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糟鼻老儿蹲在凌霄云身旁,嬉皮笑脸道:“小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身陷囹圄,哪来那么多的讲究?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别将我家大人惹恼了,那可是什么退路都没有了。”
凌霄云叹了一声,苦皱着脸从怀中慢慢取出那锭银两来,那酒糟鼻老儿怕他又是反悔,已是忙忙从他手上抢过,迅速塞到自己怀中,这才拍了拍凌霄云肩头几下,眯缝着双眼笑嘻嘻道:“这银两只是小数,被冤枉拉去斩了脑袋那可是大事,放心吧,咱们就是抬,也将岑大官人抬来给小哥你作证,让你沉冤得雪,重见天日。”最后八字说得口音极重,似是提醒凌霄云,让其放心,他们是很讲诚信的人,拿了钱财定为替人消灾。
凌霄云面上装着极是心痛难舍那银子的模样,心里却是冷笑连连,暗骂道:“两只贪财的瘪犊子,等案子一结,日后定能寻到法子好好整治你们一番,到时候让你们将这银子连本带利都给老子我吐出来。”
那酒糟鼻老儿见得银子到手,站起身来朝那仍自佯装发怒的驿丞打了个眼色,跟着朝凌霄云露出个歉意的笑容,道:“小哥暂且忍耐,待到午时开审,定能让小哥洗清冤屈,高高兴兴的离去。”言罢打揖告辞,与那驿丞开门出去了。
凌霄云待得两人将门合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去后,这才“哼”的从鼻腔中发出冷冷一声,满面嘲弄之意。恰在此时,头顶响起那姑娘的声音笑道:“你这家伙,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
凌霄云闻言一惊,朝上一望,只见屋顶破洞之中,露出那姑娘似笑非笑的面容来,正冲着他眨巴着眼儿,凌霄云叹了一声,苦笑道:“上哪你都追着来?”干脆仰面躺下,双手枕头,与那姑娘来个面对面互相观望着。
他这副懒洋洋的模样直勾勾盯着她瞧,倒使得那姑娘面色一红,抬起头来望向远处,嘴里道:“我见得这两家伙匆匆出门去了,瞧其方向应是岑宅所在,想来是帮你请证人去了。”
凌霄云淡然一笑,声儿慵懒道:“没什么奇怪的,早就猜到了。”闭上眼儿,翘起二郎腿,一上一下颠着脚,竟是吹起口哨来,那模样,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瞧到他这副懒散模样,那姑娘嘴角一撇,颇有不屑神色,道:“得瑟!”凌霄云自顾吹着小调,也不理她。那姑娘见得他如此悠闲,也没什么害怕的神色,倒是奇怪起来,喂喂几声后,追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拿了银子不办事?到时候治你个死罪,押解上州秋后问斩?”
凌霄云不应不答,在地中摇头晃脑哼个不停,那姑娘性子倒急,扒拉开周围瓦片,一缩身就从破洞中跳了进来,轻飘飘落到地中。凌霄云闻得身边香气大盛,哪还能保持镇静,心里一跳中已是坐起身来。见得那姑娘双眼一瞬不瞬望着自己,心中又是一动,忙是转头他望,嘴中道:“这龌龊牢饭,你也想陪我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