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尼斯堡市中心高高耸立的古城堡是它古老文明的见证。早在13世纪,它是东普鲁士的首都。而城市中的煤气照明和马拉轨道车,却是当时也就是一百多年前城市现代化的象征。几乎在希尔伯特出生的同时,威廉一世在这座大教堂里戴上了普鲁士的皇冠。当时科学和艺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而法律观念更是深入人心。
希尔伯特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位法官。当法官的父亲对儿子要求极为严格:一个人应该这样规定自己的行动,每天要走同一条路;除了每年一次到波罗的海度假以外,要在哥尼斯堡扎根,绝不准越雷池一步。
同时,父亲教育希尔伯特,要求他具有普鲁士人的美德:准时、节俭和信守义务;勤奋、遵纪和守法。
希尔伯特的母亲出身商人之家,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位不凡的女性。她对天文学、哲学和数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对素数的性质着了迷。
双亲对家中唯一的男孩希尔伯特寄予很大希望。在当时,如果希望小孩将来成为专家、牧师或大学教授,那就一定得去念预科学校,那样,才能去念大学。希尔伯特的父母为他选择的预科学校——腓特烈预科学校,在哥尼斯堡久负盛名。伟大的康德就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希尔伯特8岁开始上学,比一般的孩子晚了两年。他先上这个学校的初级部,以便准备进入预校。
父母为他选择了名牌学校,可这所老学校太因循守旧了。这所预科学校已经创建二百余年了。德文中“预科学校”这个词和“体育馆”拼法一样。从这里可以推知预科学校建立之初人们对它的期望。它被想象成是智力体操的训练场所。围绕这个主要想法,一些过去成形的知识便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性。拉丁语、希腊语、语法、历史和哲学成为传统课程,还有数学,但分量非常少。至于自然科学的新发展,在这个预科学校几乎不讲授。
语言课占了课程的大部分时间,而且大部分课程都需要死记硬背。希尔伯特觉得自己记忆东西非常困难,语言课常常引起他不愉快。有些需要理解的新概念,他也不是理解得特别快,因为每当要理解一件事情时,他总是要通过自己的消化把它彻底搞清楚。多年之后,当希尔伯特已经成名,回忆起童年往事时,希尔伯特说,自己小时候是个笨孩子。这也许有点夸张,但希尔伯特小时候不是神童,那倒是真的。
学习方面的困难,使希尔伯特更加刻苦用功。朋友们回忆他小时候:“希尔伯特讲过的每一件事情,不管言语多么使人费解,甚至自相矛盾,都使人感到他那种强烈的、常常是感动人的追求真理的愿望。”他喜欢数学,不用死记硬背的数学,最适合他的口味,但他没有放松自己。通过努力,他顺利地通过了拉丁语和希腊语的考试。
也许是腓特烈这所老牌名校给希尔伯特的束缚太多了,使他感到耽误了不少科学研究工作。在预校学习的最后一学期,他转到了威廉预科学校。这是一所公立学校,学校注重科学教育,尤其是注重数学,在这里甚至讨论几何学新发展的前沿,这在当时其他中学里是做不到的。
有了这个新的转机,希尔伯特如鱼得水。新思想、新内容给希尔伯特注入了新的活力,激活了他的天赋。他所有课程的成绩都提高了。几乎所有的课程——德语、拉丁语、希腊语、神学和物理学,都得了“优等”。数学得了当时的最高分数“超等”。
老师对他毕业的评语也许是对他未来从事数学的一种激励,但肯定是他一生作风的写照:他的勤奋“堪称模范”,“对科学有浓厚的兴趣”,“他对数学表现出极强烈的兴趣,而且理解深刻;他用巧妙的方法掌握了老师讲授的内容,并能有把握地、灵活地应用它们”。
在预校,希尔伯特通过了考试,并得到了上大学的资格。
上大学,学习什么呢?
本来,希尔伯特当法官的父亲,坚持让儿子去学法律,做法官。希尔伯特的祖父也是法官,还有一个叔叔是律师。在普鲁士,一个人可以通过文官的晋级而获得法官的职位。这种职位既舒适、安全又有身份。可希尔伯特却不顾父亲的反对,报名学了数学。从事数学研究是希尔伯特心中多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