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只知道有一种红色是生命染成的红色……
天空飘着细雨,作为一个伊尔扎克基地组织的一员,烜神的正义之剑,我还需要加倍的努力,只有战士强大了,我才能在圣战中保护自己的家园。
我叫暗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今年21岁了,现在我是首领拜査的贴身警卫员。
别人都说我们是恐怖分子,但就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敢叫我们恐怖分子。我们是救世主,代表神救赎那被肮脏的欲望腐蚀的人,代表神救赎弱者,代表神保卫家园……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被灌输的,坚定的相信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六岁时我就干掉了一个外来的坏人,他曾穿着军装,我一看就是那些和救世主们战斗的人,当他脱下军装像个普通人一样站在我面前时,毫不犹豫的,我掏出了怀中的枪干掉了他。“恶魔!”我还深刻的记着当时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为自己保护了周围的人感到高兴……
十岁时我就破格加入了基地组织的核心“天使”组织。那是基地组织的战斗精英,拉米西教官亲自指导我如何像一个精英去战斗,教导我如何利用年龄的优势诱杀一个又一个侵略者……我一直相信着这就是正义。
只是最近有些动摇了,因为一个人,或者用烜神的话说,正义在漫长的黑暗中终会见到曙光,在曲折的道路上终将走向远方,在飘摇的世界里终将指引方向。
其实基地组织里,也有不少人动摇了,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只是相互之间他们并不知道也并不敢去信任。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就算这些连我们的首领拜査也发现不了。
这是战斗的前夕,我们早早的结束了训练。在帐篷里,我正写着关于她的事,害怕如果今天不写,明天就没有机会写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地害怕死亡。
“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山坡的背后,你抱着相机掏出了记者证。‘你是伊尔扎克基地组织的一员吗?我是这里的战地记者……’花烨,她是叫这个名字。首领说过,战地记者只要身份确认了,都不要去回避,更不要去开枪,我们要向世界宣布伊尔扎克的神圣,烜神的伟大。‘你好我叫暗锋,很高兴认识你。’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像个彬彬有礼的外交官。
之后你问了我许多问题,脸上都是汗。我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上面印着烜神的教诲和首领的名句。你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震惊之后腼腆地笑了。我也笑了,笑得是那么甜,一时忘记自己只是仪式性的接待了。
我没有告诉你任何组织的战术情报,索性你也没有问起。最后我们停留在了战争的争议性的问题上。你说基地组织进行恐怖袭击伤害的都是平民百姓,而不是军人,这凭什么算是正义?
最后你做为一个战地记者竟然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当下心想要是理方来接待,肯定把你给绑了押回基地。理方也是首领的贴身警卫员,资历比我还老些,今年24了,绝对是经得起组织考验的人才,只是做事风格和我不太像。这也是首领更欣赏我的原因。
‘你只看到了基地组织的冰山一角。请问当年穆罕默德带着信徒摧毁了贵族的统治算不算正义,作为贵族自然说这是邪恶的,但每个伊斯兰教的信徒正高呼着真主万岁。如果我说这恐怖袭击是邪恶的,那么那个为了正义而自杀的恐怖分子的灵魂该如何安放,在我们这里恐怖分子是对为正义而献身的英雄的称呼,不是每个基地组织的成员都能称得上恐怖分子的。其实大家都是人,不是吗?他们为了所谓的正义竟然要把我们全都杀害,算什么正义,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邪恶。’我把拜査首领说过的一番话稍稍修改了讲给她听。
我还记得你那时的表情,恼羞成怒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真是一个可爱的新人呢,要是普通的战地记者肯定有千百种方式反驳我的话。可惜当时我只是心里一沉,觉得这个采访估计是播不了了,懂的自然懂,太强势了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看看你的脸,像一个朋友一样和你聊天。
后来你来到了我们的基地,蒙着眼来的。你正采访拜査首领,而我就站在一边。和你同行的记者还有七八个,具体几个我竟然给忘了,看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卫员,我所有的注意力只在你的身上,希望在你像我笑时我能第一时间向你笑……
但你并没有看我,我敢确信你一定是看到了我。不会是因为我你被领导批评了所以恨我吧。
别看我是个警卫员,但我可不是五大三粗没脑子的那种人。最近两年常常首领会听听我对战争的意见,听听我讲述的战术方法。首领人很好,会赏识人才,而且比谁都拼命,为了梦想拼命。我能有今天全是首领的功劳,其实在首领眼里我已经是这里除了他以外的最高长官了,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军师。
“你只看到了基地组织的冰山一角。我记得伊斯兰……”首领如上回应了你的问题。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看我的原因了。想到这里,现在我竟止不住热泪盈眶。幸好警卫员们都在老老实实睡觉,没有发现我在被子里流泪。
“你能保证我在询问之后的问题时的生命安全吗?这个采访是直播的。”花烨和上一次见到我时完全不一样了,眼里甚至闪着恐怖分子才有的光。
“当然可以。就算你们诽谤攻击我们,我们也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这是原则。伊尔扎克是宽容大度的,并不像有些媒体报道的那样,没有真实性。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是为正义而战的,相互吸引团结在了一起。我们不怕与米国对抗,更不怕死亡,烜神会保佑我们的。”拜査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少记者都长舒了一口气。只有你,花烨,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记得上次你梳着长发,穿着十分随意的衣服,大概那一次的相遇只是巧合,你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次站在我眼前的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记者了,更像是一个战士。虽然我们相信着不同的正义,但我愿意向你致敬,向强者致敬。
“拜査首领你好,我想问如果你成功了,你希望你的人民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只是成为了更大的基地组织吗?”花烨。
“我希望我的人民不再受到压迫,能够受到应有的尊敬和权利,谁又希望天天战争呢?没有压迫就没有战争。”拜査。
“那么什么时候你才算成功呢?统领这个乌尔国?”花烨。
“这个,嗯,是的。”拜査。
“你认为原有的统治者没有做到让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么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花烨。
“没有信仰,只是为了欲望而活着,压迫我们弱小的民众,剥削我们,歧视我们。只有信仰能让人人平等,烜神之下没有高低贵贱。”拜査此时无比的坚定,周围的战友陆续放下了手中的枪,双手合十,祈祷者烜神的救赎。一个多么钢铁的部队啊,花烨,难道你这一次不是来与我们为敌的,还是你说到底只有这点本事……
“你认为没有信仰的人都活该被杀害吗?你们制造了恐怖袭击难道不是杀害有信仰的人吗?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战士。战争是军人的事,为什么要你们的军人去用军人的生命杀害普通百姓的生命呢,难道这不是为了发泄不满的欲望吗?信仰不应该是为了拯救众生的吗?”花烨针锋相对的话,却是用着无比平常的语气说出,就像神祇的指示,一字一句都闪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我忘记拜査是如何解释的,他没有失态,或许他用和圆满的方法回应了这个问话。但我不记得了,或许前两个问题都很好回答,但之后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或许真的我们也不是正义,大家都是凡人,但我相信即使我们不是正义,也不代表敌方就是正义。
但我还是动摇了。烜神,请原谅我的怀疑。”
躺在床上的我们,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为什么这一次我会如此的想念一个人,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人。花烨,我很想你。
或许你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