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夫人如何不知这其中的深浅厉害关系,言辞不当稍有答错,两寨便会再起事端,血流成河,那维持了数十年来之不易的和平瞬间便可土崩瓦解。她稍微沉吟片刻,便是笑道:“四佬稍安勿躁,此事还得容老身细查一番,若真是我寨中人所为,定当严惩不贷,绝无二话!”
她此言一出,翁家四人面面相觑,皆是神色惊疑不定,甲大眼中多带有不信,反问道:“老嫂子,你此话是真是假?”
虫夫人淡淡道:“如今事儿没查清,也不能说是咱们寨子里的人干的,此话是真是假,待真相大明,自然见着分晓!”
甲大盯着老妇面容,不发一言,心下暗暗思量老妇所言的真假,但见老妇神情坦然,不似假话,一时间里也拿不准主意了。
柳茜茜早就忍不住性子,又在屋内喊话出来道:“你们爱信不信,若是不信,也由着你们,要打便打,难道我们柳家人做事还要看你们翁家人眼色行事不成?”
老妇叱骂道:“住口,你这疯丫头,也不瞧瞧此时是什么时候?关系到我族数千人的生死大事,岂能由你任性妄为!”
乙二见甲大久久不言不语,瓮声瓮气道:“老大,还想什么呢?虫蛊明明就是此寨中物,这点那老太婆也承认了,不管她怎么说,我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不是她柳家人干的,如此无凭无据之事我们信她做什么?”
甲大转头低喝一声道:“闭嘴!你懂什么?”这事委实太过于重大,不是他们四人所能拿得住主意的事,沉吟半响,复对老妇道:“老嫂子,柳老哥哥可在?可否让我们见他一见?”
老妇冷冷哼了一声,道:“他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目前寨子里我老太婆说了算,你也不必找他了,只怕找到他事情会更糟。”
甲大兀自半信半疑,道:“都是你片面之词,我们如何能信?”
老妇道:“我知道你们不信,老身早就想好了,为了我族后人能过个安生日子,两家不再起干戈,在事情真相未了之前,老身情愿随你们一道到翁家寨子做客暂栖,待得事情查清,若真是我柳家人所为,尽管拿老身抵命就是。”
此言一出,摆明就是要去做人质,旁观众人皆大惊失色,纷纷劝止,柳茜茜更是花容失色从屋中闯出,一把拽住虫夫人衣袖苦苦哀求不止,只想让她改了主意,谁不知道,一旦入了翁家领地,可是凶多吉少,生死全由不得自己,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虫夫人厉声道:“哭什么?老身主意已定,谁也休想劝止得住,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我寨族人已经整整拿命拼了千年,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两族止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岂能再轻起事端?”她眼望凌霄云,神态缓和下来,笑道:“你师哥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过了今日,你们就请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