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观看的众人大吃一惊,心里感叹:这个林子京,心也真够狠的。面对这么卓越的美人,也下得了狠手,真是个奸雄!
聂红梅感到网墙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心里奇怪,往下一看,吓得大叫起来。只见自己的网已经算不上“墙”了,如一绺破布般地在风中飘摇,弄不好掉下去就摔成肉泥了,还比什么赛?
她心下大怒,转头看林子京已经和她爬得平级了。她一要嘴唇,猛地荡秋千般把自己的网缠到林子京的网上,身体也附着在他的网上,立马和林子京成了面对面的态势。
她恨死这个害人精了,猛地一伸拳向林子京打去。林子京毫不犹豫地迎击过去,毫不留情。两人霎时打得难解难分。
聂红梅边打边骂,“林子京,你这个卑鄙小人,只知道阴治人。”
林子京“哈哈”大笑:“兵不厌诈嘛。想我林子京统帅三军,和你个黄毛丫头争什么刚强?告诉你,我之所以有兴趣和你玩玩,主要有两个原因。”
“什么原因?”聂红梅怒声问,打得越厉害了。
林子京手上还击,嘴里不停。网墙晃荡得异常厉害,底下的人看得惊心动魄,捏了一把汗,都以为这两个人疯了。尤其林子京,身为统帅好几万人马的司令长官,划得来弄这么大的动静吗?搞不好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半空中,林子京在网上笑道:“原因一,你虽然不像个女人,但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击败了你,就可为我军争到一个难得的将领,强似给土匪窝里添砖加瓦的好。”
“你休想,我反定了。”聂红梅怒喝一声,最后打了他一拳,一只手仍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网,却踏着林子京的网爬上去。
林子京被她的聪慧逗得一笑,连忙追上去,试图超过她。聂红梅当仁不让,两人上了五六米又对打起来,只打得两张网动荡万分,险状环生。底下的人看得直流汗。
英国顾问赞叹道:“林司令到底是将才,敢作敢为。在这样的事情上也身先士卒,值得他人学习。”他竖起大拇指。
美国顾问看看早已悄没声息地回来站在他们身边的满冠玉,感兴趣地问:“满将军意见如何?”
翻译翻过两位顾问的话。满冠玉笑笑说:“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
“什么意思?”顾问问道。
翻译连忙把意思和出处翻译过去。美国顾问傲慢地说:“没关系的,满将军,你多虑了。我们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否定林司令的意思。”
满冠玉想了想,微笑着说:“汤姆先生的观点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们明昌国人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子京兄意气用事,似乎有杀鸡焉用牛刀的意味。他的安全高于一切,出了事怎么办?他身为三军统帅,摔坏了,军队怎么损失得起?”
“这不尽然。他也许是想征服那位景夫人的心呢。俗话说‘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他也许想收服那位景夫人做他的属下呢。你也看见了,那位景夫人能力很强,而且充满野性,一般人很难驯服的,不花些功夫,怎么能收服?满将军驯过马吗?驯服一匹优秀的马,不花些功夫、用些手段,怎么成功?”英国顾问傲慢地说。
美国顾问一顿,转头看着满冠玉。
满冠玉微微一笑:“既然那么想征服景夫人的心,那么想笼络她为自己的下属,干嘛要伤她的心?俗话说,筑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景夫人本来是他的属下,今天这么来闹事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们明昌国人注重个人心向背的问题。众叛亲离的结果是人神共愤的,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实质。如果他能用良好的手段笼络景夫人,景夫人就不会造反,他也不会费这么大的事比拼了。你们看,他们边打边说话呢,在讨论什么呢?那么高的地方,难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地面上说么?疑惑是要避过我们?”他语言温和但是很犀利。
几个顾问面面相觑,不好多言。他们也感到今天的事情很蹊跷,深感明昌国事务复杂,一时都默默无语,不再表态。
美国顾问想起己方的支持方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满将军思维敏捷,看问题非常透彻。我对世界历史很感兴趣,记得中国古代的汉高祖刘邦深得人心,最终得天下。而他的反对方项羽,却大失人心,兵败垓下。满将军温润有礼,将来会飞黄腾达的。”
“查伟先生过奖了,满某庸人一个,哪敢齐比刘邦?”满冠玉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说道。
查伟先生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客气,转首对汤姆说:“下届的集团司令非满将军莫属。知人善任,是为明君矣,这也是古人的名言。我国对满将军非常欣赏,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汤姆听着,默默无语。
网墙上,聂红梅已经爬上了顶端,向旁边一伸手,一把摘下了自己网上的红牌,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抓住自己的网向下荡去。
林子京冷笑一声,“嗖嗖”地爬上网顶摘下自己的蓝牌,装在自己的军裤口袋里。看聂红梅比自己先下去一丈左右了,他毫不犹豫地挥动匕首割断了聂红梅的网顶。聂红梅感到自己骤然下坠,惊叫一声,连忙向旁边一跃,趴在了林子京的网墙上,手抚胸口半天喘不过气来。
林子京乘机移下来赶上了她,一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聂红梅怒道:“好个狠心的奸贼,阴治人不是强装的。”
林子京笑着说:“彼此彼此。夫人刚才在台上也似乎没有见手软。我被你踢了两脚,还补了两掌,心里感触深刻呢。”他低下声音说:“你今天输定了。”
“哼!放开我。”聂红梅挣脱他,试图爬下去。
林子京趁他不注意,一挥匕首割断了她头上的红巾带。聂红梅一头乌发瀑布般地散披下来,遮住了眼睛。她本能地一扭头,林子京趁机拽开她的两只手。聂红梅立脚不稳,差点儿掉下去,不由惊叫了一声。林子京一伸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早已抢过她手中的红牌,也装入了自己的军裤口袋里,然后“哈哈”大笑着松开她爬下网去。
聂红梅怒火万丈,有心去追他,无奈头发被风吹得挡住了眼睛,影响了她的速度,她不由大哭起来。等到她一步一步地从林子京的网上爬下来时,林子京已经站在地下笑吟吟地举起两块牌子,给大家看着自己的蓝牌子,并一点一点地捏碎了聂红梅的红牌子,让满手的塑料渣随风飘去。
聂红梅的眼泪滚滚而下,说不出话来。周围人群一片哗然,大家一起喝彩并鼓起掌来,庆祝林子京的胜利。
人们正高兴时,人群外一声大喝:“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第三场比赛呢,我就不信我们赢不了。”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聂红梅的一个男属下正横眉竖目地大吼着。
大家听到他的吼声,都愣住了,谁也笑不出来。林子京并不着急,微微一笑,大声叫道:“周宏!”
“到!”人群外传来周宏响亮的回答。
林子京淡淡地说:“告诉他们兵变的结果。”
“是。”周宏答应一声,转首对聂红梅说:“景夫人,对不起。我师驻地正好在独立团驻地西南三十公里处,满军长三师二团驻地在独立团驻地东南四十公里处。我们听到夫人的兵变计划,马上打电话通知了两地的驻军,他们已经出兵截断了独立团通向西元山的道路,并且分兵包围了独立团。请夫人谅解!”他口气低沉下来:“周宏从大局出发,不得不行此下策。”
聂红梅脸色煞白,木然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林子京笑着说:“这不是下策,是上策,上上策。周宏,你和满军长立了大功,我重重有赏!这就是战术,景夫人,你觉得怎样?”
聂红梅嘴唇哆嗦着,眼中流下热泪来:人家早已胜券在握,我却还傻乎乎地在比武场上争强好胜,帮着他们争取时间来包围独立团,真是愚蠢透顶。
她一时心灰意冷,知道自己不是林子京的对手。不是么,他不同于景天翔。他精明奸诈,不论智商还是武功上都比景天翔强多了,怪不得那天他带人来逮捕他们时,景天翔和林葱儿都不作反抗,“束手就擒”。她当时还不理解,现在想来,景天翔和林葱儿跟了林子京那么多年,对他的能力和心机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视死若归,没有像她今天那么丢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景天翔怎么办呢?他也许已经遭了林子京的毒手了。自己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救景天翔不成,倒把自己搭赔进去了。不知今后林子京会怎样羞辱她呢?想到这里,她挥手示意菜花放了陈若玉,站在当地放声大哭起来。