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葱儿有些过意不去,把李涛叫来问他的意见,害怕影响他的仕途。
李涛笑笑说:“我要什么仕途?只要保护好你比什么都重要。”他的话让林葱儿感动万分。
这天他们正在吃午饭,豪宅林老爷派人来,说是希望林子京“带二少奶奶回家看看。”
林葱儿听来人称她为“二少奶奶”,哑然失笑。林子京听了来人的话,没吭声,继续吃着饭。
饭后上班时,他淡淡地对捎话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我明早带二少奶奶回去。”
看捎话的人走出大门,林葱儿“咯咯”地笑弯了腰。笑完,噘着嘴对林子京说:“难听死了,什么‘二少奶奶’?多少人眼红地想当你家的少奶奶,我可不稀罕。我也不回去,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林子京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吻着,温存地说:“可是你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二少奶奶了,有什么好难听的?你慢慢会适应的。干嘛不回去?那里也是你的家呀。早在我和玉儿住进去时,就给你安排好房间了,只是你不愿意过去罢了。”
林葱儿不理他,仍低头噘着嘴。
林子京轻轻地扭转她的身体,让她的脸对着自己,微笑着说:“乖,听话,林家对不住你,我以后会补偿你的。只是你现在已经是林家的媳妇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将就一下的,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我们明天回去转一下,你不愿意在那里住,我带你回来就是了。”说完温柔地吻着她。
林葱儿虽然心里别扭,到底拗不过他的柔情,只好噘着嘴说:“真是的,我就知道嫁人不是好事,什么事情都得委屈自己。还是人家何千红何小姐聪明,玩美了才嫁人,多划算,比我整整多玩了十一年,我真是亏死了。”
“你闭嘴。”林子京瞪了她一眼:“你敢羡慕她?像她那样找无数个男人玩够了才嫁人,成什么样子?你试试看。”
“告诉我,你是不是嫌她碰的男人多了才不愿意娶她?”林葱儿诡笑一声问。
“葱儿,”林子京眉头皱紧了,“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难听?我以后再听见你这么放肆地说话,我一定揍你。”到后面,他的口气不由带了教训的意味。
林葱儿身子一扭,噘着嘴不看他。
林子京也不理她,直起身整了整衣服说:“好了,我要上班去了。你看看书,睡一觉,想想明天怎么跟我回家吧。”
林葱儿转过身嘲笑说:“有什么可想的?倒是你的好爹爹应该多想想怎么见我这个儿媳妇吧。听说他又办了一房姨太太,比我才大一岁,叫什么红秀,整天在豪宅里优哉游哉的。你说,让我们回去怎么面对?”
“葱儿,”林子京打断她,背对着她整整风纪扣,板着脸说:“该看书、睡觉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葱儿偷偷地抿嘴乐了,心里想: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老爹,你也气得慌吧。
第二天他们早早吃了早餐,由卫兵护送着回到了豪宅。这是林葱儿第一次进豪宅,心里不免好奇。
远远地看见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花园楼房,假山亭阁,还有小桥流水。财资物力消耗之大,真是名不虚传。
车子进了大门,林子京搀着林葱儿走下车,揽着她的肩膀向前走去。早看见二少爷林子焕等带着一干下人迎在大门口。
林子焕看见林葱儿,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很快把眼光转向林子京,淡淡地说:“大哥、嫂嫂,你们回来了,老爷在客厅等着你们呢。”
听到比她大七岁的林子焕唤她为“嫂嫂,”林葱儿不由看着林子京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林子京知道她的小心眼里想的什么,宠溺地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他叫你“嫂嫂”是应该的,别以为占了什么便宜。
林葱儿不理他,依旧笑容满面。林子焕看他们夫妻俩柔情蜜意地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升起一股醋意,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林子京一眼,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后面走向楼房。
楼房共三层。一楼巨大的客厅门口,林老爷和新姨太太及一干下人早已经等候在台阶上。
林葱儿看得心里好笑,心想: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看这个情况,林老爷早把太太和二姨太等一干人打发回了山西老家,自己在大儿子势力的庇护下投机倒把地做生意,风流快活。
她心里纳罕:这个林老爷,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六十岁了,竟然娶了一个可以给他当孙女的女子做老婆,真是不要脸得可以,一点也不像他的儿子。
她不由抬眼看向林老爷。今天的林老爷一身黑袍深红马褂,手上拄根拐杖。和他儿子修长儒雅的风度不同,他高大威猛,满身杀气,望之令人生畏。林葱儿看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眼中似有一种探究的意味,好像在说:丫头,你逃不脱我的手掌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葱儿感到惊讶。她为什么一见到这个林老爷就感到非常排斥,他身上真的没有一点儿与自己相容的地方?她淡淡地一笑,眼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林老爷的脸,并没有停留在那里,却落在了他身旁花枝招展的姨太太身上。
这个姨太太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打扮得浓妆艳抹不说,那一会儿看看林老爷,一会儿看着林子京的眼光,由谄媚娇柔到惊艳的变化,则把她内心的活动演绎了个活。最后,她的眼光终于落到了葱儿身上,瞬时变成了赤裸裸的敌意。
林葱儿心里好笑:我又没和你抢男人,那么挑衅地看着我干什么?她微微一笑,对林子京说道:“大哥,这位是宅子的新女主人么?”
林子京微微一顿,看着林老爷。
林老爷淡淡地说:“这宅子是我给子京买的,他想给谁就给谁。这位是你的姨娘,红秀。还不过来见过大少爷和少奶奶?”最后一句,是转头命令红秀的。
林葱儿一怔:这大家庭的规矩真多,她不是我的长辈吗?她看向林子京,只见他揽着她的腰身,冷冷地站着,并没有客气的意思,似乎专门等着红秀来行礼。
红秀乖巧地走上前,屈膝说道:“红秀见过大少爷和二少奶奶。”
林子京冷冰冰地说:“姨娘客气了,葱儿年龄小,以后少不了姨娘的照顾,子京先在这里谢过了。”
红秀连忙讨好地说:“大少爷客气了,以后只要有用得着红秀的地方,大少爷说一声就是了。二少奶奶聪明灵秀,多才多艺,老爷经常向我提起,我一定要好好照料她,大少爷放心好了。”
林葱儿心里好笑:瞧她说的,“经常提起我”,倒好像她嫁给林老爷多少年了似的。她也从林老爷和林子京的态度上看出,大家庭的尊卑是很分明的,老爷的姨太太地位是奴儿,她照样要给少爷的正妻行礼。
心里思忖着,她不由看向林子京,眼光温柔。倒并不是高兴红秀给自己行礼,而是欣慰他把自己当做妻子看待,并不像林老爷说的那样当做“妾”看待的。从林老爷叫红秀给自己行礼的态度看,他迫于大儿子的压力,也不敢把她当“妾”看待的。
感受到她的温柔,林子京温存地说:“我们进去吧,葱儿,想来老爷也站累了。”
大家相让着进到客厅,坐下说话,准备等会儿吃午饭。
饭后,林葱儿在林子京的带领下逛了这座大宅子。他们住的楼房共三层。一楼中央有客厅、舞厅,东头卧室住林老爷和大太太,西头住林老爷和这个新娶的姨太太。大太太回老家去了,东卧室就锁着。
二楼中央有林子京、陈若玉和林葱儿三人各自的书房和几间空房。空房准备将来布置起来供客人留宿用。东头是陈若玉的卧室,在林太太的头顶。西头是林葱儿的卧室,在姨太太红秀的头顶。两人的卧室布局相同,都有套间。外间会客,里间住人,还各自带着洗手间。
陈若玉现在娘家,林子京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人一起走进去参观。陈若玉的房间完全是按照中国古典样式布置的,窗明几净,雪墙壁画,古色古香。
看到卧室里床上的粉红色纱帐,林葱儿笑起来,噘着嘴说:“瞧把你们舒服的。没有我的撮合,你们能有这么美满的生活?玉姐姐还不领情,还怨我。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有两个多月了吧,她又该不高兴了。你过几天到重庆看看她吧,她一定很想你。”
林子京搂着她,宠溺地说:“还不闭嘴?姐妹俩服侍一夫,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