将你大学四年的学费交齐,不过,因为你不答应做我的情人,所以这些钱是借给你的。”
这正好解了景玄的燃眉之急,所以他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离开虹宇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虽然筱赋说他现在可以随意的进出B座,但景玄认为这一次就足够了,而且说不定他已经被成田盯上,再进去一次必然危险重重。
筱赋是个可以利用的人,但目前还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毕竟她只是计划之外出现的角色,她的出现只是加快了计划的进行而已。
公园的一处长椅上落着两片淡绿色的树叶,在它的身后是孩子们的游乐场。
景玄在椅子上坐下,这几日的奔波,脑力和体力都快耗尽了,他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刚刚闭上眼睛准备养会儿神,一个小男孩一阵风似的从他眼前跑过,一个小女孩追在他身后,还带着稚嫩的嗓音喊着“哥哥,哥哥,等等我。”
这一声哥哥让景玄快要安静的心又荡起微波,他默默的注视着那两个孩子,思绪再次回到童年。
此时,男孩子捧着一个小篮球走过来,他拉着景玄的衣角“大哥哥,看你长得这么高,一定会打篮球吧”
小女孩也来凑热闹“大哥哥,你教我哥哥打篮球好不好?”
景玄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那两个孩子的父母便走了过来,虽然打扮平凡,但慈蔼可亲,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两个孩子看到爸妈,立刻跑过去扑进他们的怀中。
爸爸说“这位同学,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小孩子调皮”
景玄连忙说没关系。
目送着这一家四口消失在夕阳下,景玄突然觉得夕阳开始有了颜色,是什么颜色呢?红的?
有一种忧伤窜上心头,他竟觉得别人的幸福是那样的刺眼,冲动的想要用手将这种幸福撕成碎片,这么可怕的念头,他急忙打消了。
一个人踏着夕阳走来,他一身雪白的衣衫也被罩上了温暖的桔黄色,只是比这桔黄色更显眼的还是那副鲜红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